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鑒司小姐枉哭冤(1)(1 / 1)

不居 鰻魚Tech 1882 字 3天前

掉落在劉筠麵前的屍體沈陵豫認得,就是金婉貞用來嚇唬他們的那具女人的屍體。劉筠抬頭看了一眼那具乾屍,又低下了頭,顫抖地回答:“認得……”“與你有仇?”黑袍人又問。“不……我與她無冤無仇。”劉筠回答。對於劉筠的回答,沈陵豫感到很吃驚:“什麼?你不是說這個女人生前汙蔑你麼?怎麼就無冤無仇了?”“他所言屬實?”黑袍人繼續問劉筠。劉筠沒有立刻回答,好像是在思考要怎麼回答。空氣沉默了好半天以後,劉筠還是沒有說話。這時候黑袍人調轉方向,問金婉貞:“他所言屬實?”金婉貞分明是害怕極了,一邊大叫一邊哭:“鬼鑒大人!鬼鑒大人!這個女人是我唆使去汙蔑劉家世子,可我沒有殺害她!是他!是他殺了那對母子!是他吸取了那母子倆的魂魄,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沈陵豫一聽暗叫不好,慌忙搶著回答:“大人!這個女人汙蔑劉筠生前是個浪蕩懶人,一個碌碌無為的花匠!如此汙蔑,算不得有仇嗎?!”被稱為鬼鑒的黑袍人睨了沈陵豫一眼,乾巴巴地說道:“算不得。”“如何算不得!”沈陵豫質問。“此女子沒有殺掉劉氏家中任何一人,算不得有仇。”“這般汙蔑的言語,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怎受得這些流言蜚語?”“連九天之上的流言蜚語都阻不住,如何阻得住這地上的流言蜚語?”鬼鑒轉過身來,麵對沈陵豫,“因一句怨言便取人性命,這個仇,鬼歸可不認。”沈陵豫這時才看清了這位鬼鑒的麵容,雞皮鶴發,臉骨修長,眼睛不大,臉上的皮一層一層的堆在一起,皮膚也是灰色。對比劉筠麵前的那具屍體並無異樣,除了他能開口說話以外。“劉氏,金氏所說屬實?”鬼鑒轉頭問劉筠。劉筠這時候回答的快,語氣十分堅定,“有一些並不屬實。”“如何不屬實?”鬼鑒問。“那母子的魂魄是我所取沒錯,但是人不是我殺的。”劉筠雙手撐在地上,抬起頭來看著鬼鑒。鬼鑒沉默片刻,揮手驅散了壓著沈陵豫和劉筠兩人的鬼差。劉筠沒有了壓力,立刻跪在地上,朝鬼鑒磕頭。沈陵豫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被一旁仍舊被壓著的金婉貞嚇了一跳,她指著劉筠撕心裂肺的喊:“你騙人!鬼鑒大人,他在說謊!那個孩子分明是被他所種的攝魂花煞攝魂而死!他的母親也是被他害死在家中!”“你怎麼知道?”劉筠反問。“我就是知道!人就是你殺的!”金婉貞此時一副潑婦模樣,根本沒有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沈陵豫不禁為之咂舌。“那個孩子的屍體並未找到,隻找到了這個婦人的屍體。不過兩個人死狀相同,應該是同一凶手所為。”鬼鑒說。“不,不是同一人。”沈陵豫卻突然反駁。鬼鑒望著他,沒有說話,神情也看不出異樣。但是就隻是這樣,劉筠和金婉貞已經被嚇到大氣不敢出,沈陵豫卻不怕他,“那個孩子,死於一種詛咒。而那個婦人和這個孩子死法相同,應該是凶手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成這樣的。”“被挖了眼,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鬼鑒沉思片刻,“這是什麼詛咒……”“鬼鑒大人不知道嗎?”沈陵豫問。鬼鑒卻並不理他,繼續盤問著劉筠:“那孩子是你所殺?”“不是。”劉筠並未抬頭。“大人,他撒謊!大人他在撒謊!”金婉貞扭曲著身子不斷地喊著,沈陵豫實在是受不了這尖銳刺耳的聲音,鬼鑒也受不了,抬手讓鬼差阻止金婉貞出聲。