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璿(1 / 1)

這是2003年入冬以來,下的第一場大雪,地麵上積了很厚的雪。整個北城都被冰雪籠罩著,晶瑩剔透。而擁擠的小餐館裡,暖氣開得很足,窗戶上都是哈氣。一碗熱麵,吃得幾個人身上熱乎乎的,額頭上有些許的汗冒出。江寒放下筷子,拿起紙巾遞給思涵,“擦擦汗,彆出去受風了。”思涵拿起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拉上棉襖的拉鏈。江寒也把棉襖的扣子扣好,幾個人就離開了。從小餐館出來到學校隻有五分鐘不到的路,要過兩個馬路,兩個馬路剛好是四邊形的一角的形狀。地上是被壓實的雪,中午的陽光照在地上,泛著亮光,有些刺眼,許是天冷,路上的人不多。隻有小餐館這邊都是出來吃午飯的學生。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裡擠滿了人,江寒幾個人越過大門,走進了學校。“我先去教室了。”到了教學樓前,思涵說道。江寒拽住了她,說道,“你不能總是看書,該看傻了。要懂得勞逸結合。走,咱們玩去。”一想到他們一大群男生在一起玩,而且都是學校裡出了名的“壞學生”,思涵跟他們又不熟,不禁有些畏懼。她站在原地低著頭,江寒有些失落,拉著她的袖子,語氣中帶點乞求的意味,“一起去吧,學習不差這一會兒,呼吸點新鮮空氣,要不會憋壞的。”鐘文澤在一旁還擔心思涵再拒絕,江寒就會發火,於是說道,“思涵,去吧。下這麼大的雪,多好啊,要是等學校清理了,都沒得玩了。”思涵抬起頭,看到江寒正笑著看著她,眼裡都是期待,她一看到江寒這樣的眼神就會心軟。她點點頭,江寒興奮的拉著她,就往教學樓後麵的操場跑去。小龍他們還沒來。江寒說道,“咱們堆雪人吧。”說著就開始動手。三個人沒一會兒就堆了一個大雪人,江寒找來兩個樹枝插在上麵當手,思涵找到了兩塊石頭,一黑一紅,當眼睛。鐘文澤也在牆角挖了一塊石頭,當雪人的嘴。小龍幾個人過來的時候,看到雪兒,他笑道,“這雪人,咋這麼醜呢。”“你連點藝術細胞都沒有。”江寒說道,他起身滿意地看看雪人,又提議打雪仗。小龍冷漠地看了一眼思涵,他冷笑一聲,“你跟你們學委一夥啊,她這麼嬌氣,彆一會兒挨打了再哭。到時候你可彆怨我們。”思涵聽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她想要走,鐘文澤跟她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他就那樣,你彆理他。有江寒呢,你不用怕。”思涵不知道自己是該留下還是該回去,她很害怕因為她的原因,讓這些人玩的不開心,也害怕因為她的原因,江寒會和朋友們鬨的不愉快。江寒一手團了雪球,說道,“我們學委可沒那麼事兒多,到時候可彆哭的是你。”他衝思涵笑笑,說道,“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思涵笑了出來,心裡有了底氣。思涵和江寒還有鐘文澤一夥,玩著玩著,她就融入了進去。有時候看到誰滿臉是雪,她也會和大家一起笑出來。她的笑容比這冬日的陽光還要溫暖,她的笑容比陽光還明亮,小龍看了,一時間,他也沒那麼討厭思涵了。不過思涵的運動細胞不好,她總是挨打,有時候打在臉上,有時候打在頭上,要不是就是身上,這還都好,就是打在脖子上的時候,雪很容易順著領口滑到身體裡。涼的她會顫抖一下。“學委,我保護你!”眼看著小龍的一個雪球朝思涵飛來,江寒立刻過去拉思涵。腳下沒站穩,他擁著思涵倒在了地上,他迅速的把手墊在思涵後腦勺下麵,要不這硬邦邦的水泥地磕一下還真疼。江寒趴在思涵身上,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沒事兒吧。”