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陰山生死戰—顧家初次試探(1 / 1)

朝與安寧 十二姑娘 2035 字 3天前

乾州。乾州大捷後,喻滄瀾整頓兵馬,收繳戰利品,整整忙了好幾日。整編軍隊的事便全權交給了楚天賜和沈長安,眉婠與君拂則在議事廳內,研究下一戰的策略。“姑娘,這是西線和南線的快報。”君拂將兩份戰報遞了上來,“今早剛到,還有兩封密信。”眉婠接過,細細看了片刻,道:“鎮西軍已經破了西線,與西境一戰算是結束了。南線目前正在僵持,短時間內不會有所動作,因此目前北線是所有人的視線所聚。”“那雲陽王殿下會來嗎?”君拂問。“西線結束後他便趕來了,已經動身好幾日,以他的速度很快就會到達乾州。另外南線遲遲打不起來,太耗費時力,阿嫻與蔻蔻也將趕赴北線。”“如此一來再好不過。”君拂道,“上次那一戰,我方將士多多少少都受到了蠱蟲的襲擊,已經有很多人因此受了重傷,軍醫有限,洛姑娘來真是雪中送炭。”眉婠笑著,道:“等著就好。”正說著,有守城小兵前來彙報,有兩個姑娘在城門處,說是要見喻滄瀾。喻滄瀾沒空,便讓眉婠代為接見。議事廳內,眉婠看著眼前兩位陌生的女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兩位姑娘,同樣的裝束,同樣的發型,除了一身黑一身白,再沒了區彆。那黑衣姑娘上前一步,回道:“屬下木槿,受主人指令,前來相助禦北軍。”白衣姑娘也接著說道:“屬下槐桑,受主人指令,前來相助禦北軍。”琵琶坊的金牌侍衛?眉婠有些驚訝,看了看身側的君拂。君拂與此二人眸光撞上,她眼中平靜地沒有任何波瀾。木槿與槐桑卻急忙垂下眼簾,道:“姐姐!”君拂彆過頭,冷冷道:“不必如此稱呼,我已脫離琵琶坊。”兩人不言語,隻是將頭垂得更低。眉婠打破沉寂,問道:“你們前來,可有什麼任務?”槐桑道:“受主人令,帶來了一些消息。”木槿接著說道:“琵琶坊搜集到的消息顯示,近幾個月以來,西戎暗地裡向大侑增兵,具體數量不知。乾州大捷後,大侑兵力調整,向前線大量發兵,現在大部隊已經越過了陰山,駐紮在陰山腳下,很快就會向乾州宣戰。”“陰山距此不足百裡路程,最遲明日他們就會兵臨城下。”眉婠蹙眉,研究著地圖,“今夜你們可否夜探敵營?”“可以。”兩人齊聲應道。“即刻啟程,傍晚便能到陰山。”眉婠站在沙盤前,仔細研究著。“是!”兩人不再耽擱,急匆匆離開。是夜。議事廳內燭火長明。喻滄瀾結束了幾日的忙碌,終於召集眾人,清點了戰利品,總結戰役,以及商議下一戰。這一商討,不知不覺就到了子時。眾人各自回屋。眉婠淺淺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屋外傳來君拂的聲音:“姑娘,木槿他們已經回來了,虞王殿下讓我們去議事廳商議要事。”眉婠瞬間清醒,兩人急匆匆來到議事廳。議事廳內,人員集結完畢,木槿一身夜行衣,麵罩早已解下:“我們趁夜潛入敵營,發現敵軍掛帥之人是顧曜。”“顧曜?”喻滄瀾愣住,“就是多年以前大侑的大將軍?”“沒錯。”眉婠輕輕頷首,“在文初琛之前,大侑的第一大將便是顧曜。侑威帝在世時,他位高權重,與當時還是大皇子的眉旭結了姻親,將獨女顧麗熙送入了皇子府,一直在背後支持眉旭,直至他登上太子之位。而後顧曜便開始放權,眉旭培植文初琛,才有了後來的文將軍。”木槿繼續道:“除了作為主將的顧曜,此次擔任副將的,是顧家二子。”“顧武傑和顧人傑?”楚天賜反問。“正是。”木槿道,“顧家軍最少有七十萬,糧草十分充足,裝備精良,是有備而來。”“顧武傑和顧人傑本領如何?”沈長安問。“比顧文傑強上太多。”眉婠正色道,“顧家畢竟是武將世家,顧曜更是擔任過兵馬大元帥。