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那麼久,臥薪嘗膽也嘗夠了。這回總算是讓他得逞了,要不是曾嵐用力猛拍他的背,他還真就打算一直吻下去。看著她又驚又羞地喘著氣,他得意地笑道:“這就是給你個教訓,以後再敢犯規看我吃了你。”反正曾嵐已經到手了,就像煮熟的鴨子,除了被他吃還是被他吃。曾嵐看著他得意揚揚的樣子,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麼。她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有些不對勁了。可又隱隱覺得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直到第二天季姝一句話點醒了她:“自投羅網,羊入虎口,曾嵐,我才發現你竟然這麼蠢!”“你的意思是我中了他的圈套?”曾嵐遲疑著。“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這家夥真有一手啊,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什麼以退為進,曲線救國,我算是看透了,這男人潛伏在你身邊那麼久裝綿羊,回頭機會一到馬上就反撲成狼了。曾嵐你栽了,這次徹底栽了。你會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的!”季姝做出一副惡狠狠狀。“有那麼誇張嗎?我們可是簽了協議的,六個月之後就肯定會離婚的。”曾嵐覺得季姝想的太多了。“親愛的,我一點都不擔心他六個月之後跟你離婚的事情。又或者說這正好是他所希望的。他們這種男人哪有長情的,哪個女人不是玩膩了就甩?所以你給他六個月時間過癮,六個月之後再自覺離開,不吵不鬨,不要錢。曾嵐,你不要太貼心啊!”季姝越說越激動,簡直痛心疾首。“那你擔心什麼呢?”曾嵐追問道。“擔心你啊!結婚證書對於那種人而言,就是一張長期合法的賣春合同。他為你費了那麼多心思,你卻自己給自己綁個絲帶當禮物送上門來了。你說他那匹餓狼會怎麼樣?”季姝說著,忽然眸光一閃,“昨天晚上你們倆怎麼睡的?你已經搬去他家了?”“嗯,不過我們是各睡各的。他說要我習慣下新環境。”她說。“這家夥現在是獵物到手了就不猴急了。怎麼樣,他家多大?”“他的房子很好,在濱江路,夜景很美。”曾嵐回答。莫嘯白說得不錯,她果然一見就喜歡上了他的房子。複式公寓,上下兩層,空間感極好。樓下一大麵的落地窗恰麵對著江水,無論白天晚上,景致都十分壯麗。兩間臥室,樓上樓下各一間。莫嘯白睡的主臥在樓上,曾嵐睡的客房在樓下。昨夜一夜相安無事。“果然是個有錢人,這麼年輕就在濱江路有房子。”季姝感慨著,然後笑著拍拍曾嵐的肩,“我現在有三分懷疑這家夥對你是動真格的了,或許他愛上你了。”曾嵐目光一滯,隨即道:“這與我的實驗無關。”“所以你和他閃婚就是想要證明你能做個好妻子?那你是不是選錯人了?就算你做得了好妻子,那家夥能乖乖地做好丈夫嗎?你這個過家家的遊戲,當心玩脫。”季姝敲了敲她的額頭。曾嵐搖頭:“不隻是為了證明我是個好妻子。我想要改變,哪怕是outoftrol(不受控製)的那種改變也好。”“你確實需要改變,曾嵐,這或許是你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決定,但是現在我選擇支持你。嗯,雖然還是有一點為你擔心,但你總算是肯往前邁出這一步了。我很欣慰。”季姝竟有一種嫁女兒的感慨。“謝謝你季姝,我會努力走好以後的路。”哪怕她對前途一無所知。“這樣也是好的,驚險刺激的人生才有趣。要是你和楊繆結了婚,以後大半輩子的人生就都是已知既定的了,多無聊。”那種日子季姝一天也過不了。“或許吧,我很期待看到我的實驗結果是怎樣。”