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性彆男,25歲到30歲之間,單身獨居,性格暴躁,文化水平不高,可能是中途退學。”陸為故一邊指著大屏幕上放映的現場圖片,一邊進行解說。話未落,董健就開口諷刺,“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就憑你是卜卦先生掐指一算?”陸為故淡漠的看了董健一眼,這麼多年他受到的質疑並不少。雖然犯罪心理學已經運用到破案中,但畢竟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大多情況下,心理學都是根據凶手現場遺留下來的痕跡,進行合理的推測。是與不是,並沒有準確的答案,隻不過是為破案提供一個可以參考的方向,有利於縮小範圍,降低破案難度。但每次陸為故遇到質疑,他從來都不會反駁,而是用最後的真相堵住悠悠之口。陸為故沒有理會董健。繼續說:“根據死者胸口傷口的方向,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個左撇子。”話剛落下,又被董健打斷,“凶手絕對不是左撇子,胸口刀傷的方向很明顯就是右手所為。”“的確,凶手是用右手殺死了死者,但他隻是想要隱藏他左撇子的事實。”說著拿出了一張死者傷口的照片。“傷口的方向的確是被右手所傷,但傷口內側有著很明顯的傾斜,這說明凶手用的那一隻手並不熟練。”“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胡亂猜疑!”“至於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可以問法醫,畢竟我隻是研究心理學的,對傷口並不是很了解,隻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們一句罷了。”陸為故早就發現了這一問題,但這麼重要的線索卻沒有被標列出來。如若以前陸為故絕對不會多嘴,畢竟這是他們破案組自己的事,他隻不過是搞心理學的,給破案組提供凶手的心理畫像,協助破案而已。但這次陸為故不想拖著,他要儘快破案,他不想讓她受到傷害。這時法醫薑瑜匆匆拿著化驗報告趕來,一臉的興奮。“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信息,凶手其實是一個左撇子。”“……”一時間冷場。竇溫卻立即蹦了出來,一臉的驕傲,“我就說吧,我小舅舅絕對不會錯的!”董健聽了薑瑜的分析,臉色十分的難堪。沈天作為隊長,率先打破僵局,“陸教授,您繼續說。”“凶手在殺人的時候直接一刀斃命,雖然沒有用他習慣的左手,但傷口深淺有度,正中要害,很有可能凶手是一名屠夫,或者曾經拿過刀殺過人。”“而其他的幾刀都是胡亂砍,絲毫沒有章法,他極度的缺乏安全感,才會多補幾刀反複的確認她到底死了沒有,他在緊張,在恐懼。”“身上的傷口超過三十刀,及其密集難以分辨,刀口深淺不一,他恐懼的同時,在奮力的發泄情緒。”“而割掉舌頭,卻恰恰暴露了他的心理狀態,他痛恨多嘴多舌的人,縫上正說明他想要讓她永久的閉嘴。”“而奇怪的是死者被特意穿上了婚紗。給一個將近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婚紗,偽造結婚的新娘。他在諷刺,他厭惡這場婚禮。”如果痛恨婚禮,很有可能是情殺,但死者並不是新娘,卻是新娘未來的婆婆,這又是為什麼呢?……陸為故做的心理畫像並不完整,搜索起來範圍太大。而且死者家屬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有記者報道,他們破案組壓力很大。沈天問了死者的丈夫霍子競,據他所說,這幾天喬豔芝一直忙著籌辦婚禮的事情,已經幾天都沒有回家了。而且雖然霍夫人性格強勢,嘴上不饒人,惹下了不少的禍端,但也到不了被人殺害的程度。之後又問了新娘與新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最終還是一無所獲。陸為故繼續尋找線索,卻也是沒有一點新的發現。陸為故準備回去的時候,這才發現整座酒店有三個電梯。陸為故問了工作人員,“中間這是專屬電梯嗎?”“是的,是孟總與葉總的專屬電梯。”陸為故點頭,又問:“這間電梯是有獨立線路?”“警官您真神,這也知道。前幾天這電梯出過事故,孟總正好在裡麵,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所以葉總就叫人把這電梯全部改成獨立線路,隻改了中間的,旁邊的還沒有來得及改。”陸為故馬上去找孟黎。聽到警察來找孟黎談話,葉子墨就趕了過來,一直陪著她。陸為故來的時候,就聽見葉子墨在朝著幾個警察大吼。“我姐姐現在無法回答你們的問題,請你們出去。”孟黎的臉色很蒼白,精神狀況很不好,一直窩在葉子墨的懷裡。