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嘯白瞄了一眼高興,所以這小子剛剛第一個笑出聲來是很驕傲還是怎麼的?酒過一旬,雖然痛快卻總是不夠儘興。於是楚晨眨著眼睛晃晃手中的啤酒,提議道:“要不咱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季姝沒說話,隻默默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那點本事她早已不做期待。高興卻很有興致地拍手讚同:“行啊,玩點什麼?”曾嵐和莫嘯白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不約而同地又把目光投向楚晨。“嗯……”楚晨皺著眉頭晃著腦袋,“要不就來個擲骰子,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季姝嗤笑了一聲,頭都懶得抬。高興眸光微動,隨即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行啊,隻不過輸的人不許耍賴!”莫嘯白伸出手去摸摸曾嵐的頭發:“寶貝,感興趣嗎?”曾嵐略略思索了一下,這種遊戲毫無邏輯可言,卻也能意外地看出一個人的真性情,雖然她對於窺探彆人的內心並不感興趣,可還是勉強淡淡一笑:“我隨意。”孟婷婷已經有些微醺,一雙水眸豔若春桃,盯著楚晨嫣然一笑:“楚少說的,我肯定讚同。”楚晨從容地從口袋的裡拿出一個鑰匙圈,上麵拆下一個水晶透明的小骰子:“來來來,第一局開局了,我做莊,誰來對決。”高興四下望了一眼,便高高舉手:“我來。”說完目光投向曾嵐這邊。曾嵐略帶困惑地看向高興,卻沒有舉手,因為她的手早已被莫嘯白扣得死死的。孟婷婷恰好鼓起了勇氣舉起手,於是楚晨一隻小碗扣在骰子上一晃便開了局。孟婷婷開出五點,高興卻隻是兩點。高興脖子一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孟婷婷笑得開朗,看了看身邊的季姝,低聲耳語了兩句之後,問:“高興哥,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高興與季姝迅速交換了個眼色,便笑道:“還是真心話吧,我也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那我想問你,初戀年齡是幾歲,在哪裡,對方是什麼樣的女孩。”孟婷婷笑著。高興抬了抬眉毛,一臉的無奈卻又帶著點興奮似的,有意無意地看向曾嵐:“那可要追溯到我上幼兒園的時候了。”莫嘯白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餘光瞄向曾嵐,卻發現曾嵐早已不知何時垂下了眼簾。於是握住她的手又緊了緊,直到她有些吃痛地掙紮了一下。“我那也算是一見鐘情啊,她當時穿著一身白色小裙子,特彆好看,梳著齊劉海,眼睛特彆亮。”高興借著酒力望向曾嵐的眼神又大膽了些。楚晨吹了聲口哨,季姝神色複雜,孟婷婷卻興奮地尖叫:“那豈不是我表姐和嵐嵐姐也認得?”這句就是故意的,這姑娘又何嘗不明白高興的心思。此話一出,莫嘯白的臉色又冷了幾分,還未開口卻被楚晨搶了先:“好了,這輪到這裡,下一把婷婷你做莊,我和高興玩一把。”楚晨提議玩這個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衝著曾嵐和高興來的,要是再放任下去豈不是讓高興這小子坐收了漁翁之利。他見到莫嘯白那一臉的陰沉雖然十分幸災樂禍,可關鍵時刻還是得幫著自家兄弟的。那樣陰沉的小白猶如萬年寒冰,他也實在不想被凍死。孟婷婷很識趣地接過了骰子,如果可以,她倒也很想和楚晨玩上一把。小碗一晃,清脆的幾聲響,楚晨六點,高興四點。居然又是高興輸了。六點,楚晨默默扶額,他這算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嗎?可是他想要說真心話啊,為什麼這麼好的機會都被高興這小子給搶了去。一旁季姝又是輕輕一聲冷哼,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真心話吧,happy哥今天喝得也不少了,酒後吐真言才帶勁兒。”楚晨還是很配合。高興一擺手,一臉的笑傲江湖坦蕩蕩:“隨便問。”