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筠抓緊機會,引出了深埋在地下的攝魂花煞的根,直衝蘇逸休兩人而去。沈陵豫看不見劉筠在他背後動什麼手腳,蘇逸休看的卻是清清楚楚,,他一把推開沈陵豫,自己跟著閃到一旁,花根追著蘇逸休而去,蘇逸休用扇做刀,斬斷了麵前的花根。見蘇逸休自顧無暇,劉筠抱起了身下的紅衣女子就想離開,卻被稷攔了下來。劉筠見狀,惡狠狠地看著白浣,接著,白浣腳下數十根攝魂花煞花根破土而出,將白浣五花大綁起來,動彈不得。沈陵豫快速從地上爬起來,看到了被花根裹得死死的白浣,以及打算逃走的劉筠。“你給我站住!”沈陵豫著急得大喊。劉筠反而連頭都不回,跑得更快。蘇逸休正在和花根糾纏,聽到沈陵豫這麼一喊,看見了正要逃走的劉筠。蘇逸休合上扇子,舉著遞到了嘴邊,接著愣了一下,正被撲來的花根擊中,跌落到了水裡,禎脫了手,被沈陵豫召回,第一時間定住了劉筠。沈陵豫摸了摸扇身,心疼地大叫:“那是給你吃的玩意兒嗎!”“還關心你扇子呢!快救人啊哥哥!”白浣更急。沈陵豫這麼一聽連忙上去扯開困在白浣身上的花根,接著施了個法,撈出了湖裡的蘇逸休。蘇逸休此刻已經昏過去,沈陵豫替他把了把脈,發現他的脈象依舊很微弱,幾乎要探不到。這個人身上明明沒什麼大病,看上去卻是一副大病不愈的模樣,病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剛才不是挺凶的麼?沈陵豫心想。“老沈,這個家夥怎麼辦?”白浣指著動彈不了的劉筠問沈陵豫。沈陵豫聽見白浣喊他,站起來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示意白浣把他懷裡的紅衣女子抱走。“說說吧。”沈陵豫道。“說什麼?”劉筠問。“你跑什麼?”“不跑站著等死?”劉筠挑眉,反問沈陵豫。沈陵豫一想,也確實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想了一會兒後,沈陵豫開口:“咱們今天把事情解決了吧,省得以後麻煩。”“你想殺我?”劉筠問。“我可打不過你,也殺不了你。我就是想問清楚一些事。”沈陵豫正色道,“你還有些事情沒說清楚。”“我覺得我說得夠清楚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劉筠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你妻子因何而死?”沈陵豫問。“我說過了,因咒而死。”劉筠說。“那這就很說不通了。”劉筠皺眉,問:“如何說不通?”“普通人因咒怨而死,魂魄尚存於世。一個稍懂招魂之術的道士隨隨便便用個法子都能把魂招回來。你說你招了十二年的魂,魂魄卻毫無反應,於情於理,都說不通。”沈陵豫說道,“你一個魂鬼,總不可能會在招魂上出什麼岔子。如果她的魂魄招不回來,隻有一種可能。”“她的魂魄被壓製了。”劉筠反而替他回答了。這下該沈陵豫詫異,“你知道?你知道還找不到方法把你妻子的魂魄招回來?”“就是因為找不到方法,才招不回來。”劉筠說,“我不知道是何人的魂魄壓製了我妻子的魂魄,我試著用法找出源頭,但是沒能成功。我請了酆都的鬼醫瞧過,也是沒有辦法。”“鬼醫都沒有辦法?”白浣問道。沈陵豫聽後,沉思起來,“鬼都的人都沒辦法,那這個人一定不是鬼,也不是人。”白浣聽不懂,問道:“什麼意思?”“鬼魂上身或者人魂寄身,想要把魂魄從身體裡弄出來,找魂鬼,或者請鬼都鬼醫。魂鬼對魂魄有威懾性,好掌握;鬼醫有特殊的藥物把魂魄驅散,或者逼出。