陸為故進來後讓那幾個警察出去了,葉子墨看到陸為故,“你也是來做筆錄的?”陸為故沒有回答,反倒是問,“她怎麼樣了?”葉子墨聽到陸為故的話,情緒稍稍緩和了些,“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不說話。”孟黎因為當年的事,抵觸警察,一看到警察,就讓她回想起繼母死時的慘狀。之後,葉子墨把孟黎送回了家。孟黎這種情況根本問不出什麼來,所以陸為故去問了包助理。“是的,電梯就我跟孟總還有葉總三個人可以進。”“就沒有彆人進去的可能嗎?”“沒有,因為專屬電梯是要刷指紋的,所以程序裡隻有我們三個人的指紋,彆人是進不去的。”陸為故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沈天,讓他派人看看這電梯的程序有沒有被人更改過。不一會,沈天就傳來了消息,程序的確被黑過,但id是國外的,根本查不到,所以這條線索又斷了。……孟黎這幾天一直不好過,總是被那些畫麵充斥著。白色的婚紗,安靜的坐在那裡,視線裡都是血液四濺。不自覺的竟然與五年前的畫麵相重疊,葉子墨的媽媽也是安靜的坐在了伏案前,平靜的樣子,就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卻全然不知,生命的呼吸早已經冰冷。孟黎已經拖了好幾天了,警察再一次上門問話。孟黎不僅是目擊者還是酒店的負責人,她再逃避也沒有用。沈天拿出錄音筆,準備好筆紙,“請問在九月二號晚十二點左右,你在哪裡?”這次孟黎很平靜,“在家。”“這個有誰證明?”“監控。”沈天一時間語塞,立刻派人去調了小區的監控,上麵顯示,孟黎是下午五點回來的,但六點之後,孟黎再一次離開,直到淩晨三點才回來。沈天再問,“從下午六點到第二天淩晨一點,在這七個小時裡,你去了哪,做了什麼?”孟黎神色略變,“我離開的這個時間點,應該與案件沒有什麼關係吧?”沈天變得嚴肅,“孟黎,請你如實回答,配合我們調查。”孟黎依舊不鬆口,但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有關我個人的隱私,你們無權過問。”陸為故坐在一旁,一直看著孟黎的反應,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立即攔住了沈天繼續提問。陸為故把孟黎扶到了房間,給她倒了一杯水,輕輕地安撫她,“不要怕,不想說,就沒有人逼迫你。”孟黎的心就像是一時間找到了可以棲息的地方,心中所承載沉重的重量,終於可以暫且的放一放,沉積的崩潰,一觸即發。孟黎哭的就像是個孩子,趴在陸為故的懷裡,努力的尋找不再漂浮的船。陸為故輕輕地摟著她,拍著她的背,就像是哄著一個哭鬨的孩子。在外麵的沈天和董健卻不知道陸為故是在搞什麼,董健是個急性子。“你說他們在裡麵究竟在乾什麼?”沈天也不知道,沒有說話,董健接著說,“看樣子,陸教授與孟黎應該是認識,他不會是要包庇她吧。”沈天沉著臉,“彆胡說。”雖然他不知道兩個人在裡麵做什麼,但陸為故他還是信得過的,而孟黎他總覺得與幾年前,有些不同了。這時接到消息的葉子墨匆匆的從公司趕了回來。“沈隊,真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麵,仍然不是什麼好事。”葉子墨笑的苦澀,沈天眼角閃過無奈。“五年不見,你真的是變了許多呀。”記得第一次見到葉子墨的時候,他才隻有十七歲,臉上充滿了稚嫩與悲痛。還隻是一個高二的孩子,就麵臨了父親出車禍身亡後的第三天,母親自殺身亡。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事情。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來到警察局,說他的母親根本就不可能自殺,更不可能是……雖然當時沈天也看出,他母親的案件確實存在疑點,但卻遲遲找不到實際性的關鍵,最後隻能不了了之。但這個案子卻一直存在了沈天的心裡,畢竟這是他剛畢業調查的第一個案子,因為沒有破解,始終在他心中是一根刺。沈天以為當年受到那麼大的打擊,葉子墨會一蹶不振,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發展的這麼好。但當年的那個女孩,也就是孟黎,這麼多年卻沒有一點消息。再次見麵,也沒有想到,又會惹上命案。之後,葉子墨回答了沈天的問題,“沈隊,昨天晚上我姐確實出去了,但是跟我在一起。”這個理由,並不能讓沈天信服,畢竟葉子墨與孟黎沒有一塊出去,更沒有一塊回來。“昨天是家父的生日,所以我們去了墓園。”沈天自然會對葉子墨所說的話進行查實。而昨天晚上,卻沒有葉子墨說的這麼簡單。
第5章 忽略的線索(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