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受傷的男子(1 / 1)

從便利店出來,金栩荷手裡提著滿滿一袋好吃的,她要帶回家去跟夏娜娜分享。娜娜對她真是太好了,如果早知道這張入場券要這麼多錢,她寧願不來。秋風裹著秋雨吹起發絲,讓她感覺到了初秋的一絲涼意。“師傅嗎,謝謝你等我,我們走吧!”金栩荷向停在便利店旁邊的出租車司機招招手,再次上了車。金栩荷正跟司機聊天,防止他疲勞駕駛打瞌睡,沒過多久,司機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哎呀姑娘,你看前麵的路上,好像躺了一個人!這下雨天的,要是喝醉酒睡在這裡,肯定會給凍壞了。”司機大叔有些不安地對金栩荷道。金栩荷打開車窗看了一眼,見路中間確實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動不動躺在那裡。“師傅,你等一下,我下去看看!”金栩荷打開車門,小跑著上前查看。剛走到離那個男人幾米遠的地方,金栩荷就聞見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而且從那個男人的身下流出的雨水,是深色的。“流血了?難道是車禍?怎麼都沒人管的?喂!先生!你還好嗎?喂!”金栩荷趕忙跑過去蹲下來,輕輕拿手去觸碰他的臉和手,發現他的手上和臉上冷得嚇人。他已經躺在這裡多久了?平靜了一下,她學著電視上的樣子,用手按上他的頸動脈,脈搏雖然十分微弱,但至少說明他還活著。金栩荷鬆了一口氣,趕忙回到車上跟司機說明情況,想要送他去醫院。“哎呀姑娘,這個人全身都是血,會把我車子弄臟的。你看都沒人管,要不咱幫他報個警,叫個救護車,就走吧,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去呢……”“不行啊大叔!你看這會還下著雨,天又這麼冷,我們如果不幫他,他肯定堅持不到救護車到的!你放心,我會多給你錢的!”司機還是一臉的不情願,他可不想攤上這麼個晦氣事,萬一那人死在自己車上呢?說不定後續還會有警察來問,都是麻煩事。“師傅,我求求你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要是就這麼走了,我的良心會不安的!”那司機見金栩荷攔在車前,態度堅決,自己也沒辦法走,非常無奈,不得已隻好妥協了。“行吧姑娘,看你這麼熱心的份上,我幫你一次。但是如果有警察來問,你可要給我擔著啊!我養家糊口的,開個出租車不容易,可沒時間摻和到這種事情裡麵來……”金栩荷見司機鬆口,開心地說道:“嗯嗯!你放心吧!都由我來說!謝謝大叔,你真是個好人!”“姑娘,我可不敢當,你才是好人啊!”兩人說著,費力將那個受傷的男人抬到了車後座上,一路向最近的醫院駛去……榮城市立醫院的走廊裡,警察在了解了情況之後就離開了。由於該路段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所以這個男子到底是如何受傷,又是被誰所傷,隻能等他蘇醒再來問了。醫生說,好在送來得及時,如果再晚來一會,後果將不堪設想。金栩荷得到確切的答複,知道他應該會沒事,這才放下滿心的擔心。第一次救人,還好沒出什麼事,希望他能挺過這一關吧!金栩荷疲憊地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抬手看看腕表,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此時這家醫院裡再也不複白天的喧鬨,隻有不知哪個房間裡傳來電子儀器“滴滴滴——”的聲響,更襯得周圍安靜異常。她還從沒有在醫院待到這麼晚,因此對這種安靜一時還覺得有些不太適應。醫院似乎已經通知家屬了,應該很快就能到吧。墊付的醫藥費也不算多,就這麼算了吧!事情看來已經結束了,金栩荷長舒一口氣,準備離開醫院。“小姐?請等一等!”金栩荷回頭,一個小護士小跑過來。“還有什麼事嗎?”“小姐,這是你的外套吧?上麵沾了血跡,我剛剛已經幫你簡單處理過了。”小護士遞過來的外套上,有一大片濕漉漉的地方,仔細看還是能看到暗紅的痕跡。金栩荷這才想起來,在來的路上,自己曾脫下外套幫他纏在頭上止血。“哦!我差點忘了!謝謝你啊!”金栩荷笑著接過。“對了,那個人……怎麼樣了?”“他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需要住院觀察。他的病房就在附近,C3318,我領你去看看?”“嗯,不用了,我該回去了。我先走了!”在她看來,救人不過是舉手之勞,沒必要非得見一見當事人。不過當她路過C3318病房時,還是向門口的探視窗口看了一眼。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那個男人頭上纏滿了繃帶,看不清楚麵目,隻能看見眼睛緊緊閉著。他真可憐。金栩荷在心裡說。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他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該有多傷心呢?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感慨一番,正準備要走時,突然感覺還是想進去看他一眼。金栩荷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門進去,悄悄走到他的床邊。“今天算你走運,遇到了我,撿回來一條命。以後出門一定要小心啊!不要再受傷了。醫藥費我幫你墊付啦!