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各位親愛的朋友們，你們的小可愛娜娜又來咯！今天娜娜給大家唱首什麼歌呢？……”夏娜娜在“直播間”裡拿著麥開心地唱著好聽的歌，金栩荷則抱著她的衣服在旁邊靜靜看著，當夏娜娜時不時向她投來微笑的一瞥時，金栩荷就舉起雙手給她打氣鼓勁，好像她的忠實粉絲一樣。看著她在鏡頭前放鬆而陶醉的模樣，金栩荷打心底裡為她感到開心。即使這所謂的“直播間”隻不過是一間由賓館房間打造出來的“夢幻天堂”，即使她麵對的觀眾隻有自己。房間外麵，葉思遠三人組圍著一個戴眼鏡的微胖中年老男人說著什麼。“威哥，您看怎麼樣？行嗎？”葉思遠恭敬地遞給那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一支煙。威哥點燃香煙，深深吐出一口濃白的煙霧，皺眉道：“思遠啊，你這眼光還是不行啊！”“不行？咱哪裡不行啊？”反應最快的土豆率先問到。“你知道我們老板給你投資，目的可不是為了辦慈善啊，那是為了賺錢！這小丫頭一看就是個雛兒，什麼都不懂，怎麼捧？怎麼紅？怎麼賺錢？”葉思遠不認同地道：“可是威哥，但是她唱歌很好聽啊，外形條件也不差，您怎麼知道她就不會紅呢？”威哥將煙換了換手，拍拍葉思遠的肩膀，湊近他道：“思遠，咱們認識時間不算短了，哥給你交個實話吧，這丫頭開直播三天了，我就沒見過那麼慘的數據！你看看她，粉絲有幾個？收入有多少？憑那幾個屌絲男刷幾朵塊兒八毛的鮮花，想養活這麼一大堆人，夠個屁呀！”葉思遠眉頭不禁皺起。威哥的話無疑給他潑了一瓢冷水。他才剛接觸直播這個行業不久，隻知道是個很大的紅利區，但是對於如何運作完全沒頭緒，更不知道其中的一些不為人知的行業規矩。在他看來，自己好不容易湊齊了一套價值不菲的直播設備，又慧眼找到兩個女主播，外形條件不錯，又都很有才華，在鏡頭前這麼一捯飭，一個個都是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自己看著都喜歡得很，怎麼就吸引不了觀眾呢？“威哥，這沒道理啊，你看我下的功夫也不少，現在咱也有投資了，沒道理不成功啊……”葉思遠疑惑道。威哥嘿然一笑，神秘地衝他勾了勾手指。葉思遠急忙湊近。“設備什麼的都是其次，資金也好辦，關鍵就在於這兩個小姑娘啊！”“她們兩個怎麼了？”“怎麼了？不夠勁兒唄！你去看看那些頂尖的直播平台裡的頂尖女主播們，有哪個是靠正兒八經唱歌來吸引觀眾的啊？誰有空看你在那唱什麼歌啊，費勁巴拉的。要想讓他們掏錢，沒點‘真功夫’怎麼行？”“真功夫？什麼真功夫？”葉思遠好像嗅到了什麼商業秘密，急忙問道。威哥撇了撇嘴，都暗示到這份上了這家夥怎麼還不開竅？“要有能博人眼球的點，要勁爆……還不懂？就是暴露，懂不懂？衣服能穿少不要穿多，裙子開叉能多高就多高，姿勢能多騷就多騷，妖嬈、性感嫵媚，必要的時候還得能犧牲……懂不懂？”葉思遠恍然大悟，不禁啞然失笑。“威哥，你說的這些……似乎都不合規矩啊，這些可是在嚴打範圍的……”“什麼合規矩不合規矩的？有人掏錢有人看，那就是規矩！至於嚴打，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唄，無非是多注冊幾個馬甲，誰管你是誰啊？這邊封殺了沒幾天咱又出來，上頭才沒空管那麼多呢……”這番話讓葉思遠大開眼界。還能這麼玩的？“可是……可是……”“哎呀還可是什麼？我明確地告訴你，像現在這麼搞，沒戲！彆再浪費時間浪費錢啦！”葉思遠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道：“行吧！就按您說的辦，但是不能太過分啊，不然我沒法跟人家小姑娘交代……”威哥嗬嗬一笑，“兄弟，你怎麼這麼天真啊？還跟她們交代，她們上趕著想紅呢！要不是拍果照犯法，她們早那麼乾了！”葉思遠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鏡頭前賣力唱歌的夏娜娜，她那一張清純的臉上，怎麼都不可能跟性感妖嬈掛上鉤。“不會吧，現在的小姑娘都那麼可怕了？”“哈哈哈，兄弟彆逗哥哥了。好了，我公司那邊還有事，今天就到這吧。晚上我約上我們老板，叫上這兩個妹妹，一起吃個飯，把轉型的細節定一定，你就等著大火賺錢吧！”葉思遠和土豆、馬猴對視一眼，眼中都閃爍著興奮的光彩。“娜娜，累不累？喝口水吧！”娜娜從直播間出來，金栩荷急忙給她遞上一杯檸檬水。夏娜娜喝了一大口，笑著問道：“怎麼樣？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金栩荷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棒極了！