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剛開學,江寒因為打架,又成了北城一中的風雲人物,他想低調都不行。誰也不敢惹他,就連稱霸了學校兩年的峰哥見了他也很客氣。這當中,最鬱悶的就是方和。在此之前,他是北城一中的貴公子,是備受矚目,明星般的一個存在。可是自打江寒來了,這一切都被江寒給搶走了。江寒從前的事跡也因這次打架而被傳開了。比如,方和曾因為追淩思涵,差點被江寒給打死的事,再比如,因為有女同學欺負淩思涵,一向紳士的江寒對女生動手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再是秘密。北城一中的學生都知道淩思涵是動不得的。於是,一幫未成年的小屁孩,總是裝作很成熟的樣子,說淩思涵是江寒的女人。而淩思涵本人卻毫不知情,更不知道她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已經成了學校裡的名人。男生們見到淩思涵,都很客氣,從來不敢和她開玩笑。同學們見到她和江寒聊天什麼的,都不再起哄。那些對江寒虎視眈眈的女同學,也都收起了各自的小心思。淩思涵突然覺得,世界變得好安靜,好和諧。每個人都很友好。她不禁暗暗感歎,高中真好,高中的同學真懂事。校長在大會上點名嚴重批評了江寒和王子峰,以及其他參與的同學。在校長室裡,王子峰那一夥人,以及江寒和鐘文澤,又被校長給批評了一通。還被罰寫檢討。江寒倒是滿不在乎,該出去打球就出去打球,該咋地咋地。不過課堂上,他倒是安靜了,從不打擾思涵學習。但是,江寒打架的事情又傳到了江德龍耳朵裡。不光是這些,學校裡的流言蜚語也都傳到了江德龍這裡。江德龍被氣得冒煙兒,揉著太陽穴從辦公室出來。一路上的氣氛都很低沉,司機聽到他不斷的歎息聲,都不敢大聲喘氣了。江寒下了晚自習回家,剛進門就被叫去了書房,江德龍給江寒胖揍了一頓。還是那個書房,江寒還是跪在地上,承受著鞭子抽打在身上。這一次打的比上一次還要重。“毛都沒長齊呢,還大言不慚說什麼你的女人!我是讓你去讀書的!剛開學第一天你就不消停!淨整這些亂七八糟的!”江寒身上疼的厲害,但是他很好奇,他說的話怎麼能這麼準確的傳到他爸耳朵裡呢。“那要是有人欺負我媽,你肯定也會動手的。你還不是啥都聽我媽的,還說我。”江德龍一鞭子重重地打在江寒後背上,“你還敢頂嘴!”他邊打邊罵道,“你還不長記性,全校點名批評,你感到很光榮!你這是想以後當個小混混?到時候你咋養活你自己和你的家庭!這給你能耐地,你咋不上天呢!”江德龍每罵江寒一句,一鞭子就會落在江寒身上,很快,衣服上都有了血跡,江寒硬是一聲沒吭。江德龍打累了,他看著江寒倔強的樣子,揉揉太陽穴,說道,“滾回你自己屋裡去。”江寒拖著疼痛的身體趴在床上。劉茹心疼的坐在床邊給他上藥。不時地歎著氣,眼睛裡都是眼淚,滴落在手背上。塗完藥,江寒側過身笑著看著劉茹。“沒事兒,媽。我都沒哭,你哭啥啊。”劉茹歎氣說道,“兒子,你可讓媽省點心吧。總打架哪行啊,你爸說的對啊,以後你總得成家,到時候可咋辦啊。你也不小了,該懂事兒了。”江寒坐起來,伸手擦擦劉茹的眼淚,說道,“哎呀,媽,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當小混混的。我要當也是當老大啊。”劉茹瞪了江寒一眼,江寒立刻笑道,“我就說說,你還當真了。媽,我不會走歪路的,你相信我。那是他們先找事兒的,我總不能挨揍吧。”“就你能說,你好賴的也得考個大學啊,到時候讓你爸給你安排個工作。要不然,多讓人笑話啊,你爸這臉往哪兒擱呀。”江寒噗嗤笑了一聲,雙手搭在劉茹的肩上,揉捏著肩膀,說道,“看來我和暖暖是個多餘的。”劉茹有些害羞地瞪了江寒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少胡說八道。”劉茹摸摸江寒的腦袋,讓他早點睡,這才出門。