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也可以做你的依靠(1 / 1)

薑藝和年渡一不歡而散。持續冷戰的一段時間裡,謝準要高考了。鋪天蓋地的高考新聞也蜂擁而至,當然比這更激動的消息是,薑欣苑成功離婚了。雖然不知道謝準那家夥用了什麼手段,但那個男人不但麻溜的離了婚,甚至於房子也變賣了一半給薑欣苑,讓她分到了一大筆的費用,安安心心的準備住進謝準安排好的房子。為此,高考前一天晚上薑藝跑去見了謝準。“我媽離婚的事,謝謝你了。”薑藝靠在樓下的凳子上,手裡握著手機,忽明忽暗的,在掌心微微攥緊。“不用客氣,她也算是我半個媽了。”謝準靠在座椅上,偏頭看了看薑藝。薑藝沒有見過那樣的薑欣苑,興高采烈的籌備搬家的事情,就像是擺脫了自己人生的束縛,然後真正開始新的生活的樣子。但其實說白了也是這個理,她那繼父可不就是她人生的絆腳石和阻礙嗎?她以為自己給了她最好的生活,其實相差太遠太遠。“還記得嗎,兩個月前我們第一次在這裡談話,說要開始新的生活。”謝準抬了抬頭,應了一聲。“雖然我們都是第一次做男生和女生,但其實總體下來還不賴不是嗎?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重生回到自己身體還會做出和曾經不一樣的選擇不,人生的路太坎坷,選擇太多,總怕一步就萬劫不複……”薑藝深深吸了一口氣:“總感覺,現在的我,無論做什麼,身後都有一個依靠,一個退路……就好像,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是不一樣的。”“你是在鼓勵我嗎?”謝準的目光看向薑藝,眼神裡有一絲認真。我隻是想說,我也可以做你的依靠。所以請你大膽的走想走的路,我也想,多幫助你一點。“是啊,高考加油。”薑藝目光閃了閃,露齒一笑。風裡好像夾雜了一點青草的香氣,配合著晚風,吹亂了薑藝額前的碎發,她伸手撥了撥,收回手的時候,仿佛從指縫間看到了謝準的笑容。像散碎的月光,溫柔明亮。“謝謝。”他說。好像一遇到謝準,她就話多了起來,跟個人生勵誌博主一樣。而謝準永遠都是那樣鎮定的模樣,好像什麼事情都無法撼動他三分。她有些無奈,謝準這個人,可真難親近啊。告彆了謝準後薑藝沿著老路往回走,這條街是非多她也是知曉的,不過考慮到高考前夕估摸著哪哪都查的嚴,大抵不會有什麼問題。隻不過雖然沒啥問題,卻碰到了熟人。“啊,是他。”“阿鹿認識的那個……”“叫……謝準?”幾個男孩子七嘴八舌的,薑藝上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幾個中學生還真是深藏不露,身上這些行頭看起來就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想到他們之前的幾麵之緣,如今再次遇到,薑藝還是挺詫異的。溫鹿迷迷糊糊的被一個孩子背著,掙紮著睜了睜眼睛。“怎麼喝酒去了?”薑藝有些不太支持的看著幾個高中生。就好像能從這些人中看出當年的她一樣,下意識的就想教育一下這群小屁孩,學什麼不好,淨搞一些不積極向上的東西。“我們一起去小飯店吃飯,阿鹿這個人平常就喜歡打抱不平,這次為了幫一個服務員和一個客人拚起了酒,自己也沒個度。他這會兒可能有點喝多了,狀態不太好。”一個小孩跳出來解釋到。“不過放心,我們後來把那客人教訓一頓。”另一個小孩連忙補充到。薑藝愣了一下,心裡感歎這些小孩真會惹事,本來打算離開呢,這視線一撇才覺得溫鹿的樣子似乎不太對勁,連忙上前摸了摸他的臉,泛紅,滾燙,呼吸有些急促,臉上已經開始泛紅起小敏敏,好像是過敏的症狀。“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不送去醫院?他在過敏你們知道嗎!”薑藝想到周圍幾個朋友的過敏反應,深知處理不好可能會很危險,脾氣一下就急了起來。“啊!抱歉……我們不知道這樣……就以為單純喝醉了……”幾個小孩排排站,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搞得薑藝都不好批評什麼了。“大晚上你們快回去吧,跟溫鹿爸媽打個招呼,溫鹿我會送去醫院的。”薑藝攔下一輛車就往上走,幾個小孩連忙把他們扶上車,在薑藝的驅趕下才不情願的離開了。薑藝催促師傅開快一點,靠在他身上的男孩呼吸聲有些粗重,帥氣的側臉上浮現了一些小敏敏。看起來雖然不是非常嚴重,但也不是簡單的毛病,到了醫院因為擔心他出事薑藝連忙掛了個急診,就背著人往裡跑。輕微酒精過敏。沒多久溫鹿就開始吐,薑藝拿著溫水給他喝,他迷迷糊糊的,一來一去把胃幾乎吐空了。醫生開了藥掛了點滴後,叮囑了一下以後儘量少喝酒的問題,然後就匆匆離開了。薑藝不知道溫鹿家裡在哪,半夜也不好帶他折騰,給他開了一個床位,便讓他休息。迷糊中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夢,溫鹿突然抓緊了她的袖子,眼睛裡似乎有點淚,哽著說:“彆丟下我一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才一激動把這小孩送醫院了,不過幾麵之緣,之前還想著以後儘量不碰麵了,如今反到攬上這麼個爛攤子。