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心之前在江睦熙身邊見到過朱良,這個沉默的男人,永遠戴著墨鏡跟在江睦熙身後,誰也不知道躲在墨鏡後麵的他是怎樣一個人。不吭聲,也不會分神去關注彆的事情,永遠隻聽從江睦熙一個人的吩咐。宋沐心心裡是害怕朱良這個男人的,因為看不透這個人的想法。看不透,也就無法判斷這個人的行動背後究竟代表著什麼。如果非說有,那隻能說,朱良這個人全部的行為,都在百分之百地貫徹著江睦熙的意誌。對朱良和江睦熙的恐懼,在加上長久的關著,剛剛獲得自由的宋沐心在這一次表現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遲鈍。在看到朱良沉默地端正站在自己車前麵的時候,她不受控製地踩了刹車。在朱良繼而沉默著輕輕敲車窗的時候,她也聽話地按下了車窗控製鍵。接下來事態的掌握就全然都在朱良手上了。他長臂一伸,就繞過宋沐心發愣的身軀,拔走了車鑰匙。在宋沐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朱良扔在了車後座上,車子也已經被重新發動,開往江城了。朱良就這樣,輕輕鬆鬆地將逃跑的宋沐心給截了回來。在宋沐心再度回到之前被關著的房間的時候,周靈已經不知道去哪了,就隻有江睦熙,穩穩當當地坐在她的床鋪上,翹著二郎腿。他看起來沒有什麼表情,不焦急,也不生氣。看著被下屬送回來的宋沐心,那副表情就像是這個女人剛剛隻是去浴室洗了把臉一般,不以為然。宋沐心心裡犯了嘀咕:“雖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可是對於自己這次逃跑,控製狂江睦熙怎麼能沒有一絲波動?之前江之楓還說江睦熙要去國外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如今卻坐在這裡,難不成,自己比那比很重要的生意還要重要?”朱良把宋沐心推進房間,自己卻退了出去,還不忘帶上了房門。宋沐心怯怯地,站在門邊上,不敢向前走,也不敢跑出去。幾個小時前的出逃仿佛一場夢一般,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她心裡反反複複地想著,猜測著,卻總是覺得沒有辦法進行冷靜的思考。江睦熙穩穩地坐在床邊,雙腿放鬆地交疊在一起。看著出逃未遂的宋沐心,表情漸漸起了些變化。他的麵色尚沒有身體那樣放鬆,雖說仍舊沒有什麼表情,卻給人一種壓迫的緊繃感。一張俊臉似是向外散發著寒冷的氣息,周邊的溫度像是都要比房間其他地方低了幾度的樣子。在這一刻,宋沐心突然理解了江之楓為什麼總是把江睦熙稱作“大冰塊”了。站在房門邊的宋沐心,也覺得很冷。江睦熙不開口說話,宋沐心不受控製地繼續胡思亂想。不知道江之楓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周靈這個女人有沒有說什麼,隻願自己不要連累到他……江睦熙終於開口,像是完全知道宋沐心方才心中所想一樣。“他被我說了幾句,現在已經回自己住處去了。”宋沐心知道對方說的就是江之楓,於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卻不料對方又跟了一句:“以後你們不可能再見麵了。”宋沐心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麵色卻沒有什麼變化。隻要沒有完全被隔離,以後就還是能見到的,現在過了江睦熙這一關才最重要!江睦熙像是欣賞獵物一般,又仔仔細細的看著宋沐心,目光閃爍出異樣的光彩。宋沐心並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想法,於是也就按住不動,由著對方去看。似乎過了許久,連窗外的天色都開始泛白。江睦熙終於打了個哈欠,朝著宋沐心伸了伸手,淡淡說了一句:“過來。”宋沐心拚命克製住自己的顫抖,堅持站在原地沒有動。江睦熙有些不耐煩,直接站起身來,走近幾步扯過宋沐心的胳膊,再一次輕車熟路將她壓倒。……天大亮之後,江睦熙終於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宋沐心嘶啞的喊聲從身後傳了出來:“江睦熙!我恨你!我一定要讓你後悔!你反反複複的模樣就像個神經病!要殺就殺,要送我去坐牢就送我去坐牢,和我做這些事算什麼?你真特麼的臟,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江睦熙絲毫不為所動,像是不曾聽見這樣的話。朱良聽見了,他猶豫著,想進屋查看,卻瞥見仍有半個身子白花花露在外麵。朱良轉過頭來,看向江睦熙,他麵色微變,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最終沒有說出來。江睦熙像是沒有留意到這些一般,隻是看了一眼朱良,遞過去一個眼神,隨即點了點頭。朱良沒有任何表示。江睦熙皺眉,說道,“把她處理掉吧,老這麼不安分,讓人心煩。”說話的同時,露出一臉厭惡的神情。朱良依然站著不動。江睦熙的怒火騰地自丹田處冒起,那怒火似乎並沒有被徹夜的歡愛發泄排解掉多少。他驀地放大了音量:“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需要我交代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