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天沉默許久才說：“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心急。呈影機的功能還不完善，沒有逆向保護罩。之前的實驗都在室內，沒有試過橋上。”“有什麼危險嗎？”肖祈鎮問。“如果你到處亂飛，很快會沒電。”“那不是很平常的事嗎？”肖祈鎮笑了。“那樣你就會掉進海裡。”喬靖天嚴肅道。“也是。”肖祈鎮撓撓頭。“棧橋是深海碼頭，夜間潮汐湧動，掉下去很危險的。”喬靖天叮囑道，“我會看著你，但你也不能輕易涉險。”“明白明白。”肖祈鎮笑得很天真。十分享受美人緊張他的感覺。“我們去休息一下？”喬靖天問。“好！”肖祈鎮又乖又開心。棧橋很長，二人踏雪而行，朝圖書館走去，身後晨光間雲霞流轉。喬靖天的聲音不時響起：“呈影機不是交通工具，浮空力是為了動作流暢無阻，打破體感遊戲的場地限製，讓它變成隨處可玩的遊戲。它的定位是未來手機的替代品。或許在不久之後，呈影機將全麵替換手機，而體遊，可以像手遊一樣普及。”“那我可以用呈影機給你打電話？”肖祈心裡盤算的還是如何追美人。“當然，隨時都可以。”喬靖天溫柔笑道。“好棒！”肖祈鎮歡呼。話語之間，二人走進溫暖的圖書館。圖書館是全自動無人運行，徹夜燈火通明，維持著海岸的夜間安全。二人刷卡進入，將潮濕的外衣掛在門口，然後穿著輕便的襯衫走入休息區。休息區有一處很舒服的長沙發，正對著望海的落地窗。室內暖氣薰人，將寒風阻隔在窗外，曙光破曉的美景卻透窗而至。圖書館後沒有圍牆，繞館的花樹在沙灘蔓延，逐漸消失在濱海處。青嶼位於溫暖的南島，很少下雪，偶爾一次，也是蔥蘢依舊。素白的薄雪下，掩映著山茶與檸檬，橘色的燈光從圖書館裡透出，花果的香氣在雪色中氤氳。喬靖天牽著肖祈鎮坐在沙發上，輕聲問他：“困麼？”“不困不困。”肖祈鎮徹夜未睡，卻精神抖擻，隻想多看美人兩眼。“好，我九點上班，八點半送你去學校，時間會不會太早？”喬靖天耐心問道。“沒事！幾點都可以，晚上我可以請你吃飯嗎？”肖祈鎮還在心急著追美人。“今晚不行，呈影機的護罩實驗要儘快完成，浮空高度也要設限，否則會很危險。你先不要在室外玩呈影機，好麼？”喬靖天悉心叮囑道。“好呀。”肖祈鎮超乖。喬靖天又認真道：“不過，你們要儘早開始新機訓練，我的車上有一箱新機，等下你帶回去給隊友。拂曉那邊已經開始，你們也要跟上。”“那我何時可以請你吃飯？”肖祈鎮擔心的卻是另一回事。“一周以後。”“要等一周那麼久？”肖祈鎮滿臉失望。“那三天好了，給我三天，我一定做完。”喬靖天給自己狠下任務。“好棒！”肖祈鎮十分開心，“你喜歡吃什麼？日料火鍋西餐BBQ我都喜歡！還有，喜歡逛街看電影還是水族館遊樂場？我會做好約會攻略的！”“你在追女孩子嗎？”喬靖天故意逗他。“不不，不是！”肖祈鎮急了，拚命地解釋。喬靖天笑著靠倒在柔軟的沙發上，模樣十分放鬆：“我聽說，你覺得我是那種，身後跟著七八個長腿大胸小甜心的油膩中年人？”“我我我，我錯了。”肖祈鎮臉憋得通紅，恨不得把臉埋進沙發裡。喬靖天卻端起他的臉，笑著問：“我要不要努力一下，接近你的想象？”肖祈鎮：“不用了！”喬靖天卻不肯放過他，伸手端起他的臉，欺身過來，在他的耳邊低問：“我正缺個小甜心，你要不要試試？”肖祈鎮大腦一片空白，衝口而出：“我又沒有長腿大胸！”“不會啊。”喬靖天笑得眉眼彎起，玩味地打量著肖祈鎮。年少的肖祈鎮雖然傻傻的，身體卻在茁壯成長，他愛好格鬥，腹肌隱然成型，明明是硬朗的形象，卻擁有大量男性粉絲，以及男粉們的評價是：模樣很可口。肖祈鎮一陣緊張，紅著臉問：“你在看什麼。”“腿不錯，挺長的。”喬靖天目光裡含著笑，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身體。“你閉嘴。”肖祈鎮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挖個坑給自己跳。喬靖天似乎很享受欺負他的樂趣。“至於胸嘛，”喬靖天故意將目光移到他胸前，露出嫌棄的表情，“胸肌也算吧，加油，多練練。”“不要這樣看我，你這個變態！”肖祈鎮窘迫得要哭了。“好，我不看你，反正要達成你的目標，我還要再找好多小甜心。”喬靖天轉頭。“不行！”肖祈鎮嚇壞了，連忙將喬靖天扳回來，“你不能有其它小甜...心...”說著說著，又覺得很羞怯，聲音漸漸變小。喬靖天柔聲笑起：“好了我不逗你，你餓不？”“好像有一點。”“嗯，圖書館有早餐售賣機，我去買早餐，你等我。”喬靖天十足的溫柔大哥哥樣。肖祈鎮卻緊緊抓住他，低頭道：“你彆走。”“好我不走。”喬靖天很溫柔地等他說話。“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肖祈鎮覺得這一晚都像在做夢。“因為你很奇怪，”說到這裡，喬靖天頓了一下，“或者說，很特彆。”“特彆？”肖祈鎮抬眼，一臉不解。“大多數人對我的觀感，不是崇拜，就是害怕，”喬靖天沉聲，“隻有你不會。”“我是不是應該更崇拜你一些，表現得可愛一點？”肖祈鎮擔心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不，我也是懦弱的凡人。”喬靖天垂眼，“如果有人總是依賴我，我會害怕。”“你怎麼會害怕？”在肖祈鎮的認知裡，喬靖天明明是一個異常膽大的瘋子。“在喬家這樣的望族，子嗣會受到長輩的蔭護，所以，喬家的公子們，天生就有一張牢固的安全網，可以替我們承擔風險，任我們輕鬆試錯。”喬靖天的聲音很慢，“但是，那些蔭護我的人，都被我親手毀掉了。”肖祈鎮感到喬靖天雙手冰涼，卻不知該說什麼。“我的背後已經空無一人。”喬靖天愈發低沉。他望向遠處的夜潮，沉默一陣，才道：“從今往後，一旦犯錯，就是萬丈深淵，再也不會有人站在我身後，將我救起。”“我會救你！”肖祈鎮著急。“你？”喬靖天笑問，“不是很討厭我這個壞蛋麼？”“我之前和你不熟嘛。”肖祈鎮臉紅。“那現在熟了，要不，你來拂曉跟我乾？”喬靖天又在逗他。“不行，我的夜鷹戰隊前程遠大著呢！”十四歲的肖祈鎮眼睛閃閃的，滿是希冀。喬靖天捏捏他的臉，笑得一臉寵溺：“好啊傻瓜，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