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坐大巴車的時候,思涵在路上看到了一片桃花林,她很是興奮。對江南的印象不禁瞬間大幅提升。她幻想著,這裡應該和電影裡麵那樣美的景色一樣。夢裡,她還夢到了仙境一般的桃花林,她在裡麵嬉戲玩耍。早上醒來,窗外傾瀉著春日的陽光,照在外麵那幾顆桃樹上,使得那些粉色的花朵看起來格外的嬌豔。思涵的心情好極了,哼著歌,穿上了為今天的行程準備的衣服。休息了一個晚上,不光是思涵,大夥兒都養足了精神。這會兒在餐廳裡,又都變得活蹦亂跳的,到了景區,更是撒了歡兒。思涵和於菲菲在景區裡逛的熱火朝天,看見小吃就吃,哪個店都要進去看看。江寒就跟在後麵給思涵拿東西,或是給她拍照。看著思涵歡樂的身影,江寒想起了昨晚做的夢。他夢見了他和思涵纏綿在一起,思涵說要給他生孩子。想著想著,江寒覺得嗓子有些發乾,忙拿出礦泉水,打開瓶蓋,猛地喝了好幾口。在烏鎮逛了一天,晚上的時候,裡麵的燈都亮了起來,夜景也是烏鎮的一大特色,要比白天的景區更美。思涵驚喜的連連回頭招呼江寒一起看。思涵心心念念的要坐船,終於排上了隊。上了船,船夫劃船,一船的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大家都嘰嘰喳喳的聊天拍照。江寒給思涵和於菲菲拍了好些照片。思涵湊過去檢查拍攝的效果,連連稱讚照相機就是比手機拍的效果好。一天的行程結束後,思涵累癱了,回到酒店洗漱後,她癱在床上,看著自己用手機拍的並不太清晰的照片。江寒洗漱後,躺在床上,看著相機裡的照片。今天,他趁思涵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拍了好些張思涵一個人的照片。這會兒正看得開心。他挑挑揀揀,把喜歡的都給留下了。最後一天的行程是去西湖,思涵很期待西湖之行。她想象著電視劇裡那樣美的景色,然後遇到一個帥哥。為了今天的西湖,她特意早起,讓於菲菲給她編了一個特彆好看的發型,配上長到腳踝的白色長裙,就像仙子一樣。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著說道,“菲菲,你說,我今天會不會遇上一個帥哥?”“你心可真大。”“咋了?”“沒事兒。你放心,你肯定能遇上帥哥的。”於菲菲走到床邊,打開窗簾,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蒙蒙細雨。“思涵,下雨了。”“啊!真是的,為什麼要下雨啊。天氣預報不是說沒有雨嘛。都不按套路出牌。真討厭!”思涵一邊抱怨,一邊糾結著要不要換衣服。她很舍不得為今天準備的這件長裙,最終,她不情願的從箱子裡掏出長款的紅色的針織外套,套在了裙子外麵。坐在大巴車裡,她也沒什麼精神,悶悶不樂地看著窗外。下了車,看到賣油紙傘的店鋪,思涵喜歡的不得了,問了價格,她覺得太貴了。她的目光在這些漂亮的油紙傘上流連忘返,她覺得看看也挺好的。卻在一把傘麵前,站了許久。“喜歡的話就買一把留作紀念,免得回去又要惦記。”江寒說道。思涵還在這些傘之間穿梭,於菲菲付完錢拿著油紙傘,說道,“就是,好不容易來一趟,就買一把唄,也沒多貴,才一百多塊錢。”思涵心想果然有錢就是不一樣。於菲菲是北京人,每個月的工資不需要付房租什麼的,而且她家裡也有錢,她丈夫也有錢。可是她就不一樣了,她的工資沒有於菲菲高,她每個月要付房租,要吃飯,要坐車,要生活。“喜歡哪個?”江寒問道。“算了,買了也是放著,怪浪費的。這個不實用。”說著,思涵拉著於菲菲就往外走。江寒看了看她們的背影,他拿起那把思涵看了很久的油紙傘,付了錢就往外走。追上了思涵,他將傘遞過去說道,“給。”於菲菲立刻攔著江寒,說道,“你不知道不能送傘嗎?寓意不好。”思涵本來欣喜的要接的,聽於菲菲這麼說,她就把手縮了回來。江寒聽了,也收回了手,說道,“那我自己留著吧,可以借你用。”於菲菲收起雨傘,打開油紙傘,撐在頭頂,江寒也打開油紙傘,撐在思涵頭頂,說道,“借你用。”思涵立刻喜笑顏開,她接過油紙傘,抬起頭看著傘上的畫,一顆大的桃花樹,繽紛的花瓣,樹下兩個古裝的人麵對麵站著。男子溫潤如玉,深情的望著麵帶羞澀的女子。“我像不像白娘子?”思涵舉著傘轉了一圈。於菲菲笑道,“那你得有個許仙啊。對對,江寒就當許仙得了,反正傘都借你了。小白蛇你記得還哦。”思涵低著頭笑笑,低聲說道,“其實下雨也挺好的啊。這種細雨特彆浪漫,就是那個,煙雨蒙蒙的感覺。”看到思涵臉上恢複了笑容,又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江寒的嘴角不禁上揚,感到很滿足。於菲菲和思涵撐著傘走在前麵,江寒跟在他們身後。時而,前麵的女孩子會回頭,麵帶笑容地跟他說話。空氣中都彌漫著她歡樂的氣息。林雨晴看到他們一起有說有笑,不禁心中有氣,她走上前,說道,“江寒,我有點冷。”