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蘇明澈的話一出，三個人齊齊看向蘇明澈。“因為這位頭發花白的老爺爺根本不是秦舒前輩。”蘇明澈淡淡道，“而站在旁邊那位看起來身材瘦弱，氣質凜人的管家，恐怕才是秦舒前輩。”“啥？！”一時之間，林桑染以為自己聾了，“大佬，你從哪裡看出來的？”眼前這位戴墨鏡的帥大叔，竟然是秦前輩？前輩不是個老頭子嗎？“因為秦前輩在業內經驗豐富，會讓我們的固有思維認為他是個年紀很大的人。這也是為什麼，當我們見到躺在躺椅上的老爺爺，就下意識認為他就是秦前輩。但從始至終，這位老爺爺都沒說過自己是秦前輩。”花白頭的老爺爺笑而不語。“這是其一。老爺爺打赤腳，腳底都是老繭。這個細節你們注意到了嗎？”魏禾優點頭：“我注意到了他的老繭了。”“秦前輩主攻的ITF跆拳道沒錯吧，這種跆拳道是韓國格鬥術，以腳踢和旋踢著稱。這樣的繭子應該出現在前腳掌，而不是遍布整個腳底。這是其二。”蘇明澈繼續道，“老爺爺喝茶時，手中的繭子是在手指根部的，這是長期做家務重活出現的繭子；ITF跆拳道會握拳輔助進攻或者抵擋，因此繭子勢必要出現在手背手指關節處，或者大拇指內側。這是其三。”林桑染仔細一看，果然那管家的手指關節處有許多繭子。“綜上所述，以上3點，足以說明真正的秦前輩，就是這位管家。”真正的秦舒摘下了墨鏡，認真地打量著蘇明澈。花白頭發的老爺爺已經起身，讓秦舒坐下了，讓人端了一杯水果茶上來。“這個小子我喜歡，”秦前輩絲毫不顯老，指著蘇明澈跟花白頭發老爺爺說，“李叔，你看他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是腦子好使啊。”蘇明澈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那您是同意教我們了嗎？”秦舒狡猾地笑：“彆偷換概念啊，知道你鬼著呢。我說的是喜歡你小子，可不代表答應教他們仨。畢竟，你一看就不會跆拳道。”蘇明澈朝三人遞過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秦舒的目光在剩下的三人中轉了轉，然後衝著魏禾優一仰頭：“小子，你去一邊吧。剩下的兩個小姑娘，要逐個和我的小徒弟打。”他衝身後的大宅子喊了一句，“徒弟，出來吧。”從大門口走出來的人，竟然是……沈清喬！葉梓顏和林桑染的心都顫了顫。這可是蟬聯兩屆省級冠軍，全國大賽第三名的跆拳道的冰雪公主啊！尤其是林桑染，看到對手是沈清喬，當時就有點打怵。上學期她第一次和沈清喬交手，上去不到10分鐘，就被對方打敗了。葉梓顏雖然沒和沈清喬直接交手過，但是也看過她好多場比賽，深知這是個實力恐怖的人。沈清喬表情還是淡淡的，和蘇明澈站在一起，表情倒是神同步。“你倆誰先來？”秦舒問。林桑染心想，反正總也是要輸的，不如拚一把！於是立刻道：“我先來。”“爽快！”秦舒安排人帶林桑染和沈清喬去換跆拳道服。魏禾優已經走到了蘇明澈身邊：“我有點擔心，沈清喬那段位，我和她打還有勝算。林桑染很難。”“總是要碰上的。”蘇明澈說。“這場算你贏，”魏禾優坦然道，“多虧了你，才贏得了機會。”“不能算。”蘇明澈看他一眼，“我說了不算，我隻是打開了一個契機的口子。”雙方默默不語地觀戰。兩位白衣少女穿著護具，一個短發一個馬尾，麵對麵站著。林桑染也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她臨上場前，蘇明澈告訴她不要泄露自己的內心。如果一直試探，勢必會出於被動狀態。林桑染墊步試探著，心思似乎卻被沈清喬看穿，她經常率先出擊，一個旋身提膝躍起，直擊林桑染的頭！林桑染趕緊後退。沈清喬動作太快，林桑染幾乎都沒看清她是如何躍起的。“這就是單腿旋風踢。”沈清喬輕聲細語道，然後衝林桑染一招手，“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林桑染沉住氣，儘量不受她的挑釁。緊握雙拳一個右橫踢直擊對方的胸口！本來這種踢前胸的招式，對方會無力還擊。沈清喬橫臂格擋。林桑染反應能力倒是超強，踢到半路的腿風驟然改變了方向，一個腳尖上揚，變成了一個上勾踢。沈清喬被重重踢中了腦袋，林桑染一舉奪下2分。