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鹽城之戰—攻城策(1 / 1)

朝與安寧 十二姑娘 2279 字 3天前

當夜,大侑軍隊連夜入城,輕而易舉就占領了陵安,沒有了守城將的陵安城不堪一擊,還沒來得及防守便被攻破,敵軍逃的逃、降的降。沈長安與喻滄瀾帶領眾將士清理陵安城去了,眉婠便帶著君拂放好行囊,換上一身利索的行裝就欲出門。“姑娘,我們去何處?”君拂跟在身後,不解的問道。“大侑每一座守城將府的武器庫正下方,都有一池泉水。戰爭中一旦城池失守,武器庫大門被蠻力打開,機闊啟動,武器庫地上的鐵板斷裂,庫中神奇‘火石’落入水中,不多時便會爆炸,武器庫內所有武器、資料,連同整座將府,都將全被炸毀。”說著,眉婠與君拂穿過巍峨的將府,來到將府側室所在的武器庫。這是一座規模較為宏大的武器庫,裡麵擺放著的是整個陵安城所有的武器裝備以及書卷、信件來往、軍事部署、城區地圖等等重要的戰略物資,一旦大門被人為破壞,所有的資料與弓弩、戰車、刀槍劍戟等都會有巨大的損失。武器庫前,是一座巨大的石碑。眉婠走近石碑,讓君拂把石碑前的青石板撬開,撥開層層黑土,一個微不可見的石質凸起和凹槽隱約浮現。將凹槽中的粉塵仔細地清理乾淨,眉婠兩指捏住凸起的石塊,用力一轉,與一旁的凹陷完美重合。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石碑緩緩向一旁移開,一個隻能容納一人的地道赫然出現。兩人緩緩進入地道,火折子發出昏暗的光。拾階而下,片刻便到了底。地底是一方天地,不大不小剛剛夠十人容身。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水池,水池內清泉乾淨清澈。“這水池上方是活動的鐵板,隻要大門被破壞,觸動機關,鐵板從中斷開,武器庫內擺放的粉狀白色石頭便會全部落入池中。這種石頭十分神奇,遇水便會爆炸,知曉此事的人不足五人,因此就算一般的將領看見落入水中的石頭,也不會有什麼警惕。早些年,大侑用此法假裝棄城,從而使敵軍元氣大傷,自亂陣腳,他們再反撲而至,敵軍全軍覆沒。”借著火折子的光,眉婠在牆壁上認真地看了又看,而後小心翼翼地在一處虛按,隻聽見“咕嚕”一聲,平靜無波的水池底忽然出現了一個洞,池水源源不斷地朝出水口流去,不一會兒便放乾了一池水。“讓虞王殿下差人將水池積水擦乾,再開武器庫。”君拂應了,與眉婠一道出來,邊走邊說:“這是誰想出來的法子?如此陰損卻又高明,若是不知道的人打開這武器庫,我們豈不是都要遭殃?”眉婠淡笑著,低頭不語。君拂繼續道:“還好姑娘知道,不然……”說著說著,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忽然噤了聲,一臉怪異地看著眉婠。見她但笑不語,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君拂眉目不禁抽了抽:“姑……姑娘,我去找虞王殿下。”說罷逃也似的離開了。她怎麼忘了,她家姑娘可不隻是沈朝寧,她骨子裡住著的是大侑的永賢公主。那個傳聞中機智聰慧的永賢公主。見君拂去找喻滄瀾,眉婠這才收斂了笑意,吩咐了一聲駐守士兵沒有虞王命令決不能打開武器庫,這才向房中走去。夜深了,她洗漱完畢,和衣就寢,等著明日議事廳,聽聽喻滄瀾等人今夜的成果。今夜,有人歡喜有人愁。就在陵安城不遠處的另一座名叫“鹽城”的城池內,守城大將林羨之正身披鎧甲,聽著手下人的彙報:“陵安被攻破,守城將吳誌被敵軍將領一招秒殺!”主位上,麵容剛毅的年輕男人眉頭緊緊皺起,大手一揮,讓通信兵下去。屋內,幾位年紀與之相當的小將聞言,議論紛紛:“將軍,大宣此番出兵,是有備而來。有消息稱大宣將軍沈長安是戰神下凡,猛將吳誌浴血沙場十幾年,從未有人能一招製服他。此人不僅隻用一招便收割了他的性命,還未受到絲毫傷害。”“將軍,依屬下看,我們應當儘管通知岐陽,請求增兵。”“將軍,岐陽讓我們發兵的命令早就下了,將軍為何遲遲不肯發兵相助陵安?如今陵安戰敗,我們也有責任!”“莫非將軍還有什麼彆的打算?不如說出來讓我等聽聽。”……小將的吵鬨不休絲毫沒有影響上座男人的沉思。他皺著眉不言語,直到吵鬨停住,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滄桑:“我自有打算,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私自出兵,違者軍法處置。”