“不是你所殺,魂魄卻是你所取?”“是。”“為何?”“因為那孩子就死在攝魂花煞附近,魂魄便被奪了去。小鬼也是之後才得知,而且那孩子的屍體也是小鬼運回屋中,免得遭了誤會。”劉筠恭敬地回答。問完了劉筠,鬼鑒開始盤問金婉貞,“金氏,這婦人是你所殺嗎?”“不是小女……不是小女啊大人!”金婉貞哭著叫喊,“那狗賊屠我金家滿門,我的仇人應當是他!怎麼會去殺一個與我無冤無仇的女子!小女冤枉!”“和你們都沒仇,難道和我有仇?”鬼鑒額頭上不明顯的眉毛皺到了一起,“要是找不出凶手,你們兩個都去梨陀池泡著。”金婉貞掙紮著,仍舊淒厲地喊著:“鬼鑒大人,就算這個狗賊他不是凶手,可他殺害金府和巡撫府上下幾百個人,魂魄皆被他吸食!我金府上上下下所有丫鬟和看家護院的男丁少說也有幾十個吧?這些人可都跟他沒關係啊,他說殺就殺,這難道不算是濫殺無辜嗎!”“金氏。你死後成鬼十年有餘,不應當不知道鬼歸的規矩。若他真的是濫殺無辜,他現在還能跪在這裡,與你對峙?”鬼鑒的聲音突然拔高,聽上去有一些刺耳,“這些人既然是在你金府乾事的,就是你金家的人。你可彆告訴我,你死後,你那愛錢如命的爹就把這些下人全部辭退了。”金婉貞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鬼鑒沒理她,轉頭問劉筠:“劉氏,你隻殺了巡撫府的人和金府的人,對不對?”劉筠終於把頭抬起來了,他看著鬼鑒:“大人明鑒,小鬼深知鬼歸的手段,故不敢犯到鬼鑒大人手上來。如果今天不是金婉貞設計將我拖至於此,這鬼歸的大門小鬼是一步也不會靠近的。”“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鬼鑒指著沈陵豫問劉筠,“看這樣子,倒不像是鬼。”“他就是個草藥精,偶然得道飛升,與我糾纏至此,被金婉貞一齊設計陷害了。”劉筠說。“嗯,你倒是撿了個運氣。”鬼鑒背起那雙灰色乾枯的手,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原來你一直不殺我,是有這層顧忌。”沈陵豫恍然大悟道。“要殺你還沒有顧忌。鬼歸不準鬼殺人,可沒說不準滅神。”劉筠反而冷笑。“住口。天界的人豈容你私議?”鬼鑒厲聲製止劉筠,目光轉向沈陵豫,似要開口,卻又硬生生吞了回去。正在空氣要陷入沉默之時,金婉貞還不打算放棄,“大人!大人小女能夠作證這劉狗殺了這賤……這女人!鬼鑒大人!小人親眼所見!”鬼鑒聽聞後,並不為所動,倒是劉筠開口詢問:“你在何處所見?”“就在沉嵇灣!那天淩晨,你種在沉嵇灣的那些花被一把不知名的野火燒掉了,所以你就隻身一人去了那地方,順手就把這女人給殺了!”金婉貞雙手使勁抓著石地,地上出現了一些抓痕,“大人!小女親眼所見!”劉筠冷笑一聲,“親眼所見?那你怎麼沒看見我旁邊這個人半夜跑去沉嵇灣挖我的花,在他身上翻出一顆種子來?”“那是你的種子!會在那個孩子身上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就是這個種子讓他引來了殺身之禍!因為這孩子看見了你那些花的真麵目,你就殘忍的將他的雙眼剜去,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金婉貞怒吼。劉筠慢條斯理,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模樣,他問道:“那我倒是想請教,你把這個草藥精引到你金府去想乾什麼?”金婉貞聽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劉筠,你是不是被嚇傻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花煞洞穴就在金府腳底下!