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這半年在公司裡可謂是風生水起,有些人羨慕,有些人眼紅卻也服氣。上一次搶單沒有成功,張主管越看江寒,越不順眼。尤其是陳總監快要退休了,卻遲遲沒有聽說新任總監的人選。他一心想要爬上去。年會的時候,他頻頻向陳總監示好,各種恭維話說儘,但是陳總監半個字都沒透露。張主管總覺得江寒嚴重威脅了他前進的道路,他一直都在算計怎麼給江寒穿小鞋,最好是能把江寒給辭掉,或是逼江寒主動辭職。自從上一次的事情後,張主管開始冷落江寒,有什麼新的消息資源,他都不跟他說。哪怕手底下的人做不到,他也給彆人做。公司有一個重要的客戶,這是新開發的一個客戶,公司希望在春節前能先把合同簽下來。本來是想讓江寒去和客戶談的,但是張主管以領導的身份的要幫江寒。他原本的意思是利用江寒談成合同,然後再捅江寒一刀,這樣江寒什麼都得不到。張主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地響,江寒全都心知肚明。原本江寒是不想和他開戰的,但是,張主管一次兩次的惹他,他決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江寒談成了合同,結果張主管捅刀沒成,反倒把自己給傷了。就在張主管惦記著這份功勞的時候,他聽說,江寒並沒有獨吞,他說這個合同是靠幾個部門的人努力得來的,希望當做春節禮物,分給大家。張主管心疼的要命,這要是他一個人的,那該多好。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眼看春節又近了。外地的同事已經歸心似箭了。好在工作沒有以前那麼忙了,大部分人早早的就都開始刷票了。春運一票難求,在公司一見麵的時候,打招呼都被“你買到票了嗎”代替了。思涵沒有搶票,這活兒都交給江寒和東浩了。年會過後,思涵還沒聽到買到票的消息。家裡打了好幾次電話來問有沒有買到車票。她絲毫都不擔心,她知道,隻要江寒在,他們總能回去的。思涵在屋子裡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呢。江寒聽到動靜,走進屋一看,床上都是衣服,桌子上也堆滿了東西,他問道,“你這是要搬家啊?”思涵蹲在地上,正在往行李箱裡放衣服,她說道,“不是啊,我在收拾回家拿的東西呢。”“不是,你拿這麼多東西乾嘛啊?就這麼幾天,你家裡沒衣服穿啊?拿這麼多東西多麻煩啊,頂多你就拿著護膚品就行了。”思涵撓撓腦袋,“也是啊。”她從箱子裡拿出一件連衣裙,糾結地說道,“可是,我挺喜歡這件衣服的。”“那就穿回去。一共沒幾天假期,用不上那麼多衣服。”“哦。”她攏了一下鬆散的頭發,又把衣服放回衣櫃。“買到票了嗎?”思涵關上行李箱,這才問道。“東浩剛才打電話說買到了。”“啊?真的啊。太好了!”思涵興奮的連收拾東西的速度都快了一些。再有三天,公司就放假了。思涵有些煎熬,越發的覺得日子過得有些慢。終於熬到了放假那天,一下班,她和江寒回來吃了個晚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直奔車站。東浩見思涵隻背了一個平時上班背的包,手裡是空的。他有些不適應,問道,“思涵,你這次怎麼這麼少東西?”“江寒說不用拿那麼多。”“哦,你這讓我有點不適應。”思涵嘿嘿一笑,指指江寒手裡提著的一個大袋子,說道,“我就拿了幾件我喜歡的衣服。”東浩看看江寒,他可真是一身輕鬆,就背著一個灰色的雙肩包。東浩又看看自己,也沒什麼東西,也就背了一個雙肩包而已。東浩好不容易搶到了半夜十二點多的動車。幾個人在車站等了好久,候車室裡滿滿的都是人,每個人幾乎都是大包小包的。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坐在行李箱上,有的蹲著吃泡麵。裡麵鬨哄哄的,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了,他們才有機會往裡麵挪了挪。思涵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終於熬到了廣播裡播放檢票的時間。隊伍排的很長,十幾分鐘後,才輪到他們檢票。經過這麼一折騰,上車後,思涵又精神了。幾個人的位置在車廂中間,東浩和江寒的座位挨著,是兩人座的那一側,思涵看看,說道,“東浩。”東浩看看她,說道,“你和江寒坐一塊兒吧,我坐這邊。”“謝謝。”思涵坐在裡麵靠窗的位置,江寒坐在過道這邊,東浩坐在三排座的那個過道。等了十幾分鐘,火車開走了。一開始車裡的人都在聊天,吃東西,嗑瓜子……江寒,東浩和思涵也在聊天。大概半個小時後,車裡陸陸續續地就開始安靜了。偶爾能聽到一些低聲的交談。思涵也困了,她揉著眼睛,哈欠連天地說道,“江寒,我困了。”江寒回頭看看她,說道,“困了?睡吧,把椅子放下來,明天早上就到家了。”思涵把座椅放下,戴上耳機,把羽絨服蓋子身上,一會兒就睡著了。東浩看看思涵睡得那麼安靜,笑著說道,“思涵真好啊,還跟個小孩似的,還挺粘你的。而且,她特彆招人喜歡。”江寒回頭溫柔地看了一眼思涵,又回過頭對東浩說道,“可不?她就是從小被保護的太好了,不知道社會險惡。”“這不挺好的。以後找個好人嫁了就行了。哪像咱們還得掙錢買房,娶媳婦。”江寒笑笑,“遇到個好人倒還好。”“思涵就是沒機會遇到有錢人,要是有的話,肯定很多人會追她的。不愁嫁個好人家。”江寒沉默著,過了一會兒說道,“也是,她長得好看,也沒那麼多心機。”東浩看看江寒,說道,“江寒,你跟思涵都認識這麼多年了,要不你倆就湊合一下得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給不了她好的生活。”