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說不說!”周靈扯了一把束縛在她手上的鐵鏈,疼痛又讓她不得不睜眼。突然發現,好像連瞪一個人都沒了力氣。“你以為你不吃不喝不說話就沒辦法了?”周靈威脅,宋沐心依舊不為所動,還有什麼辦法是比現在更折磨人的。“我想你還是說了為好,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麼說你們宋家的嗎?你再不說話,你們家祖墳都會被刨了,到時候江少也保不了你。”外界的人說了什麼她不清楚,可是當他們決絕的將她趕下車的時候,她就儼然清楚了,沒人會放過她的。就算她在公眾麵前少有露麵,但多事者仍舊會將她扒出來。“夠了!”宋沐心拚儘嘶吼了一聲,“真的不是我,信不信你去查一查便知。”周靈愣了一下,隨即皺緊了眉頭,她不是沒查過,可是所有的痕跡好像被一塊乾淨的抹布擦拭了無數遍,根本找不出半點痕跡。酒店房間的指紋新鮮的就他們幾個人,至於監控,當他們找到監控室時,裡麵幾個保安清一色昏迷,根本不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麼,而監控自然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正因為這樣,江睦熙才肯定是宋沐心安排的,就算不是,至少也和她有關係,否則她明知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怎麼會打暈周靈逃跑?周靈依舊憤憤不岔,“你把酒店的證據都毀了,自然差不多,可是醫院卻有辦法,他們說見過一個和你差不多的人去找過思思小姐,你一走,思思就出事了,除了你還能有誰?”周宅,是江城最富麗堂皇的一處古宅。大雨滂沱,將院裡的花圈都弄濕了,彩色的紙花隨著雨水落到盆栽上,幾個穿著素衣的男男女女在‘搶救’著那些花圈。宅子裡麵傳出一陣陣淒厲的哀嚎,“思思……老天爺,你怎麼也不讓思思好過,為什麼……”江睦熙正走在門口,聽著舅媽的哭喊聲,停頓了一會兒,想轉身離開,陳嘉安將傘往他腦袋上挪了挪,輕聲說道,“江少,您來都來了,也去看看思思小姐吧。”江睦熙這才走了進去,古色古香的精致宅院少了些之前的靈氣,興許是多了些慘敗的花圈,現在死氣一片。大廳內,入目是一張黑得發亮的棺材,上麵裝飾了不少鮮花,都是周思維生前喜歡的,棺材旁邊,周母頭發似乎一夜變白,與黑色的棺材格格不入,而周父臉上的皺紋也深了不少,見到江睦熙來了,連忙拉了拉周母,“睦熙來了。”周母被拉著起來,腿都在顫抖著,眼睛也腫的通紅,聲音哽咽沙啞,“睦熙啊,思思……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了……”周母泣不成聲,像是又要昏厥,周父趕緊安排傭人扶著她去旁邊休息,見她被安撫好了,周父這才對江睦熙說道,“睦熙,你舅母的意思你可明白,思思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他們匆忙趕到醫院,周思維已經進了搶救室,他們去得不比江睦熙去得早,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周思維在死之前發生了什麼。至於照片一事,江睦熙也沒查清楚來龍去脈,於是就壓了下來,隻讓屬下稟報說是心臟病突發。“舅舅,我先去看看思思吧。”江睦熙輕啟薄唇,越過他就走了。陳嘉安朝著周父鞠了一下躬,解釋道,“少爺在查此事,可能真的是……周先生現在該和夫人保重身體才是啊,少爺絕對不可能讓死思思小姐不明不白的去了的。”周父聽後,看了眼在旁邊抹眼淚的周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周思維穿著一襲白色婚紗靜靜的躺在堆滿鮮花的棺材內,眼睛合在一起,長長的睫毛垂在眉毛下方,像是睡著,靜謐安詳。她皮膚雪白,麵容精致,如童話世界裡的公主,卻偏偏是個受了詛咒不再會醒來的公主。這套婚紗是周思維還活著的時候拖著江睦熙去定製的,一直沒見她穿過,如今見了,人卻死了。“表哥,以後我要做你的新娘!”出神刹那間,周思維第一次見他說的話響徹在他耳畔,像是一支風鈴在寂靜的空間響起,十分清晰。江睦熙沉出一口氣,拿了支傭人遞過來的白玫瑰放在周思維胸口上,低聲呢喃,“思思,對不起。”周母似乎是聽到了江睦熙的話,掙開傭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扯著他的袖子,看了看周思維,又盯著江睦熙沉下去的臉,字字如針般尖銳,“小熙,什麼對不起,究竟是怎麼回事?思思情況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突然死了!你是不是……”話還未說完,就被周父拉了過去,吩咐傭人道,“帶夫人去樓上休息。”“周岩,那可是你的女兒啊,我問問怎麼了!”周母嘶吼著,額頭上青筋暴起,加上慘白的臉,十分駭人。周岩有些不耐,吩咐傭人快一些,隨即才朝江睦熙露出了一絲歉意,“睦熙啊,你舅母傷心過度,她的話你也彆在意。思思過幾天就送去火化了,你舅媽舍不得。”說過之後,又是一陣長長的歎息。周母的意思,江睦熙怎能不明白?能影響周思維的,就隻有自己,她突然暴斃,怎麼能讓人不懷疑自己做了讓她傷心的事情。明明是盛夏的天氣,在屋子裡麵,卻覺得涼意濃鬱,興許是屋子裡停放著一具屍體,涼意中帶著滲人的恐怖氣息。江睦熙沉了一口氣,回應道,“思思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周岩微微點了一下頭,又道,“寧渠的那塊地皮聽說你放棄了?”見著江睦熙雙眸黑了下去,搖了搖頭,便走了。陳嘉安鞠了一個躬,趕緊跟著跑了出來,一邊撐傘,一邊認真道,“少爺,寧渠這塊地您不是盯了許久了嗎?怎麼就放棄了。”江睦熙白了他一眼,被人威脅的話,他說不出口,兀自上了車,閉上眼睛,便不再說一句話。“那回宅子,還是去公司?”陳嘉安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江睦熙看了眼時間,說,“回宅子,叫人盯好寧渠,最後是誰接手了寧渠的地。”陳嘉安連連點頭,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車內的氣氛壓抑得像是要爆炸的氫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