江寒奇怪地看了林雨晴一眼,又看了看傘外的細雨,說道,“今天下雨,是挺冷。”“那你把你的衣服給我穿唄。”於菲菲偷偷捏了捏思涵的胳膊,說道,“聽到沒?”“她冷怎麼不自己多穿點呢。”思涵豎起耳朵想要聽江寒怎麼回答。隻聽江寒說道,“我也冷。”“你怎麼這麼不紳士。”林雨晴不滿地說道。“我為什麼要紳士?為了紳士一下,我還得挨凍?這不值得。”江寒的話氣得林雨晴直跺腳。思涵和於菲菲在前麵捂著嘴笑。他們三人在人群裡,沿著長堤漫步在江南煙雨中。由於天氣原因,不能坐船。於是僅僅一個上午,西湖的行程就結束了。中午的時候,大家返回到大巴車上,準備返京。車子行駛了沒多久,天就放晴了。一個上午在外麵玩的時候,思涵還不覺得什麼,這會兒回到車裡,才開始覺得冷,寒意襲來,讓她不禁渾身顫抖。不斷地搓著雙手。江寒上車就看到她抱著自己,縮成一團,朝手上哈著哈氣,雙手來回搓著。他坐下來,摸了摸思涵的手,像是摸在了冰塊上一樣。趕緊雙手握著思涵的手,不斷地給她揉搓。“知道冷還穿這麼少。生病了怎麼辦!”江寒說著,伸手摸了一下思涵露出一部分的小腿,也是冰涼的。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腿上。他又伸出手,把思涵的手握在手裡。江寒的手熱乎乎的,讓思涵感到很溫暖。被江寒說了一通,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道,“我早上看溫度二十多度呢……”江寒看了她一眼,她乖乖地閉上了嘴。江寒鬆開手,在思涵臉上試了一下,雖然也是冰涼的,但是還好,他又把思涵的雙手放在自己手裡。“暖和點了沒有?”江寒問道。思涵點點頭,她記得,上學的時候,冬天特彆冷,戴著手套,手也會冷。江寒也是這樣,用他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手,來回揉搓。她可憐兮兮地著看著江寒,然後又眨著眼睛,笑著看著他。然而江寒的臉色並沒有好轉,他說道,“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啊。還想生病是不是?”林雨晴上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江寒溫柔體貼的樣子,明明是責備的話,但是眼裡卻儘是溫柔和疼惜。她心中冷哼一聲,走到他們跟前,臉上帶著笑容,說道,“思涵,怎麼了?是不是凍著了,要不把我的衣服給你穿吧。你說你,明知道天氣冷,還穿這麼少,我穿這麼多都覺得冷呢。這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說著,她就要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江寒抬起頭看了一眼林雨晴,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敵意,一片真誠,江寒的語氣不禁變得客氣了許多,“不用了,謝謝。車裡有空調,一會兒就暖和了。”思涵也笑著說了聲謝謝,心中為之前說了林雨晴不好的話而感到愧疚。林雨晴轉身坐在座位上,把包扔在一旁的空位上,心中冷笑,“瞧瞧,剛才和淩思涵說話的時候,語氣輕的像是怕嚇到淩思涵一樣,跟她說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林雨晴真的很懷疑,江寒是不是精神分裂。大約三個多小時後,大巴車停在了服務區。思涵拿著一個袋子,裡麵裝著牛仔褲和針織衫,準備去衛生間換衣服。路上遇到了林雨晴,她剛想笑著打招呼,誰知道林雨晴冷著臉看著她,說道,“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人嗎?那就是愛裝柔弱,在男人麵前可憐兮兮的,把自己演繹成一朵柔弱的白蓮花。”思涵不解地看著林雨晴。林雨晴冷笑著說道,“我說的就是你。你不就是擅長裝柔弱,勾引男人麼。我剛來公司的時候就了解過你了。”“我沒有勾引誰啊。”“是嗎?”林雨晴的聲音突然就提高了,說道,“員工的作風很重要,你公然的勾引男人,影響了公司的聲譽。”林雨晴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看向他們這邊,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我勾引誰了啊?”“哼。還裝?你敢說你沒勾引江寒?”思涵覺得林雨晴有些莫名其妙,她轉過頭,沒理她。林雨晴有些氣不過,又說道,“你沒勾引他的話,他能對你那麼好?說不定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呢。”