誰知道草藥精是不是你引過去要殺掉的!隻可惜這個人運氣好沒死,不然你還要罪加一等!”“等一等,引我去金府的到底是誰?”沈陵豫聽這兩隻鬼吵來吵去,思路都不明確了,“那人說她是金府的丫鬟,叫椿盈……”沒等沈陵豫把話說完,金婉貞便打斷他,“我金府上下全被他滅了乾淨,哪裡來的什麼丫鬟!分明是他假扮我金府丫鬟,把你們騙到他的巢穴中一起殺掉!”沈陵豫歎氣:“唉……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沒跟著那丫鬟走,我是在一個橋洞底下遇見一個算命的,才自己摸去的金府。至於那個椿盈,我是沒自己觀察過……不過她與我們初見時,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鬼鑒這時候卻出聲問道:“哪裡奇怪?”“她……她太刻意了。而且我覺得,她肯定認識我。”沈陵豫仔細回想著,“當時她問我,是誰殺了她家小姐……可那個算命先生告訴我,整個洛陽都在瘋傳金婉貞與劉筠私奔,她怎麼能斷定,她小姐是被殺?”“嗯……”鬼鑒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沈陵豫繼續說:“後來那個算命先生告訴我,金府被滿門屠殺,沒留一個活口。怎麼偏偏跑出來一個金府的丫鬟,還說她是小姐的貼身丫鬟?這件事整個洛陽的人都知道,為何她要騙我說,她是金府的丫鬟?所以我斷定,這個人認識我,知道我不是洛陽本地的人。”金婉貞此時不管不顧的大叫:“這個人就是劉筠!這件事就是他一手操控的,他不僅要殺了金府的人,還要殺掉所有將這件事牽扯出來的人!大人,這個人就是十惡不赦的惡鬼,該扔進梨陀池的是他!”“金小姐,你為何總要針對我?”劉筠此時也不滿金婉貞的撒潑無賴,“我說了,你金家的人該死,死不足惜。這件事我也不怕被扯出來,鬨得越大,你金家名聲就越臭,我巴不得有個人來把這件事捅出來,好好地替我伸一伸冤。”沈陵豫這時候打斷兩人吵鬨,像劉筠提問:“劉筠,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死的?”劉筠愣了一下,沒料到沈陵豫問這一出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自己想了一會兒後回答,“十二年前,金婉貞死後半年,巡撫派人來殺我。”“那你是什麼時候回到洛陽屠門的?”沈陵豫又問。“成鬼之後。”劉筠回答。“是成鬼之後,不是你死後立刻?”沈陵豫再一次確認。“當然。死後一日之內魂魄都尚不穩定,如何做到屠人滿門?沈仙師還請不要忘了,我是個什麼鬼。”“自然不會忘。”沈陵豫半眯起眼睛,看向了金婉貞。“這其中,有何破綻?”鬼鑒不明其意,向沈陵豫問道。“有破綻。可能他自己都沒注意到。”沈陵豫問金婉貞,“金小姐,你可知道劉筠他是個什麼鬼?”“他就是個惡鬼!你也是他的同黨!”金婉貞惡狠狠地衝沈陵豫吐口水,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你肯定不知道,因為你隻是個怨鬼。”沈陵豫轉向鬼鑒,朝他作一揖,說道,“鬼鑒大人,劉筠是個魂鬼。魂鬼的修煉並不像金婉貞這等低階鬼,他吸食了這些幾百條魂魄修煉,沒有個七八日必定是要遭到這些魂魄的反噬,接著魂飛魄散。劉筠報仇心強烈,所以他在找機會,能夠讓他痛快報仇。”“劉氏成鬼是在他死後第八日,這些我都知道。”鬼鑒點點頭,“可你說的破綻是什麼?”“那個叫椿盈的丫鬟告訴我,劉筠死後的第二日,金家被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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