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餘生難忘(1 / 1)

其實不用梁思欣交代,聶安心也會這麼做,在梁思欣開口的同時,聶安心已經爬起來追了過去。襲擊她們的人看身型應該是個少年,身型瘦小,穿著一件黑色寬大的衛衣,帽子罩住了他的臉。少年跑得很快,聶安心才衝出酆泉水的家,他已經跑到樓梯口,正準備下樓。這速度聶安心根本就追不上。她心一急,衝到樓梯口,隨手舉起手上的塑料椅就毫不猶豫地朝那道逃竄的身影用力砸過去。少年頭部被砸到,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滾了下去。見狀,聶安心趕緊追過去。少年直接滾到二樓的平台才停下來,他的腳似乎受傷了,從地上爬起來後就一跛一跛地往樓下衝。上次眼睜睜看著酆泉水從自己的眼前跑掉,聶安心為了這件事自責了很久,她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當她看見少年準備下樓時,聶安心想也不想就直接飛撲出去。少年毫無防備地被她撞倒在地,回過神來,一把就將人用力推開,抓起旁邊的垃圾桶就朝聶安心的身上砸過去。聶安心下意識抬手去擋,但少年好像瘋了一樣,抓著垃圾桶又連砸了她幾下。聶安心趁他不注意,一腳踢向他跛著的那隻腳。少年吃疼地大叫一聲,被踢倒在地。聶安心趁機撲過去,用身體壓製著他,將他的一隻手扣到後麵。“放開我,放開我!”少年邊嘶叫邊不停掙紮,喊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居住在二樓和三樓的居民,三三兩兩從各自的屋內探出頭來,估計是被他們打鬥的聲音吵到了。他們見一個小姑娘壓著一個少年,兩人模樣狼狽,身上都受了傷,一時間也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正商量著要不要報警。聽到他們的議論聲後,聶安心這才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開口:“不用報警,我就是警察。”梁思欣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剛好聽見聶安心這句話。她大鬆了口氣,身子往旁邊靠了一下,梁思欣剛想揶揄她幾句,結果卻看到她臉上的血,當即嚇得魂不附體,放聲尖叫。“安心,你的臉——毀容了!”……收到電話的陳翔宇急衝衝從西區趕了回來,一進辦公室就焦急地喊道:“安心人呢?傷得怎麼樣了?”這時候的聶安心已經處理完傷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享受梁美人雙手奉上的“壓驚茶”。聽到陳翔宇的聲音,她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結果因為動作太猛而扯到全身酸疼的肌肉,聶安心當即痛得一陣齜牙咧嘴,美女形象頓時碎成渣渣。“陳隊你怎麼回來了?西街的事處理完了?”聶安心一邊揉著快斷了腰,一邊跟陳翔宇打招呼。陳翔宇拉著人,左瞧右瞧,淩厲的目光像激光槍一樣快速在她全身掃射了一遍,發現對方沒有缺胳膊斷腿,臉上也沒有塌掉一塊,心裡壓著的那塊大石頭才慢慢歸回原位。他驚奇地問道:“不是說毀容嗎?怎麼這臉上才貼了幾塊創口貼?”聶安心全身是很痛,手臂和大腿也有幾處地方擦傷了,但這些都藏在衣服下麵,彆人是看不到的,所以陳翔宇用這種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說話也是正常的。“本來就是一點小傷,要真毀容,我這會兒就應該躺在醫院裡了。”聶安心無奈地笑著,想到陳隊因為自己還特地趕回來,心裡就愈發過意不去,“是思欣大驚小怪,非得給你打電話。”不過這會兒要是梁思欣在,她肯定會說:放屁,她哪大驚小怪了?當時聶安心的臉被垃圾桶刮到了,剛好就在額頭這個地方。梁思欣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有一隻眼睛被血染紅了,是個正常人都會以為出了大事,也就聶安心這個缺心眼的,還以為是汗,讓梁思欣找張紙巾給她擦擦。陳翔宇想想也是,但仍然表情嚴肅,施機教育:“也不能這樣說,這臉就是你們女生的第二生命,哪怕隻是受了一點傷,也是一種災難性的傷害。思欣向我彙報是對的,不過誇大其詞也是一種惡習,下次我會警告她的。”“……”感覺他說得好像挺有道理,聶安心竟然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他。