隨後宋一寧又不相信般道:“不能吧,他才給我打的電話,中氣十足,不像是病人該有的虛弱樣子啊!”袁紫妍微微一怔,說:“他沒跟你說他住院了?”宋一寧擔憂道:“沒有。他昨晚從我家回去的時候就看著精神狀態有點不好,他跟我說是有些低血糖,我以為沒什麼大問題呢。怎麼樣?嚴重嗎?”袁紫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說:“嚴重?哼哼!隻不過是輕微骨裂而已,可以當場出院的,結果他那個奇葩媽非要他住院觀察,所有檢查做了一遍,沒查出毛病來不死心,非要再查一遍。”宋一寧鬆了一口氣,說:“人沒事就好。”然後對於袁紫妍的抱怨,她笑著寬慰道,“他媽就那樣,你左耳進右耳出就好了。不用往心裡去。”袁紫妍咬著牙恨恨地說:“現在不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問題,現在是他那個奇葩媽要我去照顧他,還說什麼住院期間他出任何問題都是我的責任。本來急診科就忙的要命,結果還因為她一句話,我一個急診科醫生,暫時調到住院部,專門照顧顧晚飛的飲食起居,我又不是保姆,你說她怎麼這麼不講理?”讓袁紫妍去照顧顧晚飛,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但宋一寧私心覺得,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原本她就有心想介紹他們兩人認識。她笑道:“你都說她奇葩了,跟她還有什麼道理可講。”“真是無法理解有錢人的思維。你說是不是因為你跟唐毅領了證——”袁紫妍本想問是不是宋一寧和唐毅結婚的緣故,顧晚飛一時失神沒注意才出了車禍。但一想到宋一寧對顧晚飛隻是單純的兄弟情義,所以她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換了話題說,“恭喜你,終於抱得美男歸,等我忙完,大禮補上。”“謝謝美人!”宋一寧笑著回道,想起什麼,又說,“對了,女人。我和唐毅結婚這事,你可千萬彆在顧晚飛跟前說漏嘴了。”袁紫妍走到電梯邊,摁了鍵等待,沒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聽到宋一寧這麼說,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你結婚這事,顧晚飛還不知道嗎?”宋一寧回道:“嗯。其實說來也挺巧的,原來唐毅是顧晚飛的表哥。”“表哥?”電梯門開了,袁紫妍剛要進去,又退了出來,滿臉疑惑。宋一寧說:“對啊!我也是領完證後才發現的,原來唐毅是我們成泰集團的總裁,成碧青是唐毅他姑姑。”袁紫妍現在聽到“成碧青”三字就有些頭疼,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前路茫然般說:“這是什麼情況?”宋一寧無奈地一笑,說:“情況太複雜,還是等你忙完咱倆見麵細說吧。”袁紫妍回道:“好,我要進電梯裡,沒信號,就先這樣吧。拜拜!”宋一寧這邊掛了電話,點擊鼠標繼續工作,握鼠標的手點著點著,頓在了那裡,神情一凝,不知在想著什麼。很快她又拿起手機,在通話記錄裡找到顧晚飛的電話,撥了出去。顧晚飛正研究著怎麼把腳上礙事的石膏去掉,他知道自己沒什麼大礙,同意在醫院住著,隻是不願意去總公司上班罷了。他一想到晚上回家麵對成碧青,白天上班還要麵對成碧青,他就頭疼。聽到電話響,他扭頭看了一眼,見是宋一寧來電,他立即伸手拿起手機,卻不急於接聽,故意晚接那麼一會兒,然後拖著陰腔怪調,說:“怎麼?良心發現沒我的日子不行了?”宋一寧不理會,問著:“你現在在哪?”顧晚飛猶豫了一下,說:“在公司啊!”宋一寧也不拆穿,隻說:“哦!”顧晚飛道:“怎麼你不信嗎?”宋一寧直接說:“我信,我隻是想跟你說,你少作點,我家袁美人脾氣比我還火爆,惹急了她,有可能你這輩子就離不開醫院的病床了。”顧晚飛怔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宋一寧沒好氣地說:“你趕緊麻溜滾出院回去好好上班,儘量讓你媽少折騰我家袁紫妍。”顧晚飛瞬間明白道:“原來袁醫生就是你閨蜜啊!我說怎麼脾氣那麼像,果真是物以類聚,近墨者一樣黑啊。”“顧小胖兒!有種你把最後一句再說一遍!”宋一寧加重了語氣。顧晚飛不吱聲了,他不是沒種,他隻是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宋一寧威脅說:“顧小胖兒,我警告你,要是我家袁美人在你那受了什麼委屈,咱倆這輩子就友儘,聽見沒?”顧晚飛急了,冤枉道:“什麼叫委屈?我怎麼就委屈她了?