說罷,自顧自地離開了議事廳。小將們不明所以,紛紛抱怨:“算怎麼回事嘛!”“就是,以前將軍雷厲風行,這次如此優柔寡斷,像是在顧忌什麼。”“顧忌?莫非將軍害怕大宣戰神沈長安?”“不可能吧,將軍好歹也是刀山火海中拚出來的,怎麼會因一個名字就嚇得不敢出兵?”“那你說是因為什麼?”“大人物的心思,我這等小人可猜不透。”“好了好了,彆說了,都回去吧。”不知是誰提議了一句,眾人這才箴口不言,帶著滿腔疑慮離開了議事廳。無人知曉,是夜,林羨之屋內燈燭長亮,他坐在窗前擦拭寶劍,徹夜未眠。翌日,天色剛亮,眉婠便起了床,君拂早已守候在外間。兩人簡單地洗漱完畢,便一同來到了議事廳。議事廳內,沈長安與楚天賜早已等候在那裡。自從昨日沈長安一戰成名後,不僅沈懿安深感意外,鄭恒更是成了他的跟屁蟲。沈長安到哪,他就屁顛屁顛地跟到哪兒,站在大將身後隨時恭候差遣的模樣。見喻滄瀾還沒來,眉婠與楚天賜便自顧自地開始研究著沙盤。如今陵安已經攻破,按理來說今日一早,趁他們兵力疲憊之時,與陵安所隔不遠的鹽城就該兵臨城下了。但是現在天色已經大亮,鹽城還未有動靜,反常舉動令眉婠與楚天賜有些不安。“鹽城是天塹之城,依山而建,易守難攻,護城河與城牆是大侑所有邊界城池中最為牢固的。若是鹽城拒不出兵,死守城池的話,我們想要攻進去損失會非常大。”楚天賜邊說邊端詳著沙盤,在鹽城所在的地標處看了許久。其他人聞言,都圍了過來,共同研究著。眉婠看著沙盤,隱約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卻又想不起來。正想著,喻滄瀾終於到了。興許是昨夜太過勞累,他今日臉色有些差,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見眾人都在,他便直接開口:“昨夜收獲頗豐,武器庫完好無損,裡麵有不少上等的弓弩和箭矢,足足有上萬支。另外有不少大侑各個城池的軍事部署圖,我特意拿了鹽城的,你們看看。”他將一份地圖鋪在案幾上,廳內幾人便圍了上來。這是一份十分詳儘的地圖。鹽城之外,護城河深幾米寬幾丈、乾旱季與雨水季水流速度如何都標得一清二楚。護城牆厚幾尺、高幾丈也清清楚楚地寫著,城牆上的暗哨與塔防有規律地排列著,隱蔽性極好。城牆之內,住宅部署、軍事巡邏、換防、哨塔以及重要的建築物分布都標的十分詳儘。“畫此圖之人,倒真是個繪圖高手。”鄭恒目瞪口呆,喃喃道。他入伍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詳儘的地圖。“此圖……”沈長安看著,臉色有些凝重,“太過詳儘,反而刻意。”“沒錯,我也覺得此圖不可儘信。”楚天賜嘟囔著,抬眸望向眉婠,“姐姐覺得如何?”這些人中,隻有他知曉眉婠的身份。他知道眉婠對大侑軍事了如指掌,因此他下意識問了眉婠的意見。眉婠卻不理會那些標的十分詳儘的圖標,反而是在城牆處反複查看,偶爾還用手測量著。聽見楚天賜問她,她才開口道:“此圖倒是不假,隻不過有兩個地方被做了手腳,你們看。”聞言,眾人目光紛紛集中到了她手放著的地方。“鹽城之所以被稱為鹽城,是因為轄區內有幾座大山,盛產鹽巴,每年都要向朝廷進供不計其數的食鹽,這是多大的一座寶庫。一般來說,若是被人攻破城池,那麼產鹽大山定會是敵人最想要占領的地方。“如此重要的產鹽之地,防守必定是無比森嚴。你們看這裡,產鹽之地的確是重重關卡、明哨暗哨綿延幾公裡,似乎十分森嚴。眾人看了看她指的方向,的確如此。“五姐姐,此處有何問題?”沈懿安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眉婠也不賣關子,道:“位置不對。據我所知,鹽城產鹽大山在東邊,為了運鹽方便,朝廷特意傳令,將官道修建在城池以東。可是這份地圖你們看,官道在東邊沒錯,可是東邊幾乎沒有防守,所有軍事力量全集中在西邊。”“這是為何?”鄭恒想不明白,撓著頭伸長著脖子。楚天賜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釋道:“若是有人攻破了城池,信了此圖去了西邊,卻是撲了個空。此時敵軍定會相信此處不過是個幌子,多半會放下戒備,準備離開。待眾人失望沮喪之際,不料此處真的藏有重兵。兩軍交戰,有準備的一方勝算更大。”