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家的時候,小雅已經睡沉了。言喻文把孩子送進兒童房,袁清站在客廳打了好幾個哈欠。她正揉著眼睛,忽然發現平時鎖的牢牢的那間畫室竟然開著,便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畫室裡東西不多,中間擺著一個畫架,邊上的長桌擺放著各種工具和顏料。除了這些,就是靠牆角的畫框和角落的幾個箱子,上麵都蓋著白布,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畫架上沒東西,不過顏料畫筆還沒收,大概是他急著出去沒來得及吧。袁清想替他收了,結果走近便看見垃圾桶裡塞了好幾張畫紙。袁清一時好奇,就撿了張來看。結果這一看,她愣住了。言喻文竟然畫的竟然是六年前的自己,提著婚紗裙擺一臉羞澀而甜蜜站在客廳中央。他們出去看電影的時候,路過婚紗店櫥窗,袁清說了句婚紗真漂亮,他就讓她進去試試,說要是喜歡結婚的時候就穿這件。可進去後袁清看到價格就打了退堂鼓,猶豫著問店員能不能租,結果這條婚紗竟然不外租。袁清試都不願意再試,拉著他就離開了婚紗店。結果第二天言喻文提早下課回家,塞給她一個大禮物盒,裡麵竟然是那件婚紗,袁清整個人都嚇懵了,一下就哭了出來。言喻文拍拍她叫她彆太感動,結果袁清抱著婚紗抽泣著說:“我不是感動,我是心疼啊。這婚紗這麼貴,你乾嘛要買!你不是沒錢嗎,你乾嘛…啊…”言喻文被她哭的手足無措起來,他壓根沒想那麼細致,抱著她好一陣安慰:“我有錢,你彆怕。”然而那件婚紗袁清就隻在家試穿了那麼一次,後來他們分手,袁清把婚紗鑰匙還給他,言喻文當著她的麵把婚紗扔進了垃圾桶。等他走了,袁清像個傻子一樣又去把婚紗翻出來,抱著婚紗蹲在路邊大哭了一場。後來她父親去世,她把婚紗一把火燒了,算是斷了對他的念想。而蘇睿替袁清設計的那款婚紗,就有之前那條婚紗的影子。袁清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畫自己,她又準備看看其他的紙團,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聽見他在外麵咳了一聲。袁清立刻乖乖站好,等他走近才問:“你乾嘛畫我?”她又嘟囔了一句:“畫就畫了,還把我扔進垃圾桶。”“畫的不好,就是廢紙。”他一邊說著一邊牽她的手往外走,開玩笑般說道,“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你不許來的。”“切,”袁清故作不屑,“我以為藏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不讓我進,不就是你躲在裡邊偷偷畫我嗎?”言喻文笑了,說:“我是正大光明畫我的模特,怎麼到你口中倒變了味兒。”“好了,趕緊回房間去睡覺吧。”言喻文在主臥門口鬆開袁清,又強勢的來了個晚安吻,親完後摸摸她的腦袋不舍地說:“晚安了,媳婦兒。”袁清大概是今天的事受了怕,又被他親的心神蕩漾,現在卻不肯放言喻文走了,抓著他的手臂小聲卻又堅定地說:“今晚你就彆睡客房了……陪我睡。”“我陪睡,你確定?”袁清剛點了頭,他就攔腰將她抱了起來,臉上掛了燦爛的笑,說:“陪睡不免費的,你可來不及退單了。”“喂,門都沒關……”言喻文腳一勾便關了門,他一邊走一邊吻著她,挨了床沿順勢把人放倒在床,接著便欺身而上。他咬著她的唇,舌頭靈活的引著她回應,手上也沒停著,拽著她毛衣兩側上翻順著脫下。言喻文很快脫了自己的衣服,又伏下身去親吻袁清。他吻著她的鎖骨,手沿著腰線摩挲下滑,袁清因為懷孕變得格外敏感,才一會便動了情。她像無主的浮萍,微帶哭腔小獸般叫喚,卻又更加配合的摟著他的脖子將身體迎上去,接受那份熟悉又久違的感覺。他們正激情似火,不妨兒童房裡忽然冒出點孩子的聲音來,袁清嚇了一跳,連忙推他。言喻文卻不急不緩,側耳傾聽了一番,笑著說:“她在說夢話呢,你慌什麼。”“你說我慌什麼!”袁清臉紅了個徹底,羞的快無地自容了,“你要麼慢一點!要麼把小門鎖一會!”“你放心,她睡得沉,”他掐了掐她泛紅的臉頰,又低聲輕歎,“要不是你懷孕了,我保證讓你嗓子喊啞。”“你……”袁清隻說了一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咬著唇受著他給的歡愉和刺激,手顫抖著最後猛的抓了一把他的背,隻聽言喻文“嘶”了兩聲,接著抓著她兩隻手舉過頭頂,低聲說了一句:“小野貓,你可手下對我留點情啊。”