她歎了口氣,看著他泛紅的麵頰,到底還是沒忍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想到今夜不回去了,她打開手機指尖落到微信的通訊錄上,本來想和那家夥說一聲,但這會兒才突然想起來,年渡一最近還在和她冷戰中。薑藝覺得頭有點疼,拿著一旁的毛巾給溫鹿擦了擦臉和手,蓋好被子出了門。醫院的樓梯間裡,薑藝摸到了口袋裡的煙。指尖輕輕敲打在外殼上,猶豫著要不要抽出一根,嘴上說著戒掉,但身體卻控製不住,她不知道謝準是不是也有一點煙癮,總覺得煩心的時候會想來一根。說起來和謝準結婚那會兒,她似乎也沒見過他抽煙。薑藝靠在牆上,手癢的不行,還不等動手,電話卻響了起來。是年渡一,她劃過接通鍵。“人呢?”薑藝抿抿嘴,沒說話。“夜不歸宿?還是不想住了。”年渡一的聲音冷冷的,語氣裡有一點生氣。不知怎麼的,薑藝好像從他這些話裡聽出一點點委曲的意思,她拿著電話突然有點想笑:“不冷戰了?”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點沒底氣的開口了:“冷戰什麼啊……是我不對。”這個回答讓薑藝有些意外。“我查了,我拿到的那份資料……有點問題,雖然我還沒拿到新的資料,但我也明白這裡麵可能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了。”年渡一聲音有點啞,薑藝清楚,他在害怕。“抱歉,我知道,你很喜歡她。我也有我的難言之隱,但我們還是兄弟不是嗎?”薑藝歎了口氣,反倒開始安慰年渡一。“是啊……謝準,謝謝你。”薑藝蹲在樓梯口輕聲笑了笑:“謝什麼啊,想開點,無論是什麼樣的內容,我覺得,起碼你們的感情是純粹的,不是嗎?喜歡這種東西啊,可能有很多種原因,但那一瞬間湧現的感情,總歸是純粹的。”年渡一拿著手機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把手裡的煙按滅在了煙灰缸裡。“我以為,你會勸我不喜歡她呢。”是啊,換作彆人,她一定是勸分不勸和,畢竟席天欣那個人,非良人,從那得來的感情,就像是一場沒有結果的長跑,辛苦而漫長,到最後,失去方向。可是,年渡一的那份喜歡,她是看在眼裡的,雖然她不清楚這份喜歡裡到底多少是因為同情和陪伴,但她清楚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比不過他真真正正的去受一次傷,了解一段感情,畢竟他這個人,脾氣很犟的。“勸不住的,不是嗎?”年渡一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抿了抿嘴沒吭聲,他微微攥緊了電話,翻過身靠在了陽台的欄杆上。“你真煩。”他嘀咕了一句。“我在外麵照顧小朋友,今晚不回去了,早點睡。”聽年渡一囉嗦了幾句注意安全什麼的,薑藝就掛了電話,心裡的煩惱也突然迎刃而解,讓她微微鬆了口氣。拉開門就朝著溫鹿的病房走去,遠遠的就看到病房的門大大敞開,而裡麵的人卻不見了。薑藝暗罵一聲,轉頭就去找人,問了一路能看到的人卻都沒得到結果。夜晚的醫院並沒有很多人,除了為防備急診的突發性事故手術而值班的醫生,就剩下一些病人,整個醫院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薑藝有些著急,畢竟人是她帶來的,這個時候卻搞丟了,她也真是的,把一個未成年扔在病房裡,不知道那會兒咋想的!薑藝找遍了廁所和周邊病房,最後在一個樓梯間門口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溫鹿。她脾氣有些上來,還不等質問,就看到溫鹿猛地站起來撞了她個滿懷。“你去哪了,我以為我被扔下了。”他聲音還有著酒後的沙啞,糯糯的,讓薑藝一下子就心軟了。“對不起……我打電話去了。”薑藝和他拉開一點距離,摸了摸他的頭和臉,確認症狀下去了一些才放心。“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他的酒勁可能沒下全,說起話來還是有些迷糊,拉著她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薑藝看了看他的身高,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抱起他,於是一個攔腰把他抱了起來:“我送你回去睡覺,你需要休息。”溫鹿點點頭,他迷迷糊糊地抓著薑藝的胳膊,最後不知不覺睡著在了她肩膀上。“個子看著高,人倒不咋重……”薑藝低語著勾了勾嘴角。“有時候覺得,你們這些男孩子反倒更坦誠一些。”“如果我有個弟弟而不是妹妹,一切會不會不一樣一點。”薑藝把睡著的溫鹿輕輕放在床上,看著他的臉部輪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孩子麵善,乍一看眉眼還真和她有那麼幾分相似。“還真是有緣。”薑藝笑了笑給他拉上被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血緣還不如一個陌生人。”“畢竟陌生人都知道知恩圖報地說聲謝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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