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江寒睜開眼睛，低頭一看思涵在他懷裡睡得正香，不禁感到很是滿足。他盼著這樣的日子不知道盼了多久了。他低頭在思涵額頭上親了一下。來的大理的前一個晚上，他一夜未眠，如今心情正好，他不舍得起來，又閉上了眼睛。外麵的吵鬨聲傳進了屋裡，思涵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到江寒就睡著他旁邊，她愣了一下，這才相信江寒來找她了，她答應他的求婚了。原來這一切不是夢。她仔細地看著江寒，他還在睡著，睫毛很長，黑且濃密，他的鼻子很好看，他的嘴唇也很漂亮。不用塗唇膏也一樣色澤飽滿。看著看著，思涵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眉眼，看到他的睫毛，她有些嫉妒地拽了拽。江寒睜開眼睛，說道，“一早上就對我動手動腳，真的好嗎？”“以前他們都說你長得好看。現在仔細看看，真的挺好看的。”思涵撅著嘴，說道，“可是，你的睫毛為什麼那麼長？這不公平。”“啥是公平？”江寒捏捏她的鼻子，說道，“哎，老天爺賞的這張臉，我也沒辦法。”思涵氣得又拽了他的睫毛，江寒笑著握著她的手腕，說道，“你去找老天爺評理去。彆揪我的睫毛啊。”江寒在思涵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起來了，我們去散步。”清晨陽光灑進古城，這個季節，還不到人多的時節，但依舊是挺熱鬨，來來回回的人，有離開的，有來這裡的，小吃店已經開門了，蒸籠裡冒著熱氣。最初淩思涵是因為傷心來的這裡，並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這裡的景色。現在，她精神氣很足，到處去看。“哎，江寒你給我拍張照片。”思涵伸手去包裡翻手機，江寒拿起思涵的手機，問道，“你這幾天一直關機？”思涵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江寒無奈的歎氣，說道，“你是不是傻？彆人說什麼你都信。以後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一定要問我。知道了嗎？”“知道了。”思涵拿過手機，開了機，才發現東浩和曼曼打了很多電話。再看微信，曼曼發了很多消息。她大致看了一下曼曼的信息，差點沒把手機扔了。“完了完了，曼曼說她要宰了你。”江寒笑笑，“那你還不快點給她回個信息。”思涵低著頭，連忙給曼曼發了信息。“曼曼，我很好，我來旅遊了。忘記告訴你了。”“江寒找你去了？”“嗯，你不要擔心了。”“等你回來我再找你算賬。先不說了，我一會兒有手術。”思涵吐吐舌頭，把手機遞給江寒，江寒給她拍了照片。江寒嫌棄了一下這手機的像素，拿出自己的手機又重新給思涵拍了一張。思涵小跑著到江寒跟前，湊過腦袋來看照片。江寒揉揉她的頭發。思涵抬手順了順被揉亂的頭發，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了？怎麼知道我住哪裡？你怎麼知道我去了洱海？”“因為我長腦子了。”思涵衝江寒做了一個鬼臉，便跑開了。江寒兩手放在褲兜裡，看著思涵歡快的身影，在他麵前上躥下跳，他笑了出來。江寒陪著思涵又去了麗江玩了幾天，回來後，思涵說想休息幾天再找工作。江寒倒是不在意，隻要思涵高興，他沒什麼意見。人一閒下來就會想很多事情，思涵一個人在家除了看書，畫畫，就是會想起和江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這才真正意識到，她和江寒之間缺失了七年的時間。她對江寒在國外的那幾年一點都不了解。江寒抽煙的那一幕，又出現在她眼前。周末江寒留在家裡陪著思涵，思涵窩在他懷裡看電視劇。電視劇的男主角也是出國好幾年，音訊全無。思涵突然按了暫停，說道，“你當年也是這樣，一走就沒了消息。”“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江寒低頭親了親思涵的頭發，問道，“那些年，你過得怎麼樣。”“挺好的，就是上學，考試唄。”“那你想我嗎？”江寒的心裡忐忑不安，思涵半天才說道，“想啊。”江寒的心總算落地了，有些抱怨的說道，“你想我，怎麼都不聯係我？”“我又沒你聯係方式，還能去市政府問你爸去啊，我都沒見過你爸。”江寒把思涵抱得更緊了一些，一下一下的親著她，柔聲呢喃著淩思。思涵任他親吻，他緊緊地包住她，吻得有些急促，過了一會兒，他擁著她倒在沙發上。思涵閉著眼睛，身體顫抖著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江寒笑了笑，微微起身，手摩挲著她的臉頰。他壓抑著自己，起身把思涵給扶了起來。思涵整理了一下衣服，問道，“你在國外的時候，談了多少個女朋友啊。”江寒氣得拍了她腦袋一下，說道，“沒有。我就你一個。”“可是外國人都可開放了，沒確定關係都能那樣呢，電視劇裡都是那樣演的。” “真沒有。我那時候確實是逃課玩賽車什麼的，但是我沒有鬼混。真的是一個女人都沒有。你知道嗎？