不論是武藝還是智謀,顧文傑都遠遠比不上他的兄弟。”“此戰我們如何打?”喻滄瀾皺著眉,看著在座的眾人。“殿下倒也不必如此憂慮。”眉婠看了看楚天賜與沈長安,“我們忌憚他們的兵力,他們自然也是會忌憚我們。黑土平原一戰,天賜與哥哥的凶名早已傳開。縱然他們來勢洶洶,定然不敢輕易開戰,定會先試試我們的實力。”“沒錯。”沈長安麵色平和,沒有異常,“明日之戰如何布局,朝朝可有見解?”“明日,他們到達乾州後,定會在黑土平原安營紮寨。以顧曜的心性,隻會穩中求勝,不會像顧文傑那般冒進。”眉婠站在巨大的地圖前,用手比劃著,“第一戰,我猜測他會讓顧武傑或者顧人傑前來宣戰,但並不是真的打,隻是想淺嘗輒止,試探虛實。”見眾人都看著她,她繼續道:“若是顧武傑出來,天賜你來會會他。”“沒問題!”楚天賜應得爽快。眉婠頷首:“顧武傑作為顧家長子,從小不苟言笑,內心十分自傲,經不起激將法,你可好好利用這一點。”楚天賜神色囂張,道:“我會讓他氣吐血。”眉婠忍俊不禁,繼續說道:“若是顧人傑出戰,二哥你來會他。”沈長安頷首。“顧人傑習的是極快的劍法,輕功造詣很不錯。你劍法飄逸,壓住他不是問題。”她話音剛落,喻滄瀾問道:“若是這兩人都不出戰呢?”“若不是他們,定然是左右前鋒。”眉婠淺笑著,看著滿臉雀躍的鄭恒與沈懿安,“我們這邊的左右前鋒可不是吃素的。”“得令!”鄭恒與沈懿安躍躍欲試,都想一展身手。“殿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眉婠問。喻滄瀾道:“沈姑娘安排甚好,各自準備,迎接戰鬥!”外麵,天色已經大亮,烈日依舊冉冉升起,熱意湧了上來。黑土平原一望無際,地勢低平,沒有山脈阻擋,此時乾州城裡熱風陣陣,吹得人衣襟飄揚,長發亂舞。眉婠身著勁裝,披著大紅披肩,迎風站在城門口。一旁,是喻滄瀾與君拂,以及鎧甲加身的楚天賜、白袍飄揚的沈長安,兩人身後,鄭恒與沈懿安隨時聽後調遣。乾州時刻準備著,就等著顧家軍兵臨城下。日頭越升越高,黑土平原遙遠的地平線上,隱約出現了黑點。顧家軍來了!隻見遠方天際,黑壓壓的一片,不快不慢地向著乾州移動著,粗略估計,顧家軍有五十萬,如滂沱大雨前的烏雲,朝著乾州壓了過來,讓人喘不過氣。很快,那猶如摧城烏雲般的軍隊進入了大眾視野。馬蹄陣陣,盾甲隆隆,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風,仿佛更熱了,空氣中都彌漫著烽火狼煙的味道。“來了。”楚天賜凝視著遠方,臉上難得有凝重之色。“噠噠噠”不絕於耳的馬蹄聲逐漸清晰,顧家騎兵們在天地間拉成一條線,簇擁著前麵的三人,向著乾州奔來。最前方的三人,騎著戰馬,身著明晃晃的鎧甲,手持長矛利劍,威風凜凜,氣勢洶洶。很快,這隻軍隊就到了乾州城不遠處,停了下來。望著城牆上早已等候多時的大宣將領,為首一位戴著頭盔的老者一揮手,便有一匹駿馬從後方軍陣中衝到城門下,馬上一個士兵大聲喊道:“顧將軍掛帥親征,大宣賊人,速速投降!”那人喊完話,便調轉馬頭,奔回了大軍之中。緊接著,老者再一揮手,他身後兩子中的其中一人衝出了陣列,朝著乾州城門喊道:“在下顧人傑,城中可有人敢與我一戰!”顧人傑騎著駿馬,舉著長劍,揚起頭目光緊緊盯著城牆上眾人。沈長安向喻滄瀾行了禮,握著佩劍轉身離去。片刻,乾州城門打開,一白袍小將跨著駿馬疾馳而出,向著顧人傑而去。城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城門前,沈長安勒住韁繩,停在了距離顧人傑不遠處的平原上。顧人傑長劍出鞘,指著沈長安質問道:“你是什麼人?”“沈長安。”