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居然跟來了!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他一俯身將女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到客廳,直接壓在沙發上,狠狠地親,狠狠地揉,狠狠地咬。這個女人怎麼會鑽進他心裡,紮根紮得這麼深。實在是太可惡了!“莫嘯白,你,你彆鬨,我媽……”曾嵐嘴裡的話已經支離破碎得不成句子了。“彆叫我莫嘯白!”他用力捏著她的胸,那柔軟的感覺幾乎從指縫間溢出來。“你彆鬨,我,已經和我媽媽全說了。”她的澄澈的眼波也被揉碎了。“那不正好,寶貝,你都多久沒有喊我一聲‘老公’了?”他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老公……”她紅了臉,呼吸有些淩亂。他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了,被這一聲叫得剛剛全身那股抑製不住的衝動,瞬間化為一股溫溫的暖流湧遍全身。他吻了吻她的唇,柔聲道:“寶貝,我愛你。”身下的女人淡淡笑了:“莫嘯白,我也愛你。”“寶貝,咱們就這樣一直過下去吧,好不好?能有一個愛人在身邊,每天開開心心地活著,不就夠了?”愛著,活著。她眸光閃動,卻沒說話。他心裡一陣難受,也不再說話,就這麼壓在她身上,側臉在她胸口輕輕地磨蹭著。她的手輕輕撫在他的頭發上:“你的頭發還沒乾,當心感冒。”他笑了,第一次有一種被她愛撫的感覺。“寶貝,你媽媽好像不喜歡我,怎麼辦啊?”“你問我做什麼,連我外婆你都能討好,還會擔心我媽媽不喜歡你嗎?”她說。他笑得更濃:“可你外婆隻以為我是你的男朋友,但你媽媽現在已經知道我騙著你結了婚,她還能原諒我嗎?”她也笑了:“你終於承認你是騙我結婚的了?”他仰起臉,與她對視,雙眸裡有星光閃動:“對,我不隻要騙你跟我結婚,我還要把你的一輩子都騙到手。”高興停了車,走進鳳九天大門的時候正好撞見季姝。眼前的這個季姝變化實在有些大,一身很隨意的棉服,頭發特彆懶散地綰了一個發髻在腦後,不施粉黛,穿平底鞋。不過這些都是外表的變化,不足為奇。真正的變化卻是在於眼神,現在的季姝,眼睛裡沒了以往那種高傲又豔麗的女王架勢,卻變得無比平和。這副賢妻良母的樣子,他看著覺得挺新鮮,也為她高興。季姝見了高興,對他揮揮手,也是眼神靈巧地打量了他一番。高興這小子最近也變了不少,雖然還是油頭粉麵的小白臉,可看上去總覺著穩重了許多。果然失戀的打擊是男人成長的最佳催化劑。“最近怎麼樣,看上去心情平複了不少嘛。”季姝先開口了。高興笑笑:“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呢?這日子總還得過啊。我看你好像也不錯嘛,越來越符合單親母親的偉大形象了。”知道嘴賤了,看樣子這小子確實恢複了。季姝笑笑:“當然了,我抗打擊能力多強啊,這世上最彪悍的人就是孕婦。”“說得好啊!不過你有事也不用都一個人撐著,這不好有我嗎?作為季安生的乾爹,你也得給我機會多表現表現。”高興伸手就奪了季姝的包,“我幫你拿吧。”“拿個包這點小事你來什麼勁啊,我倒是真有點事情需要你。”季姝說。高興拍拍胸脯:“有什麼事儘管說,隨時聽候組織調遣。”“我下周二預約了產檢,你陪我去吧。”季姝說。“沒問題。”高興回答得十分乾脆。季姝笑了,拍拍高興:“夠義氣,關鍵時刻還是得親閨密啊!”其實她本來打算讓曾嵐陪她去的,但一般人家產檢都是夫妻一起去,順便聽個講座。她和曾嵐兩個女人去了一次,總覺得周圍人的眼神有點不自然。其實她們倒也沒多在乎,隻是這一次季姝想著曾嵐母親來了實在不能耽擱她們母女團聚,便想要找個其他人。然後她很無力地發現,竟然除了高興以外,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所以說到頭來,能依靠的還是隻有最親近的這兩個人。莫嘯白訂的包間在鳳九天9樓,九重天,最好的房間。雖然說是家宴,可這畢竟是他拜見丈母娘的第一次,還是得隆重點。但一想著就他們三個人,人數實在有點少,怕冷場,便聽了曾嵐的話叫季姝也一起過來。