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安搖頭，“我沒有說過，按理說她應該是不知道的。顧總這次走的也很低調，除了個彆人也沒通知誰。”汪小京皺起眉頭，“可若是琳琳想要打聽，又哪會打聽不到？”周長安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汪總，琳琳之前一直以為叢珊已經跟顧總分手了，萬一她知道叢珊是跟顧總一起去的香港，還訂了婚......”叢珊開學之後變得忙碌起來，因為金融工程碩士隻讀一年，課程安排的特彆滿，每天從早上課上到晚，回到家吃晚飯的時候都困的睜不開眼睛，可吃了晚飯卻還是要去學校圖書館跟同學一起討論教授留下的論題。她自己也覺得很誇張，上大一時候都沒這麼忙。班上二十個學生，隻有她和黃深兩個是大陸學生，應屆生一共也隻有六個，剩下的十四個都是有過工作經驗的社會人士。之前頂替了她的名額的那個女生，竟然沒有來報道。叢珊覺得奇怪，但也沒有跟顧池西說什麼。黃深話少，悶悶的，戴副黑框眼鏡，一副學霸的模樣。雖然跟叢珊一起都是從A大來的同學，卻也不怎麼聊天，大部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叢珊習慣了跟李燕趙然每天廝混，剛到了這個陌生的環境還真有些不適應。好在她很快就交到了朋友，班上一個香港的女生，跟她一樣是應屆生，叫Jessica，個子小小的，一頭短發剪得很有層次，叢珊看到第一眼就想起沙宣那個廣告的模特。Jessica中文名叫李佳言，這讓叢珊覺得更加親切，因為她的室友就是李燕。兩個女生都是二十一歲，雖然成長環境不同，可個性很相似，都是活潑開朗的那種小姑娘，一來二去的混熟了也變得特彆有話聊。Jessica喜歡穿非主流的衣服，瘦瘦小小的身上總是套著好幾層，T恤，長裙，外麵的坎肩，顏色鮮豔的可以去拍時尚雜誌。她普通話不是很標準，英文卻流利的不行，見到叢珊第一眼就說叢珊長得像冰雪奇緣裡的女主角，還裝著動畫片裡的樣子唱了兩句let it go，把叢珊逗得合不攏嘴。能來港大讀這個學位的，將來都是奔著金融圈翹楚當奮鬥目標的，混金融界的腦子要好使，人脈也一定要廣。所以班上二十個人有事沒事的就愛搞搞活動，各種party，請來各種學長學姐拉動情誼，Jessica是最積極的主辦者，每天忙的不亦樂乎。可是叢珊很少參加這些課下的聚會，每天下了課就乖乖回家陪顧池西吃飯，晚上結束了討論會也急急忙忙的回家陪顧池西一起帶老秦出去散步。但是她並沒有告訴班上的同學，她住在縉城峰，也沒有向他們介紹顧池西。做人還是低調一些，這是顧池西教她的。隻有那麼一次，叢珊下課晚了，跟Jessica一起走出教室的時候，班上有個已經工作的男同學走過來，特彆大方的要請她們兩個美女去吃飯。Jessica看了看那個男同學手上的車鑰匙，笑著說，“要是吃了飯，可以順道用你的林肯載我們去兜風，我們就考慮一下。”男同學自然是高興的滿口答應。這種男女之間的曖昧約會，叢珊早已經沒了興趣，便婉拒說自己想要回家。Jessica早就就對那男同學有意思，本來就擔心叢珊去了可能會模糊焦點，聽到叢珊拒絕便很高興的說：“那至少也要讓林肯送你回家吧，現在這個時段公車都擠得要死，對了珊珊，我還不知道你住哪。”叢珊恍惚間有些猶豫，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就看到不遠處顧池西的車子已經停在了那裡，便急急忙忙的揮手道彆，過了馬路上了車。Jessica看了顧池西那台車，第二天對叢珊說，“怪不得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起玩，你都坐限量版奔馳的人了，當然看不起齊佳俊那輛破林肯啦。”叢珊也不懂限量版奔馳跟普通奔馳有什麼區彆，隻是笑笑，不說話。Jessica笑嘻嘻摟著叢珊問，“車裡那個是你爸爸嗎？看著好年輕哦，好帥哇！”叢珊雖然從來都沒有主動跟彆人講過顧池西，但是當Jessica問起時，她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撒謊。於是笑著道：“他是我未婚夫。”一句話說的Jessica愣了好久，瞪著眼睛看著叢珊，然後笑了，“珊珊，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Jessica又問了許多關於顧池西的問題，叢珊隻是挑簡單的回答幾句，總覺得這樣說起來感覺怪怪的，說多了好像在曬命，說少了又太高冷。那天回到家，她把Jessica的事情跟顧池西講了，然後問：“我到底該怎麼跟彆人介紹你比較好呢？”顧池西笑笑，摟著叢珊，揉揉她的小腦袋，“那要看你是怎麼界定你跟Jessica的關係，你覺得你們是朋友，還是同學，還是更親近的閨蜜？”叢珊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比普通同學關係更好一點點的朋友吧？但是，我又覺得好像想要跟她成為真正交心的朋友有點難。”顧池西淺笑著問：“為什麼呢？”叢珊道：“可能還是成長環境有差異吧，又或許是還不夠熟。總覺得她平時雖然對人很熱情，但是不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大概也是我想太多了。”叢珊抱著顧池西的手臂，枕在他的肩上，“我覺得她好像是為了跟我做朋友才會對我這樣熱情的，怎麼說呢，就是太刻意了。”顧池西揉捏著她的小手，“珊珊，因為Jessica比你成熟，她已經習慣了在這個社會上混跡的規則。”叢珊仰起臉，大眼睛裡目光閃爍，“什麼意思？你說她是糊弄我的？”顧池西道：“珊珊，朋友這個東西，在你的眼裡是互相陪伴的人，在她眼裡卻隻是一條將來或許會有用處的人脈。”叢珊怔了一下，神色黯然：“顧池西，是不是越長大就越難交到真正的朋友？”顧池西笑笑：“是越長大就越能看出誰才是你真正的朋友。”叢珊歎口氣，“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明天沒法跟Jessica一起說話了。”顧池西摟著她親親：“其實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倒也是無可厚非的。其實往往是這種程度的朋友對雙方而言都比較好，不會有太大的壓力，尤其是在做生意的時候。”叢珊聽了笑道：“你是想說老楚總是管你借錢，你不能不借很鬱悶吧？”顧池西失笑，捏了她一下，“你不必對她說太多我的事情，她也能猜到個大概。就這個程度即可，已經足夠讓她一直對你保持現在的態度並且不敢做有害你的事情。其實這種人看著精明，實際上非常好操控。”叢珊看著他的表情，故意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顧池西，老沈說你眼光獨到，果然是這樣。你還真是夠有城府的。我真應該跟你好好學習一下。”顧池西無奈笑笑，“珊珊，我不希望你學會這些，我希望你永遠保持現在的純真。”他說著又笑著親親她的嘴角，“這樣我們的孩子以後也能繼承你的品質。”叢珊愣住，大眼睛裡帶著難以置信，“你說什麼？”顧池西摸摸她的小腹，“都快兩個月了，你還想瞞我？”叢珊眼波流轉，垂下頭，“你怎麼知道的？”顧池西抱著她又親了親，“你最近變化這麼大，我怎麼會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