雖然不多,但也是我最後的錢了,你可一定要爭氣,不要辜負我的辛苦付出啊!”金栩荷也不知他能不能聽見,不過意思到了就行。哎,現在渾身上下,真的是一點錢都沒了。一會回家,可能還得走著回去吧!糟了!買給娜娜的那兜吃的放哪了?好像丟在出租車上了……哎,真是倒黴,這個晚上我還什麼都沒吃呢!不過萬幸的是,自己的畫稿還在,雖然有些沮喪,但是一切都還有希望!金栩荷轉身走出了病房。在病房門口,突然感覺腳下似乎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低頭一看,隻見一塵不染的白色大理石地麵上,一顆圓溜溜的小東西正在頭頂白熾燈泡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這是什麼?難道是鑽石?金栩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忙彎腰撿起來。那是一顆半透明的圓形紐扣,中間是一個女子的圖案,周圍閃著像鑽石一樣細碎的光。“不會吧,這裡怎麼會有鑽石,誰會這麼奢侈把鑽石鑲在扣子上啊?哎我真是太財迷了。”她不禁苦笑一聲。但是轉念一想,即使是玻璃或者塑料,這心思也真的挺精巧的。那麼這顆紐扣,這當做是今晚做好事的紀念品吧!金栩荷將紐扣塞到了包裡,大踏步走出了醫院。兩個小時前。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宋麒宇從榮城高院回到榮城B區。一連幾個星期的高強度工作,他早已疲累不堪,在回程的地鐵上,他已經昏沉睡過一覺了。所幸他還年輕,越是難度大的案子越是能激起他的鬥誌,今天案子勝訴,他也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了輕鬆。雖然關於王東海的案子,還有一些後續資料需要整理,但他沒有選擇回工作室,而是拎著沉甸甸的公事包直接回了家,他習慣把工作帶回家裡來做。說是“家”,其實不過是他在榮城江北區租住的一間小公寓。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就自食其力,離開了母親的家。在他看來,那是屬於她的家,不是他自己的。既然他已經在外立了業,自然不必再回那個家了。他的住處在一個人員複雜的老舊小區裡,這裡是上個世紀曾風光無限過的老城區核心地帶,已經被劃入了拆遷範圍,卻由於一些原因尚未提上日程。周圍住的除了平凡的販夫走卒,就是那些曾遭到有關部門紅燈警告的堂客人家,可謂是五花八門。由於大部分錢都被他用於事務所開支,所以租住的環境和質量並沒有多少可供他挑選的空間。所幸這裡雖然亂了點、吵了點、舊了點,但是好歹離事務所不遠,坐公交車或者地鐵,隻要五六站地便能到了。而且他習慣了早出晚歸,即使附近人多,也大多能避開的。宋麒宇出了地鐵口,穿過一段寂靜的弄堂,頭上的方形路燈發出昏暗的橘色微光,像點點螢火,僅能讓人伸手看見五指而已。終於看到了那個單元小門,打開手機燈照明上樓,宋麒宇從衣兜裡摸出鑰匙打開房門。他習慣先把沉甸甸的公事包放在門口的玄關處再開燈,可是這次,當他的手還未摸到門口的電燈開關時,一束十分刺眼的強光突然朝著他臉上射了過來,讓他一下子睜不開眼睛。燈亮了。隻見三個體型精瘦的陌生男人正立在房間當中,直直的盯著他,屋子裡早已被他們折騰得淩亂不堪。為首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手裡拿一根棒球棍上下掂著,另外兩個男人則流裡流氣,嘴裡嚼著口香糖一言不發,三人皆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擅闖民宅!破壞私產!宋麒宇的腦中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不是危險和逃跑,而是這兩條罪名。“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家?!”反應過來的宋麒宇朝他們厲聲質問。“你是律師?”為首那個絡腮胡子抬抬下巴,問宋麒宇。“我問你為什麼在我家!”宋麒宇更進一步,毫無畏懼、正義凜然地與之對峙。三人顯然被他的氣勢嚇得一愣,險些便有些站不住。他們打家劫舍這麼多年,局子裡進進出出好幾回,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一個不要命的愣頭青。“我們、我們是誰你不用管,你隻要知道你得罪人了就行了!”“得罪人?我知道了,你們是佳士利的人吧!果然是藏頭露尾的鼠輩,隻敢做這種私報複的勾當!簡直無恥!”宋麒宇還是頭一次罵人,情緒雖然對了,但是因為說出來的話太文氣,在氣勢上就弱了。果然為首那人摸了摸寸頭,不耐煩地說了句:“你嘰嘰歪歪說什麼呢!”旁邊一人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照片,對為首那個絡腮胡子說到:“大哥,彆跟他廢話了!我們趕緊辦事去拿錢吧!”為首那個男人點了點頭,輕飄飄說了一句:“上!”宋麒宇突然舉起手裡的錄音筆,對三人道:“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了!如果你們還不知道回頭,等待你們的將是什麼後果,你們清楚嗎?”為首的絡腮胡子眉頭一皺,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一根粗壯結實的棒球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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