而曾母聽說季姝要來,便順便開口說那就把高興也叫來吧。於是高興就來了。他其實一點都不想來。這桌飯一聽就知道是莫嘯白那小子討好丈母娘的酒席,他去做什麼?可他還是來了。因為,他想見曾嵐。自從上一次醫院被莫嘯白逼走之後,他就再沒與曾嵐碰見過。確切地說,是他偷偷去醫院瞧了幾眼曾嵐,但曾嵐從未見過他。還有一次被季姝撞見,數落了一番。季姝罵他沒出息,他也覺得自己這樣很慫。可畢竟是愛了二十幾年的女人。他最近一直在反思,他和曾嵐怎麼就落得這般田地。明明他才是一直守在她身邊,離她最近的那個人。可仍百思不得其解。前幾天去澤園那邊拍廣告,路過寒影寺,一時心血來潮地便去廟裡找人算了算命。那個老和尚據說很靈,他給他看了八字,相了麵,老和尚問他要算點什麼,他隻回了兩個字,姻緣。老和尚手上的簽筒一晃,掉出一支命簽,拿了簽文遞給高興。“來婚挨年坷漸強,推強事中坎年前。命郎大障過末行,女比姻無走地經。”高興拿著簽文看了半天,讀不懂。老和尚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前途坎坷,還望看開些,早日了結吧。”他走出那寺廟的時候,順手將那簽文扔進了香爐裡,燒了。方玲電話裡告訴他,其實曾嵐的母親挺喜歡他的,但即便如此,方玲還是勸兒子放手。“這不是那位莫先生的問題,是曾嵐心裡根本就沒有你。”方玲如是說。他覺得特彆無力,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告訴他,他們都鑽進曾嵐的心裡看過了?其實他何嘗不知道曾嵐心裡沒有他。隻是要放手,卻總是放不下。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萬劫不複的惡性循環。與旁人無關,是他自己的心裡過不去這道坎。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與其說是他對曾嵐的執迷不悔,倒不如說是他跟自己的這場較量,已經焦灼不堪。這一切早已經與愛情無關。莫嘯白見到高興,很客氣地走過去打招呼,舉手投足間都是主人的架勢。曾嵐很安靜乖巧地坐在莫嘯白身邊的位置,見到高興,眼裡的目光帶著幾分歉疚。所以她也覺得自己是欠了他的。曾嵐做人從不食言,對高興,答應了兩次離開莫嘯白,卻都沒有做到。曾母見到季姝這副樣子,又吃了一驚。這些孩子都是怎麼了,這世界變化太快了。莫嘯白開了那瓶1954年的穆薩乾紅,這是程孟樵特意差人送過去他公司的。他給曾母倒了酒,動作嫻熟優雅,卻中規中矩,眼神裡也不帶半分的刻意討好。他甚至都沒有說這酒的年份和來曆。倒是曾母自己看了看那瓶身,會意地笑笑:“1954年的穆薩,哪裡買來的?”莫嘯白笑笑:“不是買的,昨日去個朋友家討來的。”“難為你費心了。”曾母也沒多說什麼。但高興已經看出來了,曾嵐媽媽其實挺開心的。他從小就常去曾嵐家,對曾嵐的母親非常熟悉,這位阿姨和外婆不一樣,其實是個熱情開朗的人。現在她老人家故意端著態度,無非就是想給莫嘯白增加點壓力。但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露出本性的。他有意無意地又看向曾嵐。莫嘯白倒酒的時候,曾嵐在他身邊,特彆貼心地將桌布壓住,免得與莫嘯白的西裝扣子相刮。莫嘯白倒完了酒,她又順手拿了一塊餐巾遞給他擦醒酒器的邊緣。莫嘯白坐回座位的時候,他們相視一笑。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兩個人竟然如此合拍了。高興覺得心裡某個地方的疼痛又湧了上來。身邊的季姝用胳膊撞了撞他:“去給我要一杯熱牛奶,我喝水喝得都煩死了。”高興被季姝的話拉回現實,隨即站起身:“好,你等著。”季姝笑著點頭,看著高興走出去,對著曾嵐淡淡一笑。曾嵐會意,也微笑著看過去。“季姝啊,你這孩子真打算一個人帶?”曾母問。“啊,一個人帶不是挺好嗎?”季姝回答得很輕巧。“孩子長大,沒個父親在身邊總歸很多不方便的。我看高興和你挺配的,不如你們倆搭夥過算了。”曾母道。一語話畢,所有人都“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