楚晨皺了皺眉,才要開口又見到莫嘯白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警告他你再敢給我來個吃裡扒外試試看,於是背後發涼脖頸一縮:“初戀聊完了咱們就說說初夜吧,初夜是什麼時候啊,什麼樣的姑娘?”莫嘯白滿意地嘴角微微勾起,這個問題好。於是又瞄了一眼曾嵐,發現她仍是垂著眼簾沉靜不語。孟婷婷很興奮,季姝也終於扭過了頭。高興哈哈大笑了一聲,喝了一口啤酒:“楚兄,抱歉得很,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法回答你。”“哎,剛剛是誰說的不許耍賴?Happy哥,大家都是爺們兒,還有什麼害羞的?”楚晨彎著眼睛笑道。“倒也不是我害羞,隻不過,還沒發生的事情你要我怎麼說?”高興笑得很勉強。“啊?你,你該不會還是個……”楚晨驚呆了。莫嘯白也驚呆了。季姝清了清嗓子,仿佛想笑又忍住了。“是啊,我還一直保留著我的處子之身呢。”高興索性豁了出去,故意把語調說得跟唱戲似的。“為,為什麼啊?你要練葵花寶典啊?還是獨孤九劍?”楚晨有些語無倫次了。孟婷婷尷尬地笑出了聲。“我沒那麼高的追求,隻是,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留給我等的那個人。”高興臉上飛來兩片紅暈,目光卻是毫不避諱地、直直地看向曾嵐。莫嘯白覺得手心裡那隻柔軟的小手微微動了動,於是下意識地又握得緊了些。季姝心裡默默搖著頭,高興這小子,今天算是拚了。於是也不得不出來搭個腔:“婷婷,你看到了吧,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女人要的好男人,你高興哥哥這麼多年來一顆心就沒變過。”楚晨聽了這話立馬不願意了:“季姝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難道所有男人都必須忠於初戀在一棵樹上吊死嗎?Happy這種精神雖然可貴,可在我們男同胞眼裡就是個死心眼兒,從幼兒園到現在這麼多年了都沒成功,你覺得還有必要繼續等下去嗎?成功概率又有多大?人,無論男人女人,談戀愛最重要的不就是為了追求幸福快樂嗎,這樣一味地單戀等下去哪兒來的幸福可言啊?如果女人都指望男人這樣專一,那你們女人是不是也該純情點把那塊膜給我保留完整啊?”季姝也怒了:“楚少爺今兒個倒是感慨不少啊。可是拜托您把耳朵掏乾淨了聽明白點再還嘴成嗎?我教育我妹妹找男人就找高興這樣專一的有錯嗎?誰說一定要男人揪著初戀不放了?再說人家願意等你怎麼就能一口咬定這不是幸福呢?你一個不相信愛情的浪蕩子又怎麼能體會高興這種好男人的精神境界?專一的男人是不會挑剔女人的,隻有花心愛算計的男人才會惦記女孩的貞操。”楚晨還要反駁,高興卻一把攬住,對著兩邊都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你們倆還來什麼勁啊,不是剛剛都已經把酒言和了嗎?現在酒後真心話的人是我,拜托彆這麼搶鏡行嗎?”“說得好。”莫嘯白突然開口,然後又開了一罐啤酒遞給高興,“Happy哥,下局我來陪你玩。”曾嵐微微側頭,眼神卻是看向季姝。她覺得眼下局麵已然朝著失控的方向越走越遠,可是她要做些什麼才能緩和氣氛呢?她善於思考,用理性解決問題,可這個遊戲完全跳脫了理性範疇,她束手無策。季姝回應給她的是一個淡淡的笑,依舊帶著幾絲悵然。所以季姝也幫不了她,因為這兒圍坐一圈的六個人,就像是一個骰子的六個麵一樣,誰都不是局外人。顛來倒去,各人自有各人愁。“哎,也不能總是讓happy哥玩吧,他都輸了兩把了,也該把機會讓給彆人了吧。”楚晨一揮手。孟婷婷點頭:“嵐嵐姐,不如你和莫先生一起玩一把,你們倆看了這麼久都沒參與進來呢。”“好,那我就和他一起玩。”曾嵐回答得很乾脆。或許這是解決這個混亂的唯一辦法。莫嘯白對這個答案是又驚又喜,於是熱情地轉過頭來,笑意燦爛:“寶貝,你想輸還是想贏?”曾嵐一怔:“什麼意思?”“你想贏我就要你贏,你想輸我就要你輸。”莫嘯白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其實無論哪種輸贏,他都喜聞樂見。曾嵐看懂了他的意思,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看向季姝:“季姝,你來做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