男人在沒有遇到心愛的人的時候，眼裡心裡都是自己的愛好，就像我上學的時候，喜歡打球，但是遇見你呢，你看我就可以少打會兒球， 早早就回到教室。”“切。”思涵神氣地抬起頭，“我又沒看見，當然是你說什麼是什麼了。”江寒笑著捏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騙過我！”“啊？有，有這事兒？”江寒不安地看著思涵，他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騙過她。“你說過高中畢業回來看我，還要送我去上大學的。可是，你都沒來。”“你走的第二天我回來的。我去你家找過你。鄰居說你走了。你家也搬家了。”“哦。那我就原諒你了。”思涵繼續看電視劇，過了一會兒，她又按了暫停，猶豫了半天問道，“那你有沒有那什麼？” “什麼？”“哎呀就是，就是少兒不宜的那種事。” 江寒笑了出來，“沒有，我在等你呢。”江寒壞笑了一下，突然靠近思涵，說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檢驗一下。”思涵身側的手拽著衣角，她並不排斥江寒的觸碰。甚至，她喜歡他抱她，親她。就算是他真的想要做更進一步的事，她也不會拒絕。可是，她從小就是個保守的人，她心裡還是很害怕的。“我……”江寒輕輕拍拍她，說道，“逗你玩的。以後不要再懷疑我了，相信我，我隻有你一個。除了你以外，我都沒有和異性牽過手。”思涵仰起頭看著江寒，這一刻，她才清楚地知道，這幾年她有多麼的想念他。大學的時候，她的手機隻能打電話發短信，她又不知道江寒的電話號。每天她又是教室，圖書館，宿舍這三個地方。現在，她終於知道，其實她一直都在等，在等江寒回來。這些年，她雖說沒有江寒剛離開時那麼想他，但是心底裡還是會想他。每次看到情侶走在校園裡，她都會想到他，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在大學裡，有很多人追她，有錢的，學習好的，能說會道的，但她總是感到反感。之所以在大四的時候答應喬磊，是因為初遇喬磊的時候，他很溫和，輕聲的關心她，照顧的很周到，那時候，她仿佛看到了江寒的影子，所以她才一時答應了。但是，她仍然無法接受喬磊進一步的舉動。因為，他不是江寒，永遠也代替不了江寒。思涵眼裡有了淚水，江寒有些慌亂，“怎麼了？怎麼哭了？”思涵把臉埋在江寒胸口，抽泣著說道，“我好想你。”江寒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不哭了。我這不是在這裡呢嘛。”江寒按了電腦的播放鍵說道，“來，咱們繼續看電視劇。”看到這一集電視劇結束，思涵就不看了。她又問道，“江寒，你看過《穆斯林的葬禮》嗎？”江寒有些頭疼，他決定要讓思涵趕緊找個工作，沒工資也行。但他還是很有耐心地說道，“看過。怎麼了？”“我看完的時候，始終不能理解，楚雁潮有了家庭的事。說到底，他還是不夠愛韓新月。”“那你想怎麼樣？讓人家一輩子不結婚？這不現實。”思涵撇撇嘴，皺著眉頭，問道，“那你呢？如果我死了，你會和彆人結婚嗎？”“寶貝，我才剛跟你求婚，你就說這話，不好吧。”“哎呀，我是說如果。你回答我。”“你想聽我說什麼？”“就是，聽你說真話啊。”江寒說道，“過去的七年裡，我之所以能一個人堅持過來，是因為我知道，你活著。無論你走多遠，你會回北城。等我獨立了，我就能去找你。所以，不管心裡怎麼難過，我都能挺過來。但是，如果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江寒思索了一下，這才認真的看著思涵，思涵也認真的看著他。隻聽他繼續說道，“中國十三億人口，將近一半都是女人，但是淩思隻有一個。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也沒什麼意思。我可能會渾渾噩噩地過完這一生，也可能不會選擇獨活。如果我繼續活著，可能會因為我媽，而隨便娶誰都行。但是，如果你給我留下了孩子，我就會好好的活著，不會再娶，一個人把我們的孩子養大。”淩思涵靜靜地聽著江寒說，看不出來她的心情。江寒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聽我說，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娶。”淩思涵搖搖頭，“我不知道。”江寒笑著摸摸她的頭，說道，“彆想這些沒用的。是。我們在一起，會好好的。”“嗯。我們會好好的。”江寒的額頭貼著淩思涵的額頭，呢喃道，“我的寶貝長大了。”他又親了親她的額頭，把她抱在懷裡，說道，“抱歉，錯過了你七年，抱歉沒能陪你度過那七年，沒能參與你那七年的人生。”“沒事沒事。”思涵笑著說道，“要是七年都在一起，你說不定就不喜歡我了。”“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其實，在國外的那些年裡，我也很想你。”“那你介意我問問你那幾年過得怎麼樣嗎？江寒，那幾年，你過得好嗎？”江寒抱著思涵，下巴放在她柔軟發絲上，並沒有說話。他過得好嗎。天知道他知道思涵不見了的時候，他是怎樣的心情。像是世界末日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