“這就是你想多了。我跟你說她可不是那種物質的女生,她不會嫌貧愛富的。誰要是對她好,她都能把心掏出來的。”江寒笑笑,“她現在年紀小,心思簡單,等再過幾年,她就什麼都懂了。如果看到彆人過著好日子,難免會難過為生活奔波的日子。”“反正我覺得思涵是個好姑娘,我覺得你應該抓緊才是。”車廂裡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大家都睡著了。東浩也都睡著了。江寒靠在椅背上,扭頭看了看思涵,給她拽了一下蓋著的羽絨服。外麵一片漆黑,玻璃窗上清晰地映著他的臉,他扭過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早上不到八點,火車廣播提醒前方到站是北城,思涵還在睡夢中。江寒輕輕拍拍她,“淩思,要下車了,起來。”思涵睡懵了,睜開眼睛一看才知道是在火車上,“到站了啊。”她打著哈欠,“好困啊。我好想我的床啊。”“把衣服穿上,外麵冷。回家了再睡。”思涵把羽絨服穿上,拿著東西等著車進站。跟著人群下了車,走出車站,迎接他們的是北城特有的冰天雪地。江寒打了車,先送東浩和思涵到了陽光家園,然後才回家。“媽!我回來了。”思涵一邊開門一邊喊道。“哎呀,回來了。讓媽看看。”韓小平接過思涵手裡的袋子又拿過包,思涵坐在門口換鞋。韓小平問道,“冷不冷?”“還行,打車回來的。”“累了吧,歇會兒。媽給你做點吃的。”“嗯。”思涵邊往客廳走邊脫羽絨服。歇了會兒,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就倒在了床上,一覺睡到了下午。東浩進了5號樓門,電梯到了8層開了,家裡門開著呢,他直接進去換了鞋,看了看廚房,“媽。我回來了。”“回來了。”東浩母親從廚房探頭看了看,“餓了吧,飯馬上好,你去洗洗臉。”東浩脫了羽絨服,洗了臉到了餐廳,飯菜已經擺好了。他邊吃邊和母親說道江寒的事。東浩母親說道,“哎呀,你說這孩子也怪可憐的。這大人的事兒也不能牽扯到孩子身上。都是同學,互相幫襯著點。”東浩啃了一塊排骨,說道,“媽,我跟他說幫他留意點房子,你看看咱們小區有誰家賣房子,幫忙留意著點。”“行。買個房子也行,咋說這一家人也得有個住的地方啊。”“媽,他手裡沒那麼多錢,到時候咱家借他點。”“行。照你你這麼說啊,這孩子還真挺努力的啊。這半年就攢了不少。”“嗯,他可能吃苦了。而且人也聰明。”東浩和思涵下車後,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江寒到家了。劉茹一看到他,立刻上前摸摸他的臉,仔細地打量著,“你總說挺好挺好的,這看不到,媽都不放心。”江寒笑著說道,“這回看到了,我是不是挺好的?”劉茹點點頭,江寒確實比走之前精神了許多,氣色也好了。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劉茹越看越喜歡,看了好一會兒,她這才滿意。“暖暖呢?”江寒問道。“還沒起來呢。”江寒坐了一夜的車,一身的疲憊,脫了衣服,洗了個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江暖起床後一下子就撲進了江寒懷裡。江寒睜開眼睛,抱住她,仔細地看看她,“長高了。”江暖笑著點點頭,“我現在都一米七了。我今年成人了,媽說我不會再長個兒了。”江寒拍拍她,說道,“快去洗漱,一會兒去街上買點東西。”江寒和江暖出了門。劉茹還在收拾屋子,聽到門鈴響,還以為是江寒呢,心裡嘀咕他們怎麼這快就回來了。開門一看,是鐘文澤,手裡提著好多東西。“阿姨新年好,這是我一點兒心意。”“新年好。你說你這孩子,來就來唄,買東西乾啥啊。” “過年了嘛,就是我的一點兒心意而已。您彆嫌棄。”鐘文澤坐在發上,劉茹給他倒了杯熱水。“江寒沒回來嗎?”“回來了。今天早上剛到。上街去買東西了,家裡缺點調料。” 劉茹聲音都比往常高了一個度,臉上帶著笑意,不像夏天那會兒那麼憔悴了。江寒買好了過年的東西,又給江暖買了一件新衣服,江暖穿著新衣服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笑的美美的,江寒又給劉茹也買了一件,兩人這才往家裡走。“在學校裡挺好的?”江寒問道。 “挺好的,鐘哥哥每天都送我上學,冬天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冷,他還經常來看我和媽呢,有時候幫咱媽乾活啥的。” 江寒冷哼一聲,“你彆對誰都沒個防備心。” “知道了,鐘哥哥真的很好。你看自從咱家出事,以前那些人都不來往了,還欺負我們,就鐘哥哥還和以前一樣。”江寒沒說話,江暖還小,他不想她卷入太多的恩怨,很多事情,他來做就好了,他隻希望母親和妹妹能無憂無慮的生活。一進門他看到鐘文澤坐在沙發上,正在吃蘋果,他看都沒看他一眼。鐘文澤感到自己被無視了,於是說道,“回來了?這半年怎麼樣?”江寒十分討厭鐘文澤這副在自己的家的感覺,於是說道,“怎麼?盼著我過得不好?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大過年的,你不回家在這兒礙彆人的眼,好意思嗎?”江暖一看這情形,感到有些不對。江寒去了北京以後,鐘文澤經常來看她和母親,那時候鐘文澤說是江寒托付他的。可是如今看這情況,江暖覺得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鐘文澤看出來江寒不待見他,沒待多會兒,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