沈長安話音平和,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聽見沈長安自報姓名,顧人傑有一瞬間的慌神。他複問:“你就是傳言中一劍斬落吳誌首級、萬軍之中進出自如的那個沈長安?”“正是。”顧人傑的憤怒多於慌亂,他憤然道:“我二哥的死亡,與你脫不了乾係。今天我顧人傑倒要試試,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駕!”話音剛落,他就揮舞長劍,禦馬疾馳而來。沈長安抽出長劍,韁繩一甩,馬蹄昂揚,瞬間便迎了上去。鼓聲響起,戰鬥終於開始。顧人傑舞著劍,朝著沈長安輕飄飄地平砍過來。沈長安見狀,用長劍格擋,同時身體隱約有側仰之勢。果然,顧人傑的劍軟趴趴的,似乎是一把軟劍。他劍刃往上遊走,與沈長安長劍摩擦,隱隱有火花閃現。緊接著,他忽然飛身躍起,淩空當頭向沈長安劈來。說時遲那時快,沈長安從馬上滑落,側向一邊,拽住韁繩,手臂自馬腹下穿過,長劍刺向顧人傑身下戰馬。馬兒受了驚又受了傷,頓時狂躁起來,不受控製開始狂奔。顧人傑見狀,隻能收回砍向沈長安戰馬的軟劍,及時棄馬,翻滾落地。就在這時,眉婠忽然對楚天賜道:“天賜,準備!”楚天賜聞言,握緊腰間長劍,躍躍欲試。戰場上,眼見顧人傑戰馬發狂,失去了戰馬。顧家老者身後的另一個男人駕馬衝了出來,直奔沈長安而去。顧人傑見狀,立刻會意,與之前後夾擊,朝著沈長安砍去。千鈞一發之際,楚天賜自城門一躍而下。沈長安策馬迎來,在他下方淩空緊緊握著他的手。為了緩衝,楚天賜以沈長安為支點,順勢在空中轉了幾圈,雙腳虛踏,正好踢向奔馳而來的顧武傑。顧武傑隻好雙手交叉格擋,楚天賜趁此機會穩穩落到地上,一腳踢向身後想偷襲的顧人傑。顧人傑靈巧地側身躲過,卻也失去了偷襲沈長安戰馬的機會。一時間,雙方對峙,誰也沒有動。顧武傑居高臨下地看著楚天賜,雄渾的聲音從他口中響起:“就是你殺了我二弟?”“手下敗將,死不足惜!”楚天賜絲毫沒把顧武傑眸中的冷意放在眼裡。“很好。”顧武傑眯著眼看著他,“既然如此,你這條命就留下吧!”“憑你還不夠格。”楚天賜桀驁一笑,眼神不屑,“讓你家那一隻腳踏進黃泥巴裡的老東西來還差不多!”“放肆!”顧武傑見他侮辱顧曜,手上青筋已然暴起,“你這是在找死!”“不不不。”楚天賜邪魅一笑,“我對找死沒興趣,倒是挺有興趣看你們父子四人是怎麼戰死沙場、斷子絕孫的!哈哈哈……”“你!”顧武傑從未聽過如此刺耳的言論,瞬間失了心智,提劍便朝楚天賜砍來。楚天賜靈巧地翻身躲過,袖中小匕首甩出,向著顧武傑戰馬而去。卻聽見“鐺”的一聲,顧人傑揮著軟劍,將匕首彈開。“哥,我們撤!”顧人傑見顧武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便不再戀戰,借著顧武傑的手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就疾馳而回。“他們要收兵了。”楚天賜張狂的眸色帶著挑釁的意味,望著顧家軍。果然,顧家大軍後方傳來了鳴金收兵的號角聲,鼓聲陣陣,整支軍隊井然有序地開始退去。猶如天邊黑雲散儘,黑土平原草地一片狼藉。眉婠站在城牆上,望著如潮水般褪去的大軍,心中沒有放鬆,反而更加沉重起來。顧曜沒有出手,西戎戰法也沒有出現,令她隱隱有些擔憂。城下,沈長安將楚天賜拉上馬,兩人朝著城內奔馳而來。今日的彼此試探,已經到此結束。喻滄瀾與眉婠等向著議事廳走去,等待他們的是下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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