有些事也隻有試過了才知道。“不過你現在最好考慮清楚這件事怎麼和高興說,怎麼說才能讓他的崩潰程度減低一點。”季姝歎息道。“我不覺得換個說法就能改變什麼,又或許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跟他說就可以了。”曾嵐道。“直線球?那樣最傷人的好不好?”季姝無奈地搖頭。“對,直線球。”她說。再婉轉的鋪墊也終究是要直麵現實的。高興接到曾嵐的電話其實特彆高興。他忍了又忍,連著一周多沒有給她打電話,等的就是這一刻。上次被她那樣當街怒喝,就算他再習慣了平日裡對她低三下四,也還是不能接受的。更何況,他明明是為了她好。於是曾嵐打來,若無其事地約他今晚去Zero碰麵,他心裡當真鬆了一口氣。所以他們之間,總算又一次是她主動講和了。這是曆史上的重大進步。於是他推掉了晚上的應酬,欣欣然地來了Zero,推著門進來的時候嘴裡還哼著歌。可他才走進來一見這場麵就呆住了。Zero的一角沙發上,環坐著曾嵐、季姝、莫嘯白,和楚晨。曾嵐的身邊緊挨著莫嘯白。可他到底還是個公關人,就算再離奇的場麵也得hold住。於是雖然搞不清楚狀況,愣了三秒之後還是大方地笑著打招呼:“喲,今天這是哪陣風吹過啊,怎麼你們幾個會在一起?”說完他迅速地看了一眼曾嵐之後又對著莫嘯白和楚晨伸出手去:“莫總、楚少,近來可好?”莫嘯白臉上掛起一絲“親和”的微笑:“Happy哥,越來越精神了哈。”楚晨也跟著起哄:“Happy哥,上次你說要沒事常聚聚,你看我們這就響應你的號召來了。”高興哈哈一笑,又看向曾嵐:“嵐嵐,你今天給我的驚喜可真不小,我還以為你隻約了我一個人呢。”一旁的季姝伸出手去拉著高興的胳膊:“高興,坐吧。”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曾嵐與季姝互看一眼,然後轉向高興:“高興,我今天叫你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結婚了,現在莫嘯白就是我的丈夫。”她一向不喜歡囉唆廢話,所以連個喘息的工夫都不給,開門見山。莫嘯白十分配合地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親昵地望了她一眼。楚晨又不免吹了聲口哨,歡呼雀躍。季姝依舊麵不改色。高興覺得天都塌了。他的眼睛緊盯著曾嵐,腦子裡拚命想今天是不是愚人節,可曾嵐的眼神很認真,而且她從未騙過他。他又看向季姝,用祈求的眼神向她求證,可得到的也隻是略帶無奈的肯定。他沒有看莫嘯白和楚晨。“高興?”曾嵐輕聲喚他。他好像這才緩過神來,想要發出個爽朗的笑聲卻變了調:“嗬嗬,曾嵐你什麼時候這麼新潮了?居然也玩起閃婚了?你做人那麼有原則,這太不像你了。”“嗨,老兄,這年頭修女都能瘋狂,更何況女博士啊?嘿嘿,嫂子,我這麼說你彆生氣啊,不過我真心覺得你跟小白還挺配的。”楚晨插嘴道。“不會說話就彆多嘴,自作聰明最可悲。”季姝白了楚晨一眼。楚晨當即瞪圓了眼睛,剛欲還嘴卻被身邊的莫嘯白無聲攔住。他看了一眼莫嘯白,又瞪了一眼季姝,還是默默老實了。“曾嵐,你們為什麼結婚?”高興似乎根本沒在意楚晨和季姝的話,他正在極力地理清自己的思路。“因為我想嘗試一下做一個好妻子。”曾嵐實話實說。“我是問,你為什麼跟,他,結婚。”高興自認為他已經足夠強調重點了。莫嘯白輕咳了一聲,隨即笑著在曾嵐邊上耳語,用的卻是在場人都能聽得到的音量:“老婆,看來你這個發小不大讚成咱們倆的事啊。”曾嵐沒有理會莫嘯白的話,目光直視高興,認真地說:“高興,如果你硬要問我原因是什麼,我也說不清。不過對於這個完全憑直覺而做的決定,我並不後悔。”她知道她這樣做十分殘忍,但她絕不要曖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