“食鹽自古以來便是重要的物資,凡占城池者,絕不會放過。”沈長安低沉道。“那還有一處不對的地方在哪?”鄭恒鬱悶地開口。為何他覺得這個屋子內,唯獨自己像個傻瓜呢?“這裡。”眉婠指著城牆。“此處有何蹊蹺?”鄭恒繼續問。“你可知鹽城城牆有何特點?”眉婠反問。鄭恒傻笑著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鄭恒不明白,不代表彆人不明白。楚天賜眼神一亮,道:“我記得鹽城位置特殊,轄區內泥土石頭都比彆處堅硬,因此鹽城城牆比一般的城牆更厚。牆體結實,內有可容納一人的小室,每個小室內都有一名弩手,是攻城的最大障礙。”眉婠寵溺地笑笑,對他很是讚賞。“沒錯,這是大侑對外宣稱的鹽城城牆構造。可是狡猾如大侑,怎麼會如此大咧咧地將自己的全部實力托盤而出呢?鹽城城牆之所以比彆處厚,是因為他們不僅隻有隻有一間小室,而是兩間。”“兩間小室?”楚天賜有些意外。“沒錯。”眉婠淡笑著,“雖說有小室的弩手作掩護,攻城十分不易,但是也有攻上來的。而且因為牆體有小室的緣故,城牆比一般的要脆弱。因此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再添了一間小室。若是被人攻破了城牆,後麵小室中的士兵就會朝著城內倒油,繼而點燃大火。城牆角有引線,連接著城門至將府這一段路的所有炸藥。一旦爆炸,後果不可估量。”議事廳內,一片死寂。“除非我們有能力在他們倒油之前,毀掉城牆或者銷毀所有引線。”她笑意盈盈看著眾人。喻滄瀾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寂:“設計此城的人,當真是喪心病狂。”眉婠唇角抽了抽。楚天賜卻好似知道了什麼,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低咳了幾聲,道:“我們得商討一個對策出來。”沈長安麵色嚴肅,想了想說道:“攻城是下下之策,最好是引他們出城,解決掉主副二將,再趁城門未關之際,強行入城。”“城牆上的小室怎麼辦?我們入了城,他們仍舊會倒油點火。”喻滄瀾反問。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他指了指地圖,道:“城牆分為左右兩塊,我與懿安負責左邊,安王與鄭恒負責右邊,隻要小室中人敢冒頭,殺無赦!”看了看幾人的麵色,他複問:“大家覺得有困難嗎?”“這有何難!”楚天賜一臉桀驁,眼神放光,似乎很是期待這種直接卻又血腥暴力的手段。沈懿安卻歪著腦袋問道:“若是他們不露頭、隻露手倒油呢?”“這有何難?砍掉雙手就成了!”楚天賜興奮道。沈長安卻讚同地點點頭。眉婠忍不住挑眉。當初她設計這個城牆時,可沒想到會碰上這兩個人。不過這種強硬又粗暴的手段,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隻是巧了,她眼前這兩個人都會。議事完畢,幾位男兒去了軍營勘察,眉婠與君拂跟著喻滄瀾去了陵安城牆之上,隻見日上三竿,正是晌午,鹽城方向卻一點兒要發兵的跡象都沒有。“這鹽城守城將還真沉得住氣,看來他真的準備死守鹽城了。”喻滄瀾小小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殿下,鹽城守城將的快報還沒來嗎?”眉婠問。“尚未。這個守城將似乎十分神秘,很少有人見過他,平時都是他的部下四處巡查,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這倒是奇了。”眉婠被勾起了興致,“既然如此,我們去宣戰吧,看看這個大將能忍到幾時。”“也好。”喻滄瀾臉上烏雲轉晴。正說著,有小將風風火火地跑來,手中揚著一封密信:“殿下,鎮西捷報!”“快來看看!”喻滄瀾三步並兩步,從小將手中接過快報,匆匆掃了一眼,麵色大悅:“三哥在駱江大破敵軍,敵軍首領被殺,這可是西戎戰力最強的軍隊!”眉婠看著快報,忍不住勾起了唇:“真不錯。”“收服西境十二國,指日可待!”眉婠也自信滿滿地看向鹽城方向:“既如此,我們可不能拖了後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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