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且試天下(28)(1 / 1)

食動天下 鰻魚Tech 1503 字 3天前

“嗬……”慕容栩臉上笑容依舊,身形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見田柱國出刀,他隨即將鐵扇虛晃一招,身子已退出一丈多遠——田柱國的右手刀看起來與選拔賽時的又有不同,選拔賽當天,他使用的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寬刃鬼頭刀,而如今攻擂戰中,他的刀已經變成了由一寬一窄兩把背向長刀合成的“兩刃刀”,兩把刀中間的刀脊有鐵架相連,寬刀之上還有鍥釘環扣固定,似是還有機關。“果然是針對師父您做的改造。”場外涼棚之下,休留看著田柱國的右手刀卻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即便是赤霄,隻要被那把刀格住,一不小心也是會被鉸斷的吧。”“沒錯,那把刀便是專為克長刀而做,而且恐怕不止於此。” 景玗望著田柱國右手上愈發怪異的兵器,眼中泛起一抹喜色,“比起三年前的那一把鉤鑲刀,這個看起來更加凶險,也更加精細了……也是難為田柱國這麼個粗人,看來為了贏我,他這三年裡的確是沒少花心思工夫,隻可惜……我怎麼可能會輕易讓他遂願。”“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等景玗把話說完後,玉羊將休留拉到一旁,小聲詢問,“什麼叫專克你師父的兵器?還有你剛剛說的‘赤霄’是什麼啊?”“赤霄是師父的佩刀,就是他腰上那把。”休留指了指景玗外袍下露出的一把黑紅鞘身的直刃長刀,對玉羊道,“田柱國手裡的那把刀脊中間有空隙,又有鐵架相連,尋常的長刀長劍若是輕易相碰,很有可能會被他順勢格住,然後變勢一鉸興許就會折斷,所以說是專為克製師父而做的兵刃……不過慕容師伯用的是鐵扇,本身就不是用來突刺劈砍的兵器,所以田柱國應該算是白費心機一場,至少對陣慕容師伯,在武器上他占不到多大便宜。”“原來是這麼個意思!”玉羊聞言一拍巴掌道,“難怪剛才看他這麼惱怒……敢情是押了A卷的題卻抽到做B卷的意思啊。”“……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彆走得太遠就好。”休留已經習慣了玉羊偶爾脫口而出的胡言亂語,當下也不深究,叮囑了幾句以後便走回到景玗身後。這邊看台上正在評頭論足,那邊廂擂台中已經交手了兩三個回合:田柱國的兩刃刀對付慕容栩的鐵扇的確不怎麼占便宜,但麵對“天殘刀”所向披靡劈山拔地的氣勢,武功以輕靈飄逸見長的慕容栩一時半會兒也瞅不到什麼機會——兩人交手往往是慕容栩剛想接近一步,田柱國已經半道截出一刀,順勢刮起的刀風便能將慕容栩逼出老遠。一來二去雙方雖互有攻防,但距離始終沒有拉近過,這對於使用短兵的慕容栩來說,並不是一個理想的開局。“師父,怎麼這情況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啊。”休留仔細看了會兒雙方交手過程,仿佛察覺到了什麼,湊近景玗詢問道,“雖說以慕容師伯的功夫,對付‘天殘刀’的確並不占優,可是以師伯的秉性也不至於會被對手氣勢壓製住節奏。可是我怎麼感覺……師伯現在有點像被對手牽著鼻子走?”“‘天下會’的比武又不限製時間,這才打了不到半炷香工夫,你急什麼?”景玗自顧自喝著涼茶,似是對場上局勢毫不在意。然而這一態度卻令正看得憂心的休留跟羅先都安定了下來——場上的慕容栩已經被田柱國逼近了擂台角落,再往後一步就是圈外,退無可退。而田柱國已然蓄勢揮出右手刀,似乎打算一舉將慕容栩逼出場外。“狂妄小兒,回去叫那‘白帝’洗乾淨脖子等著吧!”伴隨著一聲大喝,田柱國的右手刀便攜著雷霆之勢當頭劈下。然而就在刀鋒即將落下之際,田柱國卻看見眼前的慕容栩嘴角露出一抹喜色——正劈下的刀隨即下意識地滯了半拍,就在這片刻之際,原本站在刀鋒之下的慕容栩忽然將身一轉,隨即憑空消失在了田柱國眼前。擂台中的田柱國不明所以,看台上的眾人卻是看得真切——就在刀鋒停滯的一瞬間,慕容栩不退反進,將身一揉貼著田柱國揚起的右臂,堪堪從刀鋒下掠起的空隙間轉到了田柱國的身後。