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明明已經對這個男人不抱指望了,這一刻,淩千雪仍然忍不住嘲諷冷笑:“你可彆忘了,我的眼睛是怎麼瞎的。”蔣成銳表情僵住,給了她台階她都不肯下,他目光隨之變得冷漠:“彆得寸進尺,淩千雪。”“我哪兒敢得寸進尺。”淩千雪抬手,晃了晃病號服的袖子:“你看,待會兒挖腎肯定是要住院的,我連病號服都沒換,我的誠意你還看不到嗎?蔣成銳你這麼厲害,為了我和我女兒的小命,我當然聽你的話,我可聽話得很呢!”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蔣成銳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罷了罷了,他和淩千雪之間夾雜著太多恩怨情仇,他索取就好了,不需要解釋什麼,也不用理會她的蹬鼻子上臉。“下車吧。”蔣成銳聲音冷淡下來,一言不發的開門下車,往醫院裡走。淩千雪跟在他的身後,她的眼睛看不見,隻能憑著感覺,磕磕絆絆的,看起來非常淒慘可憐,蔣成銳看在眼裡,並沒有伸手去扶她。她不是想硬氣嗎?那就讓她繼續硬下去吧!不聽話的代價,就讓她自個兒去承受。看到淩千雪狼狽的跟在蔣成銳的身後進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淩晴雪終於心滿意足,表麵上自然要假惺惺一番:“成銳,我們這樣真的太殘忍了,我心裡會很過意不去的。”“取一個腎又不會死。”蔣成銳握緊了淩晴雪的手,冷冰冰的說道。“可也很傷身體啊!”淩晴雪歎了口氣,神情溫柔又悲憫:“成銳,我想好了,既然我要用千雪的腎,那就多補償她吧,最好給她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再換個好點的房子,找個保姆照顧她,另外,生活費也要多給點,當初那一百萬肯定是不夠花的。”淩晴雪扮演了一個女主人的角色,幾句話就將淩千雪的未來安排得明明白白,淩千雪又是自嘲,又是悲哀。即使分離四年,蔣成銳對淩晴雪依然如此寵愛,她的這八年算得了什麼?就是顧南軒真的幫她拿到了住院記錄,證明了她才是救蔣成銳的人,那又如何?他對淩晴雪無條件信任的愛,能撼動得了嗎?不知道該說什麼,淩千雪索性一言不發。她機械的站在那裡,聽著蔣成銳和淩晴雪的恩愛,在被剮了一刀刀以後,又機械的被帶到醫生那裡,進行配型檢查。配型結果要一個禮拜才能出來,做完檢查,淩晴雪便溫柔的笑說:“成銳,你送千雪回去吧!她眼睛看不見,不方便。”她的這話,倒像是提醒,蔣成銳的冷酷之意,一瞬間就被激發出來了。“自己走。”厭惡的瞪了淩千雪一眼,蔣成銳擁著淩晴雪,飛快的離開了。直到走出了一陣子,還能聽到淩晴雪溫柔的聲音:“成銳,這樣會不會不好啊?千雪她眼睛畢竟看不見。”隔得太遠,蔣成銳後來說了什麼,淩千雪沒有聽見。她隻能在心裡諷刺的想,淩晴雪的演技其實不是很好,畢竟每次自己被逼迫的時候,淩晴雪都隻是說說,從來沒有真正出手維護過她,如果蔣成銳真的要計較,他肯定看得出來淩晴雪在演戲。可情人眼裡出西施,在蔣成銳眼裡,淩晴雪永遠是對的,就因為不被愛,她的嘔心瀝血他都視而不見,他始終選擇毫無原則的相信淩晴雪。歎了口氣,淩千雪慢慢的轉身。並沒有多害怕,即使又被拋棄了,一個人可能會遇到點麻煩,但至少她的耳根子是清淨的。出了電梯,她試探摸索著,慢慢往外走。沒想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一個吃驚的聲音:“千雪,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