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剛入秋不久的秋風,到了傍晚就會變得更冷了。江寒是在這樣的冷風中,伴隨著“我和你不是一路人”這句話,回到家裡的。哪怕是吃過了晚飯,他也還是感到渾身都是冰冷的。這會兒,隻有指尖上還殘留著淩思涵皮膚的溫度,她的眼淚是滾燙的。江寒又翻開一頁書。越看心裡越煩躁,索性把書扔在桌子上,躺在了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也沒什麼睡意。因為淩思涵說的話,他難過了一個晚上。“你以後還是彆和我說話了。”這句話像是咒語一樣在耳邊響起。煩躁的翻了個身,江寒心想,既然淩思涵都這麼說了,他決定這次一定不會再和她說話了。果然一連幾天,他都沒和淩思涵說話,但他依然和以往沒什麼區彆,不過是對彆人而已。思涵不知道江寒出了教室和彆人是怎麼樣的,至少在他們班裡,他是不和女生嬉皮笑臉的,當然對淩思涵例外。江寒幾乎連班裡的人都認不全,再加上他在學校的名聲,一部分學習好的學生不願意和他來往,剩下的就是怕他的,一小部分同學才敢和他說幾句話。但是這幾天,江寒和班裡的女生關係好像近了許多,他和女生們開玩笑,逗得她們哈哈大笑,女生們給他的禮物,他都照收不誤。女生們跟他搭訕,江寒都笑得痞痞地,或者是吹聲口哨算是回應。惹得女生們心花怒放。這幾天,江寒的脾氣好的不得了,讓很多人都忘了他的本性。教室裡又響起了一群女孩子開心的笑聲。隻聽江寒說道,“哪天有空請你們吃飯。”那幾個女生臉上泛著紅暈,唇角綻開更大的笑容。放眼全校,除了經常和江寒玩的那幾個男生,還沒有女生和江寒一起吃過飯呢,更彆說是江寒請客。思涵這幾天被江寒這樣子給折磨的心不在焉的。她忍著不去看江寒,但是耳朵卻總是不聽話的去聽。以至於一道題她得看好幾遍才看清楚問題。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教室中間,隻看見了江寒的側臉,他被同學們圍在中間,他在笑。思涵回過頭,使勁兒地翻開一頁書。但是江寒不和她說話,她就絕不和他說話。她不再去看江寒和彆人嬉鬨,看見了她也當做看不見,聽不見。相反,江寒總是偷偷看思涵的反應,他期待著思涵能表現出不高興,罵他幾句,那樣他也好找個借口和她說話。結果,思涵一點反應都沒有,該看書看書,該做練習題做練習題,她照舊問袁東浩數學題,兩人討論的開心極了。江寒心裡堵的很想發脾氣。於是他變本加厲地和彆人嬉鬨。曼曼拿筆戳了一下思涵胳膊,思涵回過頭,曼曼問道,“思涵,你和江寒吵架了啊。”“沒有啊。”“沒有?我看你倆都好幾天沒說話了。”“我為啥要和他說話啊。我有一堆的題要做呢,沒時間嘮嗑。”東浩停下筆,看看思涵,“我,看你也沒做幾道題。”思涵有點心虛地說道,“那不是太難了嘛,我做不出來。我數學本來就不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思涵回過頭,繼續看書,曼曼瞅了一眼東浩,“班長,你吧……”曼曼歎氣,表示不想和東浩說話了。上課鈴響了,同學們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江寒似乎是還流連在課間的歡聲笑語中。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書,餘光看了思涵一眼,發現思涵一點表情也沒有,他心裡自嘲的笑笑,臉色也沒那麼好了。“淩思涵,這道題你回答一下。”英語老師說道。被點到名,思涵慌亂地站起來,看著測試卷,她不知道老師問的是哪道題。“第5題填that。”