對於慕容栩這樣的高手來說,對方暴露出如此空隙,便絕不可能隻是脫身了事:隻見他手腕一翻,一道極細的銀光便脫手而出,直奔田柱國肋下而去。“嘶——”剛才那一刀在半空中滯了一瞬,帶起的刀風霎時便減弱了許多,田柱國沒能及時用刀風將對手的攻擊化開,待他察覺到被對方反將一軍之時,慕容栩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一丈開外的地方,正搖著鐵扇笑意盎然:“如此一來,便好說了——田壯士待會兒可要著意些身體,千萬彆逞強硬撐!”“無恥之徒!”田柱國拿左手摸了摸肋下,隨即拔出一根銀針甩到地上,對慕容栩怒斥道。銀針這類暗器在“天下會”之中並不少見,可一旦出於“白帝”景玗麾下,往往就代表著不同的含義——畢竟景玗除了“白帝”以外,在江湖中的另一個稱號便是“毒王”,即便對手隻是慕容栩,但作為挑戰者來說,其造成的心理壓力便不是尋常對手的暗器可比。“田壯士小心,我可要不客氣了。”慕容栩說著將手中鐵扇一分一揚,十六片精鐵扇骨上方霎時伸出十六根鐵棘,直取田柱國而來。田柱國見狀橫跨一步,拉開架勢便要揮刀劈斷慕容栩的攻勢——可是當他蓄力準備揮刀時,卻感到右肋下抽筋般地一痛。這種痛感不似他尋常受傷時多見的皮肉拉扯,而是仿佛有東西正隨著血脈深入肌骨,由淺入深地牽動著他的每一條神經劇烈抽疼。便是這出手前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慕容栩的鐵扇已經近在眼前。田柱國連忙抬起右臂去擋,然而慕容栩卻並沒有試圖用鐵扇貼身硬打,而是用鐵扇格住刀身空隙,當下藏於扇子陰影中的左手又是一道銀光——田柱國眼疾手快用左手捂住腹部急退,銀針沒能插入下腹空隙中,但依然是紮在了他的左手手臂上。“誒呀,可惜。”慕容栩收勢回身,接連躍出五步道,“不過田壯士,我建議你先查看一下肋下傷勢,再考慮要不要繼續。”即便沒有慕容栩的這句話,田柱國已經對肋下所受的針毒產生了極大的疑慮與不安。見慕容栩退開兩丈距離,田柱國當下便立即扒下右襟衣衫查看傷勢——不看則罷,一看之下就連場外的看客觀眾也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田柱國右肋下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無數星點狀的紫色斑痕,並且這些斑痕還在沿著血脈走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蔓延開去。“你……”“天下會”舉辦六十年來,場上留名的用毒高手不在少數,但發作如此之快、形式如此之猛的毒藥也屬罕見。饒是田柱國這般鐵骨錚錚的硬漢,在看到如此駭人的傷痕時也是心下猛然一沉——“天殘刀”當即將上衣撕碎,絞揉成繩索繞著肋下綁緊兩圈,又咬牙用剩下的布條緊緊纏住左手手腕,持刀再次直指慕容栩道,“你們……究竟用的是什麼毒?”“毒跟兵器一樣,也是獨門秘技,焉有輕易告知他人名堂的道理?”慕容栩倒不急著趁亂出手,反而是笑得更加輕鬆自得了,隻見他鐵扇遙遙一指田柱國手中的“雙刃刀”,故作誠懇道,“不過有些話,在下還是要先提醒一下田壯士:這毒有個特性,但凡中毒者運氣發力,便毒發愈快!並且毒素會隨血脈遊走全身,尋身體各處薄弱點發作——也就是說接下來我隻要任意在壯士身上製作出些許皮肉傷,這些小傷口便都會成為毒素聚集並發作的源頭,即便我再不用毒針,你也等於是每中一刀便減一分壽限,多一處傷口便等於多中一針……如此不利之局,田壯士又能支撐多久呢?”“那老子就在毒發前先了結了你!”田柱國說罷大喝一聲,手中刀如白虹貫日一般裹挾著驚人的刀風直劈而來——然而右肋和左手傷口傳來的劇烈疼痛還是令他的動作微微走形,刀勢不再如開場那般利落乾淨,留給慕容栩的回旋空隙也隨之變大。見對方選擇了困獸猶鬥,慕容栩也不著急,於場中左右盤亙,尋機在田柱國身上用鐵扇和其他暗器上下指點……幾番交手下來,田柱國的刀勢不僅沒能傷到對手,自己身上反而又多出了四五處傷口,且如慕容栩所說,新被劃出的皮肉傷隻要一見血,隨即便會被紫色的斑痕占據,連帶著湧出的鮮血也被染成紫色,看起來分外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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