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銳沉眸不語,目光落在淩千雪寫滿恐懼的臉上。片刻,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移到她白皙消瘦的手腕上,拿開了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聲音很輕,語氣但又很涼:“你為了一己私欲,害晴雪失明,鳩占鵲巢四年,還讓我替你養野種,這都是鐵一般的事實,我沒有一一找你算賬,已經很對得起你了。”蔣成銳說完就走了進去,淩千雪其實很怕,但顧忌著年幼的女兒,也隻能跟了進去。醫生早已被買通,所以整個檢查過程都順利得很,敲定了三天後做手術,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記住,這三天給我把身體養好,多吃點,彆死了。”蔣成銳目光凜冽如刀,惡聲惡氣的說:“如果你敢不聽話,給我弄出什麼幺蛾子,那麼我不介意親自送野種上路,去黃泉路上等你。”淩千雪使勁咬了下嘴唇,想問如果她聽話了,他是不是就同意認箏箏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她知道,她的哀求,除了給自己招來更多折磨,沒有其他的任何意義。從醫院出來,淩千雪買了不少菜回家。晚上,她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一邊吃飯,她一邊不時抬頭去看箏箏,怎麼也看不夠。“媽媽,你看我做什麼呀?”淩千雪的反常,箏箏當然注意到了。她是蔣成銳的女兒,雖然年紀尚小,其實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淩千雪一怔,連忙笑道:“媽媽看我的寶貝長得好看,想多看一會嘛!”“哎,我也覺得我長得好看,可爸爸怎麼就不喜歡我了呢!”箏箏小臉耷拉下去,長長歎了口氣。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淩千雪很懊惱,連忙岔開話題想安撫箏箏。隻是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再怎麼粉飾太平都已經打下烙印。接下來兩天,淩千雪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不再吝嗇錢,儘量在有限的光明時間內想讓箏箏開心一點。又一個夜幕降臨,明天上午九點,她就要被送上手術台了。這天晚上,淩千雪的不舍表現得格外明顯明顯,即使箏箏都困到睡著了,她依然舍不得放手,小心翼翼把箏箏抱回臥室,睡在她的身邊。半夜,淩千雪身上忽然一重,等回過神來,唇就被堵住了。箏箏還在身邊,她不敢吭聲,就這麼咬著唇瓣,足足忍了一個多小時,等終於結束,天都已經蒙蒙亮了。清晨的朝陽緩緩投射在蔣成銳冷峻的輪廓,顯得他本就英俊的容顏更加光芒萬丈。癡癡望著這張朝夕相處了四年的俊臉,淩千雪忽然想起他們的第一次,他喝多了酒,腿上依然使不上力氣,她就坐在他腰上配合他。這樣的姿勢並不舒服,她還是努力的滿足他,而他,一邊要她,嘴裡一邊叫著淩晴雪的名字。那時候她以為淩晴雪死了,所以並不在意,隻想著時長日久就好了,他總會忘掉的。可時到今日她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是時間就可以磨滅的。他有那麼愛淩晴雪嗎?愛到時隔四年,依舊始終如一嗎?淩千雪眼裡洶湧著壓抑的情意,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鼓起勇氣撲過去抱住了他:“蔣成銳,這四年來,你對我可曾有過一點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