曼曼在後麵小聲的說道,思涵重複著說填that。“解釋一下。”老師又說道。思涵看了一眼,第5題,好在她英語好,她鎮定地說道,“這個是定語從句,that在從句中做主語。”老師滿意的點點頭,讓她坐下了。講到最後的作文,老師說道,“這次測試的作文,淩思涵是全校最高分。”老師看著思涵,讓她上來把作文寫在黑板上,又叫了幾個作文分數高的同學來寫。兩個女生一個男生,一手拿著粉筆,一手拿著自己的試卷,在黑板上寫作文。江寒在下麵看著講台,又看看自己的試卷。“你咋了?”老師走到他跟前問道,“咋看著不高興呢。”江寒露出滿不在乎地笑容,“沒有啊。可能沒考好吧。”“哎呦,你還有這心呢。不錯。”“老師,你瞅你說的,好像我很不愛學習是的。”“行了,你可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思涵多好啊,你跟人家一張桌,再學不好可說不過去了啊。”“知道了。”五分鐘左右,淩思涵寫完了作文,她轉過身把粉筆放在講桌上,拿著試卷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腳下踩空了,從講台上摔了下來,江寒手疾眼快地起來扶住她,緊張地問道,“沒事吧。崴著腳沒有?”思涵就著他的手勁,站了起來,搖搖頭,“沒有。”“沒事吧,思涵?”英語老師關切地問道。思涵笑著搖搖頭。下了課,曼曼叫思涵一起去廁所。思涵放下書,在江寒的目光中走開了。“思涵,你跟江寒到底咋了?”剛一出教室,曼曼趕緊問道。“沒咋啊。”“那我看他這幾天咋有點不正常呢。我看你倆都不說話了。”“沒有啊。你想多了吧。”“你倆肯定有事兒。他欺負你了?”“沒有。曼曼,你彆問了,真沒事兒。”見思涵的腳沒事,江寒這才走出教室,去操場上打球了。往常江寒在球場上意氣風發,你能聽到他的聲音,可是最近他顯得很低沉,有些心不在焉,話很少。“哎,江寒,你這幾天咋了啊?”鐘文澤問道。“沒事啊。”“哎!”小龍把球扔給江寒,說道,“江寒,你知道嗎,有人看上你班學委了,前幾天還問我了呢。”江寒一根手指轉著球,沒接話。“哎,要不你給約出來唄。我跟你班學委又不認識。”“沒工夫。”江寒抬起眼睛,不悅地問道,“誰啊?”“就是我表哥他班一個同學,看上淩思涵了。”“你表哥不是都上高一了嗎?”“對啊。人家就是有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看見淩思涵了,看她穿著咱們學校的校服。有一天他中午還來咱們學校了呢。對了,確切的說那人是大力他表哥。”正說著話,大力就跑了過來,“哎,江寒,跟你說件事。”江寒說道,“你回去跟他說一聲,我班學委看不上學習不好的人,人家可是奔著考重點高中呢。”大力摸摸腦袋,鐘文澤在一旁告訴他江寒都知道了。大力說道,“人家就是重點高中的啊。你看就在咱學校前麵,離得近。”“讓他有多遠滾多遠。”鐘文澤笑笑,“大力,你就彆說了,人家學委可是江寒的寶貝。江寒的東西,他不給,誰能拿走啊。”上課鈴響的時候,江寒黑著臉走進教室,前幾排的同學們看了一眼就把頭低下了。江寒踢了一下桌子,這才坐在凳子上。他拿出書扔在了桌子上。討論問題的時間,江寒扭頭問道,“你認識一中的人?”思涵頭也不抬地說道,“你不是說不和我說話了嗎?”江寒氣得差點跳起來,“不是你不讓我和你說話的麼。”思涵不理他,繼續看書。江寒氣得搶過她的書,思涵瞪著眼睛看他,就是不說話。“問你話呢。認不認識!”“不認識。”“好好學習知不知道,彆成天出去瞎晃悠。”思涵瞪了他一眼,,說道,“莫名其妙。”江寒又把書還給淩思涵,心裡感到痛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