有些掌握門道的道士也可以做到,但是不絕後患,而且損人精氣,不可取。最好的還是去鬼都。”“非人非鬼,那是什麼東西?” 白浣道。沈陵豫抬頭看了劉筠一眼,說道,“那要問他了。”劉筠眉毛一挑,有些好笑地說:“沈仙師可真會說笑,我要是知道,你們還有命在這兒跟我扯淡?”沈陵豫暗罵一句,隨後整理好衣著,笑眯眯地看著劉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劉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忘了你是怎麼把丞來武神綁架到你府上的嗎?”劉筠聽聞,稍稍一愣,隨後說:“丞來武神不請自來,我身為主,哪有不待客的道理?”“奇怪了,明明是你吩咐人來請我們做客的,怎麼成了我們不請自來?”沈陵豫卻說道。“我何時吩咐人來請你們了?”“洛陽街頭,一個叫椿盈的姑娘。”沈陵豫一說出這個名字,劉筠的臉登時就黑下來了。沈陵豫腳下倏地冒出幾根花根,纏住了沈陵豫的腳,“誰叫你們來的!”“不是你麼?”沈陵豫卻依然笑得泰然自若。“你到底是誰!”劉筠嘶吼起來,表情也開始變得猙獰。“我就是沈陵豫,信不信隨你吧。”沈陵豫語氣隨便,表情也很隨便。劉筠被他這麼一激,頓時心生怒氣,操縱著花根想要殺掉他。“劉筠!殺了天庭神官是要遭天罰的!”白浣驚叫道。“狗屁神官!”劉筠此時粗話爆出,毫無原先的儒雅形象,“金婉貞!彆以為我殺不了你!”沈陵豫微笑著不躲閃,直至劉筠逼近麵前,才稍一轉身,和劉筠擦肩而過,沈陵豫一掌拍在劉筠背上,劉筠倒在了沈陵豫提前布置好的牢陣中,依舊怒氣不減。“金婉貞!你這狗娘養的如何能成仙!我道是這十幾年天公不作美,原來是你上去汙了人靈地!”劉筠張口就罵。“你冷靜一下。我不是金婉貞,我真的是沈陵豫。”沈陵豫終於開口,打開扇子搖了幾搖,“一個早就死了的人如何能成仙?怕是一遭天劫過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你彆多想。”“我不信!”劉筠怒道。“那我扒開衣服給你瞧瞧?”“你……!”“好了好了,我隻是幫你回憶一下,不用激動。你看我就說你貴人多忘事,這不是就想起來了。”沈陵豫笑得賤兮兮的,白浣都看不下去了。“……金婉貞?”劉筠終於找回一點理智,開始思考者沈陵豫方才的一番話,“你說那魂魄……是金婉貞?”“看你這樣子,應該就是她沒錯了。”沈陵豫說。白浣湊過來悄悄問他,“你怎麼猜出來的?”“亂猜的。”沈陵豫胡說八道。“金婉貞已死十二年,即便有怨氣,魂魄複返,也不知成了個什麼東西。若是這樣,我還真沒有辦法把她從我妻子身體裡提出來……”劉筠低著頭仿佛自言自語,然後狠狠錘了一下地,“該死!”“彆著急,我想有人可以幫你。”說著,沈陵豫伸出手指,在空中畫出了一張陣圖,正是顏嵐的言符陣圖。白浣知道他要找誰,便識趣的走開,湊近了躺在地上的紅衣女子,細細觀察起來。“顏兄?忙嗎?”“忙。滾。”顏嵐毫不留情麵。“誒等等等等!我有事請教!”沈陵豫急忙攔住要閉嘴的顏嵐,慌慌張張地說。顏嵐聽聞冷笑道:“喲?沈仙師今兒個有閒心向我請教問題了?平常不是說我最愛搬弄是非,一句話裡一個字都不可信嗎?”“誰說的,我沒說啊。”沈陵豫舔著臉瞎扯淡,隨即正色道,“說正經的,問你呢。一個凡人要是被非人非鬼的魂魄上了身,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在保證不傷人的前提下把魂魄給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