簡直有巨星風采呢！觀眾一定會喜歡的！”夏娜娜起先還很高興，但是立刻眼神就黯淡下來。“可是你沒看見，直播間的人氣一直上不去，粉絲人數一直不破百，三天了也沒增加幾個，刷的禮物也很少……”“彆泄氣啊，你想想你當初唱歌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有人聽嗎？現在已經有快一百個人願意聽你唱歌了誒！已經很厲害了！真的！而且當明星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慢慢來嘛！總會成功的！”金栩荷的鼓勵給了夏娜娜信心，她一想確實是這樣，於是臉上立刻又帶了笑。“小荷，等我真正紅了，肯定少不了會走很多紅毯，到時候你要幫我設計漂亮的禮服哦！”金栩荷苦笑一下，她還沒把自己再次失業的消息告訴她。“行！我會設計出專屬於你的禮服，到時候你想穿哪件穿哪件！”“太好了！哈哈哈！”兩個好姐妹說說笑笑，一起憧憬著那個仿佛唾手可得的美好明天。中午，樓下一家快餐店裡。“來，乾杯！”葉思遠、夏娜娜、金栩荷、土豆、馬猴一起舉杯。“老板，我表現還不錯吧？”夏娜娜乖巧地向葉思遠邀功。“嗯，非常不錯！你是我見過的唱歌最好聽，表現力最強的女歌手！將來一定能紅的！”夏娜娜開心極了，一瞬間感覺自己就算得到再多的獎賞也比不上葉思遠這句話。“是啊娜娜，你就放心好了，少爺已經把投資都找好了，你趕緊練一下簽名，免得到時候遇到粉絲不會寫字了！”土豆在一旁笑道。“哦，是不是還得起個英文名什麼的，預備跟國際接軌啊？哈哈哈……”金栩荷也調笑道。眾人大笑。“威哥不是說娜娜不行嗎？怎麼……”馬猴突然殺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葉思遠和土豆都趕忙瞪他，嚇得他把後半句生生吞到了肚子裡。“什麼不行？”夏娜娜疑惑地問到。“啊，沒什麼沒什麼，怎麼會不行呢？沒有的事。”葉思遠急忙打圓場。“對對，肯定行的！彆聽他瞎說。吃你的土豆燉牛肉吧！”土豆順手把一隻雞翅塞到馬猴嘴裡。夏娜娜和金栩荷見狀，又開心地笑起來。“娜娜，晚上有個飯局，你能去嗎？是咱們的投資商馬老板攅的局……”“吃飯嗎？可以啊！馬老板就是給咱們的直播投資的那個吧，如果能見一見的話，當然好啊！”夏娜娜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葉思遠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晚上七點，凱東大酒店。葉思遠帶著夏娜娜來到約好的包間，馬老板和威哥都在。葉思遠對這個馬老板一向沒什麼好感，要不是為了他手裡投資的那幾十萬塊錢，這樣的油膩老男人他看都不想看。一進房間，肥頭大耳的馬老板看到水靈靈的夏娜娜進來，立刻像野獸看到獵物一般，眼睛都直了。葉思遠心裡咯噔一下，這樣的汙濁眼神他看過太多，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尤其惡心，尤其是他的年紀都能當夏娜娜的爸爸了。“這位就是娜娜小姐？嗬嗬嗬嗬，快坐，快坐！來，到這來！”馬老板拍著自己身邊的椅子示意夏娜娜坐過去。夏娜娜見他的樣子，本能地有些惴惴不安，緊張地看著葉思遠。葉思遠見狀，假裝沒看懂他的暗示，嘻嘻笑著坐到了馬老板身邊的位置。“馬老板，今晚小弟來陪你喝幾杯如何？”說著打開了酒瓶的蓋子，給馬老板和威哥都倒上了酒。馬老板吃了癟，但是仍不死心，隔著葉思遠頻頻看向夏娜娜，兩隻眼睛像兩隻X光機，把夏娜娜從上到下看了個遍。“嘿嘿嘿，娜娜幾歲了？”“哦，今年21歲了……”“嘿嘿嘿，21歲啊？正好正好，真年輕啊，真漂亮……”也不知他說的“正好”是幾個意思。隻是看他那油膩的樣子，夏娜娜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才沒有表現出不禮貌。“來吧，馬老板，讓小弟敬你一杯酒，謝謝您的慷慨讚助！”葉思遠端起酒杯要敬馬老板。威哥走過來道：“思遠呐，你先彆忙著敬酒，先讓娜娜給馬老板敬一杯唄！馬老板最喜歡喝漂亮小姑娘敬的酒了！”馬老板立刻附和道：“對！對！來！娜娜過來！陪哥喝杯酒！你喝一個我喝兩個，怎麼樣？”夏娜娜喏喏道：“我、我不會喝酒……”“不會喝正好嘛！嘿嘿嘿，來，哥教你喝酒！”說著，早已按捺不住的馬老板端起兩杯酒，繞過葉思遠，擠到夏娜娜身邊。葉思遠心道不妙，奈何威哥在旁邊擋著他，一時過不去。“我真的不會喝酒馬老板……”夏娜娜嚇得連連後退。不是來吃飯嗎？怎麼會上來就喝酒？而且還是跟這種惡心的老男人，到底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