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嘯白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其實何止是滿意,根本就是欣喜若狂。但他還是將那心中的狂喜壓下去一半,隻留一個爽朗的笑臉,適可而止,不著痕跡。他拉起她的手走到沙發邊坐下,眼睛一直不離開她的臉,直到發現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實驗還順利嗎?”他隨口問,語氣心不在焉。“嗯,明天看看結果如何。”曾嵐回答,又補充道,“如果順利的話應該能趕得上這個月的報告會。”莫嘯白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和季姝聊得怎麼樣?你今早不是說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嗎。”“她確實出了點事,和男朋友分手了。”曾嵐回答著,神色有些尷尬。這些事情和莫嘯白講起來,總覺得有些彆扭。“哈哈,分手這種事對季姝而言不是毛毛雨嗎?難道她還需要你的安慰?”莫嘯白倒是十分了然。曾嵐微微點頭,卻也不想多談這個話題。於是看了一眼辦公室外空蕩蕩漆黑黑的一片辦公區,問道:“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加班?你不是老板嗎?”莫嘯白捏了捏她白裡透紅的臉蛋:“所以說我這個老板體恤下屬啊,把工作都留給自己做了,讓我的員工們按時下班。怎麼樣,我很偉大吧?”曾嵐白了他一眼:“其實是你付不起他們的加班費吧?”“哈哈哈!”莫嘯白大笑著,將她摟住,狠狠地親了一口,“寶貝,你真是太幽默了!”曾嵐莫名其妙地被親了一下,有點小惱火,推開他問:“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公司和普通公司不同的,雖然操縱的交易金額巨大,但其實規模很小。主要也用不著那麼多的人,畢竟不是做實體產業。所以每個人都各司其職,互不重複。有人專門負責搜集情報,有人負責專門跟進股市,有人專門負責敲定銀行和政府,而作為老板的我,就專門負責將這些信息彙總變成一份項目計劃書。”莫嘯白一邊解釋,一邊給曾嵐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太晚了就彆喝咖啡了,省得待會兒回家睡不好。”曾嵐聽得入神,恍然接過水杯,道:“聽上去你的公司是個很不錯的團隊。”“那當然,每個人都是我親自挑選的。畢竟這是我的全部心血,我和楚晨他們那種二世祖不一樣,他們即便一輩子閒著也有飯吃,錢也夠花,所以他們根本不需要奮鬥。”莫嘯白眸光變深,“而我,隻能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曾嵐在這話裡聽出一些複雜的情緒,抬頭看看他,恍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這個男人,她的丈夫,竟然不是和那些人一路的富二代。這倒是讓她頗感意外,於是好奇地問:“莫嘯白,你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莫嘯白眸光微微一滯,隨即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怎麼,想要見公婆了?”曾嵐將水杯往桌上一放,用玻璃碰撞的聲音表達不滿。這個人總是這樣,才說幾句正經話就馬上又變味了。莫嘯白被她惱火的小模樣惹得心中一動,於是彎下身子,一把摟住她的脖子,纏綿的吻就如雨而至。她起初還有些抗拒,可漸漸也被他感染了似的,不再掙紮,直到發覺男人的手開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亂摸,才打了一下那隻魔爪。“你不是要加班嗎,快點去工作吧!”曾嵐的臉紅得像蘋果。“還不都怪你,本來我很專注、很有動力的,可是你一來,我哪還能專心工作啊?”莫嘯白頑劣地摟住她,將臉貼在她的胸口。曾嵐推開他,站起身:“那你快點工作吧,我回去了。”莫嘯白怎麼可能放她走,一把又將人拉入懷裡,親了一口:“你都來了,就彆走了。”說完貼著她的身子又吻了起來。曾嵐覺得自己這就是自投羅網,如果被季姝知道了肯定會被嘲笑死。隱隱約約地,她察覺到某人的體溫成燎原之勢增長,再不製止,就滅不了火了。於是用力甩開他,厲聲道:“莫嘯白,你彆鬨了!快點工作吧。”莫嘯白被她推得身子一晃,臉上表情有些不悅:“寶貝,老公對老婆的某些要求是合法的,咱們合約裡寫好的。”“可這是辦公室,又不是在家!”曾嵐瞪著眼睛,神情嚴肅。莫嘯白繃緊的臉又忍不住笑出了聲:“曾嵐,要我說你什麼好?咱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情竇初開的中學生。”“正因為不是情竇初開的中學生,才要注意場合,理性地管理好自己。”曾嵐皺眉道。莫嘯白搖搖頭,歎了口氣:“曾嵐,這就是為什麼你的前男友會拋棄你的原因。你根本給不了男人想要的激情。”一句話直戳曾嵐的心臟,她的臉色瞬間變了,剛剛據理力爭的氣勢徹底被隱藏在心底的疼痛淹沒。也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她想開口繼續辯駁,卻說不出口,因為不想自欺欺人。莫嘯白看到她的神色突變,知道她是生氣了,本想哄幾句,可轉念又想也不能總順著她,便繼續開口道:“曾嵐,漂亮和聰明固然是女人重要的優點,但對於男人而言,性感也很重要。你懂嗎?”曾嵐愣神在那裡,莫嘯白的話進入耳朵,立刻和楊繆的話連在一起,回聲布滿腦海——“曾嵐,那種感覺你永遠都不會懂”。“所以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話也算是真理了。”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道。“嗯,不能說是絕對真理,但至少是局部真理。”莫嘯白微笑著,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老婆,所以你老公我對你這麼情有獨鐘你應該高興才對,你要是再這麼不配和我,把我逼急了,我可是要反抗的。”“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滿足你,你就出去找彆人?”曾嵐合理地翻譯了他的話。莫嘯白一擺手:“誰知道呢?我本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一點你早就知道的。”曾嵐心中一顫,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衝到頭頂。忽然就覺得頭有點暈,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莫嘯白這才察覺她的不對勁兒,突然就後悔了。都怪自己剛剛太不克製說得過頭了,看來是真把她給氣到了。他急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柔聲問:“怎麼了?不舒服?”“我很好。”曾嵐倔強地回答,聲音冷冰冰。莫嘯白又把她摟住,低聲說:“對不起,我剛剛隨口胡說的,你可千萬彆當真。”季姝說過,懂得察言觀色會立刻道歉的男人是最要不得的,因為心眼兒不實,沒一句真話。曾嵐此刻聽著他的溫聲細語,心中湧起百般滋味,隻化為一個無聲的歎息。還好,他們隻是做個實驗而已。曾嵐越不說話,莫嘯白心裡越亂,痛恨自己的得意忘形。曾嵐太敏感,這種玩笑開不得。“我送你回家吧,累了吧?”他問。“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曾嵐說。看著曾嵐的背影走出門口,莫嘯白忽然有一種感覺,如果此刻他放她回去了,他將永遠地失去她。於是大步衝了出去,又一次將她抱緊,狠狠地吻下去。她根本沒料到他會衝出來,一時間腦子也失靈了,忘記了抵抗。綿長的一個吻,結束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呼吸都淩亂得不成樣子。莫嘯白喘著粗氣,在她耳邊說:“曾嵐,我愛你。就算你不能滿足我的私欲,我也還是一樣愛你!所以求你了,不要走。”曾嵐注視著他的眼睛,黑暗的屋子裡,他的眼睛那麼明亮。應該相信他嗎?又或許,他隻是入戲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