熱氣噴在思涵臉上,她的臉有些發紅,微微側過頭,小聲說道,“沒事兒。”其他幾個人趕緊過來詢問他倆摔的怎麼樣,江寒說沒事兒。小龍站在一旁,心裡沒由來的有些煩悶。他站在一旁說道,“你們這邊輸了啊。”思涵本以為中午吃完飯就回教室了,出來也沒帶帽子和圍巾,棉襖上的帽子又寬大,戴上一會兒就掉下來了。她的臉凍得通紅。江寒拉著她起來,他摸了摸她冰涼的臉,兩隻手捂著她的耳朵,問道,“冷不冷?”“不冷。”江寒笑笑,“嘴硬。出來咋不戴圍巾和帽子呢。”“我以為吃完飯就回去了,嫌麻煩就沒戴。”“沒有下次了,不許嫌麻煩就不戴。凍壞了咋辦?”小龍在一旁踢著地上的雪,諷刺道,“行了啊,你倆。還玩不玩了?一會兒上課了。”江寒看了一眼教學樓,說道,“你先回去吧,外麵太冷了。”“那你呢?”“我玩兒一會兒再回去。”思涵點點頭,拍著身上的雪,江寒也幫她拍著身上的雪。“你彆回去太晚了。下午英語老師要考課文的。”江寒輕輕拍落她發絲上的雪,笑著說道,“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了。”思涵往教學樓走去。江寒笑著回過身,繼續打雪仗。他回到教室的時候,棉襖上因為沾了雪,濕了一大片,思涵看了問道,“你棉襖都濕了,明天穿啥啊。”“沒事兒,洗洗就好了。”果然,第二天江寒來的時候,穿的不是昨天黑色的棉襖了,他換了一件深藍色的棉襖,就連裡麵的毛衣都換了一件。其實她早就發現了,江寒每天都會換衣服。他的棉襖就有好幾件。而她才一件,都是周末的時候洗,然後晾在暖氣上的。江寒發現自打入了冬,思涵就沒有帶過手套,他自己也是不帶的,但是他看到彆的女生都帶,關鍵是思涵的手很涼。這天江寒回到家,站在門口換鞋,問道,“媽,哪兒有賣手套的啊。”劉茹拿著晾乾的沙發套,打開一個,說道,“我不是給你買了麼,你也不戴,還放著呢。”江寒走進來,看了看一旁堆著的剛拆下來的沙發套,他拿過劉茹手中沙發套的另一端,和她一起套在沙發靠背上,說道,“媽,我想自己去買。”“那得去商場,要不等你周末放假我帶你去看看。”“不用了。”劉茹把一旁剛拆下來的沙發套整理了一下,準備放進洗衣機裡去洗。她自言自語道,“一冬天也不戴手套,這會兒咋還要買手套呢。”她又說道,“回屋寫作業吧,一會兒你爸回來咱們就吃飯了。”江寒拎著書包上了樓。周末的時候他一個人去了商場,他還是第一次去商場,到了賣手套的櫃台,看到裡麵有很多帽子圍巾手套什麼的,男孩女孩的都有,都很好看,他仔細地看了一圈,挑了一雙粉色的上麵有一隻小白兔的手套。周一的時候,江寒難得的早起了一回,迅速的吃完早飯,他迫不及待地就出門了。一到教室他就從書包裡掏了出手套,放在思涵的桌上,說道,“給你的。”思涵抬頭看著他,江寒坐了下來,說道,“你以後戴著手套上學就不冷了。”“不用了,我都習慣了。”“那不行,萬一生了凍瘡咋辦?”江寒把手套套在淩思涵手上,“看看好不好看,暖和嗎?”淩思涵點點頭,說道,“多少錢啊,我給你,對了,上次吃麵的錢我都忘了給你了。一起給你。”江寒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我最討厭你這樣,非要和我算的這麼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不要錢的。”“那不好吧。”“有啥不好的。”雖然思涵最後是在江寒的逼迫下,她才收下手套的,但其實她心裡是高興的,每次回家的時候,她都是到了家門口把手套放進書包裡才進屋。到了周末,她都會仔細的把手套洗乾淨,晾在暖氣上。每次看到手套,她都覺得這個冬天好像沒那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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