不是,她到底跟你說什麼了?”顧晚飛內心突然對袁紫妍沒了好感,他覺得她這個人,看著一本正經,怎麼背後還愛跟長舌婦一樣胡說八道呢。“沒說什麼,就是她委屈自己這段時間不能回急診科上班了。你說你媽是怎麼想的?讓一個優秀的急診科醫生去給你當保姆。”彆說袁紫妍生氣,宋一寧聽聽也覺得有些讓人難以接受。顧晚飛沉默了一下,說:“你說這事啊,我知道了,我會跟我媽溝通,儘量不讓你閨蜜來伺候我。”“嗯。那你好好待著吧。用不用我假惺惺的拎著水果去看你?”宋一寧開著玩笑說。“要!水果我要最貴的。”顧晚飛道。宋一寧立馬丟下一句:“再見!”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聲,顧晚飛輕罵一聲:“靠,這個沒良心的。”罵完,顧晚飛又笑了,看著腳上的石膏,原本覺得礙事,現在竟覺得有些可愛。中午時分,宋一寧去食堂吃飯,在電梯門口,遇見趙勤和王曉。原本王曉跟趙勤有說有笑,趙勤也是非常禮貌微笑回應著。看見宋一寧,趙勤溫和地問道:“去吃飯?”宋一寧點點頭:“嗯!”“王總監說附近新開了家食府,東西不錯,一起去試試。”趙勤不是詢問,而是直接邀請。宋一寧看了一眼王曉,見王曉拉著張臉,估計是不願意她跟著一起去,本想著拒絕來著,結果瞧見王曉瞪著她,示意她趕緊滾蛋的眼神。她焉得狡邪地一笑,迎上王曉的雙眸,帶著一絲挑釁般,優雅地吐出一個字:“好!”趙勤本能地往宋一寧這邊靠了靠,笑著說:“那走吧。”兩人先進了電梯,王曉跟在身後。宋一寧能明顯察覺到王曉掃射過來的殺人目光,她並不在乎,她就是想挫一挫王曉那不可一世的銳氣。新開的食府就在公司不遠處,趙勤紳士地給宋一寧挪開椅子,讓宋一寧入座,再給王曉挪椅子。雖然趙勤都幫著挪了椅子,但在王曉看來,先後順序不一樣,所以她心裡非常不得勁,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她想:如果趙勤在宋一寧身邊入座的話,那她就高傲地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可事實是,趙勤的確是在宋一寧身邊坐下的,而她,也並沒有高傲地起身離去,而是帶著苦不苦酸不酸的微笑,看著趙勤給宋一寧夾菜。趙勤起身去趟洗手間的功夫,王曉終於忍不住了,公共場合,她即便壓低著聲音,卻壓不住她那滿腔怒火,她罵著宋一寧:“宋一寧,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宋一寧裝著聽不懂,說:“我怎麼就不要臉了?”王曉說:“你跟著來乾什麼?”宋一寧說:“吃飯啊!”王曉瞪著她:“你吃飯去食堂啊,非得跟著我們乾什麼?”宋一寧說:“我可沒跟著,是趙總請我來的。”見王曉氣鼓了臉,宋一寧笑了,眼裡有了戲弄,說,“趙總開口請我,我一個小人物,哪裡敢拒絕。就是再不想來,也必須硬著頭皮來呀,你說是不是?”王曉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怕我跟趙總關係好,想來搞破壞嗎?”宋一寧擺了擺手,說:“就你和他這關係,還用我破壞?實話告訴你,我本來沒打算來的,但是你的眼神惹到了我。當時你要是一起邀請我,哪怕是假裝敷衍的說上那麼一句‘一寧,一塊去吧’,我一定會非常堅定地拒絕你們,並離你們有多遠就有多遠。真的。”王曉不說話。宋一寧喝了一口飲料,瞥王曉,見她雖然不搭腔,而眸子裡的憤怒卻並沒有減少。宋一寧放下手中的杯子,說:“王總監,我就不明白了,你至於那麼憎恨我嗎?是!當年是我沒管好策劃部的人,也一時衝動打了你們,但事後我領著策劃部的人,給你們一個一個賠禮道歉了,你至於不依不饒到現在嗎?你自己說,這兩年,你在背後給我們策劃部使過多少絆子,明知是你乾的,但我找過你麻煩嗎?沒有吧?”王曉冷哼道:“我什麼時候給你使過絆子,是你們策劃部技不如人。”宋一寧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說:“你可真是無理攪三分。”“宋一寧,到底是誰無理攪三分,你我都心知肚明。總之我還是那句話,公司裡,有我王曉,就容不下你宋一寧。”王曉不屑的扯了下唇角,拿起水杯喝水。宋一寧並不在乎地說:“那好,那我就看看,到底公司能容下你,還是能容下我。論手段,我也許沒有你陰狠,但我會學,學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我勸你還是收斂點,你和石氏集團的事——”王曉的手焉得抖了一下,杯裡的水溢了出來,淋濕了一點襯衣。水是溫水,卻讓王曉感覺到一股刺寒,讓她整個脊梁骨不由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