陳翔宇掏了根煙,痞裡痞氣地叼在嘴上,問:“思欣呢?”“在裡麵審問那名少年呢。”他掏煙的動作有點像慕揚,聶安心不禁看得有些恍惚。陳翔宇吸了口煙,吞雲吐霧一番後才說:“我去看看。”梁思欣看到他進來,隻是抬眸快速掃了他一眼,接著繼續盤問坐在她對麵的那名少年。陳翔宇不清楚情況,所以沒打算吭聲,隻是隨意地靠在門邊,專心看梁思欣表演。少年原本就坐立不安,這下更加的緊張,陳隊的強大氣勢一散發出來,無人能敵。在梁思欣的一驚一嚇之後,少年終於扛不住心裡的壓力,什麼都招了。原來他和酆泉水是工友,在同一個工地上乾活,名叫段秋平,不過平時大家都喜歡叫他小段。小段不是本地人,讀完初中就從家裡跑出來,屬於三無青年。也就是沒學曆、沒背景、還沒錢的那一種,統稱三無。偏偏這樣的人還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平時動不動就愛請大夥吃飯,最近更是交了一個各方麵條件還挺不錯的本地女孩,使勁地在女方身上砸錢,但他那點工資哪夠花啊,每次工資一發下來沒幾天就被他揮霍掉了。後來小段在朋友的慫恿下向高利借了一筆錢,結果利滾利,就欠下了一屁股債。不得已,小段開始乾起偷雞摸狗的行當。他在工地聽說了酆泉水的事情,知道酆泉水家裡出事了,人跑了,於是就打起“到酆泉水家順兩手”的主意,想賺點“外快”。前兩天他過來的時候,發現有警察在酆泉水的家附近盯梢,就一直沒敢下手。直到今日,他才找到個空鑽了進來,卻沒想到會跟梁思欣和聶安心撞了個正著。還以為會有突破,沒想到審問了半天,結果隻是一起普通的入室盜竊小案,梁思欣瞬間想打人的心都有了,敢情她後腦勺那一下和聶安心身上的傷都白挨了?聽到她憤憤不平的感言後,陳領導頗有領導風範地安慰她:“行了,就算抓到的隻是個小偷,你們這也是為人民服務,目的是一樣的。”梁思欣不領情,用一種乾大事的嗓門喊道:“能一樣嗎?我們要抓的是殺人犯,殺人犯和小偷可是兩種不同的犯罪性質。”陳翔宇換個角度安慰:“那也總比空手而歸的強。”梁思欣:“……”但不管怎麼樣,既然是入室盜竊,那就不歸他們管了,陳翔宇轉身就把人甩給基層派出所,連檔案都一塊轉過去,速度之快,效率之前,著實讓人佩服。陳翔宇還是給梁思欣和聶安心兩人放了半天的假,讓她們可以早點回家休息。畢竟怎麼說她們這也是因工受傷,他這個做領導的也不能太沒人性。兩人走出警局,梁思欣抬頭看了眼突然變得陰沉沉的天際,回頭問聶安心:“需要我送你回去嗎?”聶安心知道梁思欣和朋友在附近租了個房子,走十幾分鐘就到了,因此笑著拒絕。“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梁思欣也沒再客氣,畢竟不順路:“那明天見。”兩人就此分道揚鑣,聶安心轉身向附近的地鐵站走去。這會兒正是下班時間,路上行人擁擠,有兩個淘氣的小男孩手裡拿著個氣球,還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引得許多人蹙眉。小男孩的奶奶也知道自己孫子的行為不妥,不停地在後麵拉拽著他們,讓他們停止這種危險的胡鬨行為,但是男孩子力氣大,加上又是兩個,老人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這時行人指示燈剛好換上綠燈,正準備過馬路的聶安心及時止住腳步,雙腿不自覺地向後挪退兩步,站到安全地帶去。兩個小男孩卻沒看見,一麵打鬨嬉笑,一麵繼續往前跑。眼見一輛非常酷炫的紅色敞篷車就要衝過去,小男孩的奶奶當即七魂被嚇走三魂。現在等紅綠燈基本都會看到一個現象,就是大部分的人都在爭分奪秒地玩手機。當大家聽到老人家的尖叫聲後,這才神色迷茫地抬起頭,想看看發生什麼事。這時老人家已經衝出馬路想要拽回自己的孫子,但是她的速度哪能跟活蹦亂跳的小孩子比。還好有一個人跑得比她快。隻見一道嬌小的身影,一手抓住一個小男孩就往後拖,因為力道過猛,三人同時跌倒在地上。小男孩的奶奶在愣了0.1秒鐘後,趕緊撲過來檢查兩個孫子有沒有受傷。見他們都沒有受傷,老人家這才鬆了口氣,抱著兩個小男孩邊罵邊哭。兩個小男孩似乎也被嚇到了,也跟著哭了起來。聶安心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氣喘籲籲地看著那輛紅色敞篷車從她的麵前開過去。聶安心無法控製地又想起四年前被車撞出去的畫麵——那恐怖的一幕,聶安心餘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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