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秋不記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他也不願意想他到底哭得有多麼狼狽。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哭什麼,好像是因為周衍,因為他不記得當年那個吻了。而那也許是他唯一一次真正擁有周衍的時刻。又好像不隻是為了周衍,他在哭他曾經失去的一切。其實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好好哭過一場,他太忙了。忙著想辦法回國,忙著脫胎換骨,忙著做顧一凡……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於得了空,好好地哭一場。他像個犯了毒癮的人一樣,語無倫次地哀求著林宜佩,酒也好,藥也好,最好是痛痛快快地給他來一槍,季珃早就該死了不是嗎?他早就該走進那個無人的小巷裡,被人一槍從背後把腦袋打開花,然後無知無覺地躺在教會的墓地裡——周衍大概就是要去那裡看他吧?他好像就是從這個念頭開始崩潰的,就像是一個在鋼絲上走了很多年的人,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