思涵氣得大聲說道,“江寒就是對我好,怎麼了!你嫉妒也沒用!”“江寒憑什麼對你好,還不是你勾引他!裝柔弱博得同情。明知道天氣冷還故意穿那麼少。”“我和江寒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他從小就對我好!”“我聽說了,你們是老鄉。你想和我說你們是青梅竹馬啊。哎,那你做知道嗎?青梅竹馬從來都不會修成正果。”思涵覺得好笑,突然就笑了出來,“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的關係很鐵。他就結婚了,我在他心裡一樣最重要。就算是我勾引他,又怎麼了?能勾引到,還是我的本事呢,你也隻能看著!你喜歡,你也去勾引啊!”“不裝柔弱了?露出你的本來麵目了?江寒知道嗎?”“我就是喜歡裝。怎麼了?江寒喜歡!”思涵氣得拿著衣服就往衛生間走,於菲菲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思涵,好樣的。”“是她太過分了。這一個個的都咋回事兒啊,什麼都往我身上賴。真是的!我就勾引了,咋地吧!有本事來搶啊!真是氣死我了,氣死了。”換好衣服出來,思涵看到江寒正站在外麵,手裡拿著兩分關東煮。於菲菲故意咳嗽了一聲,江寒說道,“放心吧,有你的份兒。”說著,他遞給於菲菲一份關東煮。他走到思涵身邊,和她一起吃那個大份兒的關東煮。熱乎乎的東西下肚,驅散了不少寒意,胃裡也變得舒服了。於菲菲看著他們,說道,“江寒,剛才上演了一出宮鬥戲,那叫一個精彩。不過,你以後可得保護好思涵。”江寒的手一頓,看著於菲菲,思涵伸手拽了於菲菲一下,不讓她說話。江寒神色有些冷,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於菲菲聳聳肩當做沒聽見,繼續吃,江寒又看看思涵說道,“你自己說。”思涵笑嘻嘻地說道,“哎呀,沒事兒。就是上廁所排隊,發生點小誤會。”於菲菲說道,“根本就不是。”她看了看江寒,“行了,我告訴你吧,那個林雨晴,咱們公司的千金小姐,嫉妒你對思涵好,言語攻擊思涵。”思涵裝聾作啞的吃東西,江寒沒了胃口,他看著思涵吃,直到她將最後一口湯喝完,擦擦嘴,幾個人這才回到車裡。“江寒,我買了關東煮,可熱乎了。你吃點吧。”林雨晴拿著裝著關東煮的塑料盒遞到江寒麵前。江寒冷冷地說道,“我不喜歡吃這個。”他審視著林雨晴,說道,“林總監,是電影學院畢業的?”“不是啊。我是設計專業的。”“哦。我還以為林總監演技這麼精湛,應該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呢。不錯,比現在的明星演技好太多了。”“我哪裡得罪你了?”思涵偷偷的扯著江寒的衣角,讓他彆說了。江寒沒理她。繼續說道,“你自己不清楚嗎?林小姐,請問,同事之間互相幫助,這也應該是公司的宗旨吧。”林雨晴委屈的說道,“你總是把我看成壞人,你怎麼不問問她,是怎麼欺負我的呢。”“難不成彆人就得任由你欺負,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車上的人又都是帶著耳機聽歌看電影的,也都沒怎麼注意。但林雨晴還是覺得有些麵子上過不去,於是氣哼哼的不再說話。她坐在座位上,扭頭看著窗外,被氣得哭了出來。林雨晴今年即將研究生畢業,她之前一直在國外,去年年底才回國的。聽說父親挖了一個員工過來,又聽說很受歡迎,年會的時候才過來看看,那一眼便是萬年。當江寒穿著紅色的西服,拿著話筒,站在台上的時候,她覺得這輩子,她都不會再為彆的男人動心了。她有美貌,有好的家世,她本身也有能力,她自認為,這些足以讓江寒為她傾倒的。年後,她有事沒事兒就往公司跑,可是她在公司很少能碰到江寒,碰到了也說不上幾句話。江寒的態度總是很嚴肅,說什麼都是一本正經的。一開始,她以為江寒對誰都是這樣的,後來,她聽說,江寒對淩思涵不一樣。比如說,他不想當主持人,行政部的人說什麼都沒用,但是思涵說一句話,他就同意了。再比如,薛一陽請他幫忙,思涵就能替他決定答不答應。思涵掐了江寒一下,有些著急地小聲說道,“她是林總的女兒。”“那又怎麼了?誰也不能欺負你。”“她沒欺負著我。我也懟她了。把她氣夠嗆。”江寒笑著摸摸她的腦袋,“不錯,有進步。”半夜十二點多,大巴車才到北京,下了車,於菲菲說她丈夫開車來接她,讓思涵和江寒一同搭車回去。江寒給拒絕了。拖著行李箱,他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淩晨的北京,像是落幕的舞台一樣安靜,與街上的燈火通明相呼應。他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在他眼裡不斷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