一場歡愛結束,言喻文抱著袁清去洗澡,大概是憋太久了,浴室裡又拉著她玩了一遍。袁清累的站不住腳,心裡後悔自己叫他陪睡的事,推著他的胸嬌聲道:“你好了沒有……”言喻文臉色潮紅,因為情欲眼神變得極具侵略性,恨不得將袁清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可是一摸到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就消了這禽獸的心思,最後勉強放過了她。回了床上,袁清挨著他的胸膛,迷迷糊糊的還記著畫室裡的畫,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畫我?”“想你,又惱你。”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唇,苦笑了一下,“畫你是我的習慣……你走了以後的習慣。”第二天袁清起得晚,身邊早已沒了他的影。昨天地上的衣服早被他收了,袁清坐在床上神誌還不太清醒,揉著眼睛又打了個哈欠。“醒了?”言喻文圍著圍裙,一臉神清氣爽的站在門口,笑眯眯地說,“快洗漱了出來吃早飯。”“你不上班啊?”袁清分明記得今天是周三,不禁覺得有點奇怪。“警察打電話了,叫我們去。這件事鬨的有點大,”他想了想說,“你看一下早上的新聞。”袁清將信將疑的摸了手機,看到那條寶馬司機撞死一對母女的新聞,不禁心頭一跳,她認出這輛車就是昨晚撞自己的那輛車。“我跟媽說今天去產檢,沒提車禍的事,也交代了小雅。”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近,看到袁清怔神模樣,動作輕柔的將她攬進懷裡,安慰道:“彆怕。”“我沒怕,隻是覺得僥幸……還有點難過。”袁清紅了眼圈,她想到她爸爸的事,問道:“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那場車禍?”言喻文突然沉默下來,這當中有很多細節他不知該不該在她麵前提。比如在公司他沒同意見她父親,又比如她父親當年差點跪下來求自己去見她一麵,這些事成了他心裡最大的愧疚,讓他一直無法輕易說出口。最後他還是沉了聲簡明說了當時的情況:“那天他把你托付給了我,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對他做出承諾,那輛車便來了……是衝我而來的,他用身體護了我。我寧願當時死的是我……對不起,袁清。”袁清輕輕抽泣了一聲:“彆說傻話了,我不怪你。”“我會把言祁睿送進監獄,還有那些幫凶。”言喻文神情凝重而嚴肅,堅定說道,“我欠你爸爸的,一定會還。”肇事司機撞完袁清的車後,在第三個路口又闖紅燈撞了一對母女,並且碾壓屍體後逃逸。還沒等警察抓到人,今天早上肇事司機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了。袁清聽交警說沒酒駕的時候有些疑惑,看到肇事司機本人後心裡的疑惑更加大了,她總覺得不像那天晚上的人。但當時她也隻是匆忙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出來的時候看到言喻文和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的男人在說話,等他們講完她才走過去,隨口問道:“你認識的人啊?”“言祁睿的舅舅蘇斌深,本市副局長。”言喻文麵色沉靜,手插褲兜顯得越發冷酷,“幫凶之一。”袁清吃了一驚,既而問:“他來這裡乾什麼?”“不知道。”言喻文伸出手去牽她,問道,“都弄好了?”“嗯……”袁清咬了咬唇,有些猶豫還是說了,“我覺得裡麵那個人,不像肇事司機。”言喻文微微詫異,不過這裡人多眼雜不方便講話,他低了聲音說:“回車上再說。”回了車上,袁清告訴他自己之所以覺得那個人不像肇事司機,是因為她當時瞥見那司機開車的姿勢很奇怪,她原以為他是喝醉了,直到晚上回家她突然反應過來那司機分明是吊著一隻胳膊,衣服擋著所以才奇怪。“蘇斌深的兒子最近在學校打架斷了一條胳膊。”“你的意思是那個肇事司機是替他兒子頂罪?”“這種事蘇斌深做起來,最是輕車熟路。”言喻文牽起嘴角譏諷笑道:“他為了當局長煞費苦心,沒想到最後要敗在他兒子手上。六年前他偽造現場放跑了言祁睿,如今又要找人替他兒子頂罪,這可不是把最直接的證據送到我們麵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