她剛走,江暖就進來了,她站在床邊說道,“哥,你又挨揍了。”“你個小屁孩也敢笑話我。”江暖做了個鬼臉,“老師說打架不是好孩子。”江寒彈了她額頭一下說道,“江家的孩子不能讓人欺負。”他輕輕推了江暖一下,“趕緊回去睡覺。”江寒被江德龍給胖揍了一頓,而鐘文澤也沒好到哪裡去。這是鐘文澤長這麼大,第一次挨打。“你挺行啊,高一剛開學就打架,這事兒傳遍檢察院了,你知不知道!”鐘文澤低著頭,說道,“江寒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狗屁兄弟!我讓你去上學的,讓你考好大學的,不是讓你去打架的!江寒不爭氣,你也跟著他不學好?我跟沒跟你說過,你必須超過江寒,必須樣樣都得比他強,百倍千倍的比他強!甚至,你要成為佼佼者!可是你呢,從小到大,成績從來沒有名列前茅過!永遠都在二十名徘徊。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鐘文澤的母親推開書房的門,心疼地看著鐘文澤,輕聲說道,“先讓孩子吃飯吧。”“吃啥飯!餓著!你給我出去!自己不爭氣,生的兒子也不爭氣!”鐘文澤突然抬起頭,不再是平時那溫和的目光,似是有雪亮的刀子要從眼裡飛出來一般,他說道,“你彆這麼和我媽說話!你教訓我可以,不可以這麼對我媽!”“兒子,好好和你爸說話。”鐘文澤的母親眨眨酸澀的眼睛,轉身出去了。她坐在飯桌前,一動不動。而書房裡,鐘文澤還在被罵。這個時候,他好羨慕江寒。江寒可以肆無忌憚,可以任性,可以隔三差五的就惹江德龍生氣。因為江德龍“害怕”劉茹。可是他不一樣,他必須小心翼翼,因為隻有他做的好,母親才能好過一些。他曾經聽人說過,這叫母憑子貴。小時候他不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漸漸地,他懂了。他記得小時候,他無意間聽人們說,他母親的位置差點就要被彆人取代了,後來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是個男孩,所以母親被留下了。鐘文澤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明月,他好想推開窗戶,飛到月亮上去。夜裡,劉茹躺在床上,說道,“孩子也大了,你彆總是動手打他。”“這孩子太不像話了。總覺得這是啥光榮的事兒呢。趁著能管就得好好管管。”江德龍說道。“那你打幾下就行了,也不能拿鞭子啊。”“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打幾下沒事兒。睡吧,彆成天操心。”江寒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人,江德龍是知道的,他沒有壞心,但是不好管,他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不管是對的還是歪理,他總是能說一堆。小時候,因為害怕他,江寒多少還會收斂一些。隨著一點點長大,江寒的話沒有小時候那麼多了,但他絕對不是變得內向了,而是把想法放在心裡,明明很小的年紀,有時候卻讓人猜不透。從小到大,江寒雖然淘氣,倒是沒闖什麼禍,除了學習不好,讓江德龍頭疼外,他都比較滿意。但是初中和高中這兩次打架著實讓他頭疼的很。江德龍十分擔心江寒。如今,他已經不指望他能多優秀了,他隻盼望他能平靜的度過一生,彆走入歧途就行了。他一直都在考慮著怎麼才能管好江寒。想了許久,他覺得應該把江寒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沒有他的小夥伴的地方,這樣江寒就能收心。想來想去,他決定送江寒出國。這件事他一直在心裡考慮,並開始著手準備,連劉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