這一記腿法似乎讓沈清喬臉上有了點表情，她清澈的眼神忽然變得有神了起來。她要認真了。林桑染一看她眼神變了，頓時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出前踢試探，並且絲毫不戀戰，每次出腿後都迅速收腿。沈清喬卻被激怒了，在林桑染第三次要收腿的時候，忽然一擊左旋踢追踢過去。三連踢！林桑染躲開了第一腳，卻被第二腳擦到了胳膊，緊接著完全沒躲開第三腳，被重重踢中了胸口！林桑染連退好幾步，胸口微微發疼，想要緩一緩喘口氣。沈清喬下一個追踢又跟了過來。林桑染趕緊穩住心神，一聲大喝吼了出來：“哈——”她也不閃躲，一個側踢直直迎接沈清喬的腿法。兩條腿重重撞到一起，林桑染這次出腿的腿法更快，力度更大。沈清喬都招架不住皺了下眉。林桑染的力氣太大了！雙方各有優勢，林桑染雖然招數不如沈清喬懂得多，勝在力氣大；沈清喬力氣小些，但是身姿比林桑染靈活。雙方越戰越激烈，誰也不讓誰。沈清喬的腿風密如網織，幸運的是，儘管自這樣的狀況下，林桑染依然能夠見縫插針一般的回擊，偶爾還能踢中沈清喬幾次。秦舒倒是很淡定，認真地看著兩人的戰鬥。意料之中，林桑染再次敗給了沈清喬，不過林桑染已經能夠踢中沈清喬好幾次了，而且堅持了20多分鐘，這是讓林桑染感到有進步的地方。等到葉梓顏和沈清喬這一站，卻是不同的畫風。葉梓顏腿法很快，身姿比林桑染靈活，和沈清喬倒像是同一類型的對手。不過沈清喬對葉梓顏的壓製也很明顯，葉梓顏的腿風和沈清喬一比，明顯處於下風。“慢！”沈清喬踢中了葉梓顏一腳。“還是慢！”第二腳。“你不如她底盤穩。”第三腳。沈清喬那聽起來輕飄飄的話語，卻像幾座大山壓得葉梓顏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最後一句，她又輸給林桑染了嗎？！葉梓顏屏住呼吸，忽然出腿，腿風陣陣直踢沈清喬的脖頸，沈清喬一歪頭，用胳膊擋住了。不進攻就是坐以待斃，但不能莽撞！葉梓顏不敢鬆懈，一盒騰身橫踢，就見沈清喬身形一晃，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身影疾如閃電，一個旋身下劈劈中了葉梓顏的頭頂！葉梓顏眼睜睜看著沈清喬的腿衝著自己頭頂過來，卻根本躲不開。隻覺得腦袋一陣轟鳴，葉梓顏轟然倒地，沈清喬贏了。“李叔，派人把這小姑娘扶到一邊休息下。”秦舒指揮著，眼珠一錯看著林桑染，“你倆都輸了。”林桑染的肩膀落了下去，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但也不酸白來。“底子還是不錯的。你的基礎比暈倒那個丫頭好一些，但是腿法還是不夠快，太慢！比賽的時候，是要把全部力量傾注在出腿的刹那的。如果不夠快，不管你有多大的力氣，對手快你一步將你打倒。”秦舒指點她。“謝謝您的指點！”林桑染恭敬道。秦舒又扭頭看沈清喬：“小徒兒啊，你犯了個錯。”秦舒還是笑嘻嘻的，但是能聽出來他語氣不一樣，“不要輕敵，我告訴過你吧。”沈清喬低下了頭：“知道了師父。”秦舒笑著點點頭，笑麵虎似的毫不客氣道：“好，50組腿法練習，去吧。”他扭頭問旁邊的蘇明澈：“你猜我會拒絕收他們為徒嗎？如果你猜中了，我就教他們。”說完秦舒起身走了。葉梓顏休息了一會，此時好了不少，和林桑染一起湊了過來：“我怎麼沒聽懂，秦前輩到底答沒答應教我們啊！”“答應了。”蘇明澈笑了。“啥時候？你不是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嗎？”林桑染一頭霧水。蘇明澈不緊不慢地解釋：“秦前輩說我猜對了他才會教你們。我如果猜會拒絕，他如果說我猜錯了，那就說明他原本不會拒絕；同理，如果我猜會拒絕，他說我猜對了，那他就得教你們了。無論如何，都會教你們。”“太好了！”林桑染和葉梓顏歡呼著抱到了一起，然後又彆扭地躲開了。“可是我們都沒打贏沈清喬啊！”葉梓顏好奇地問，“秦前輩這麼好，網開一麵同意了？”“他隻是說讓你和林桑染逐一和沈清喬對打，可沒說必須要打贏。”魏禾優解釋道。“你們玩文字的，真是可怕。”林桑染撇撇嘴，“不過同意了就好了哈哈哈！”“彆高興太早，秦前輩比你想象中要嚴格，做好心理準備。”魏禾優拍拍兩個女生的肩膀。也是沒辦法的事，林桑染想。花白頭發的管家李叔已經走了出來：“辛苦了，秦先生請你們每周六來訓練一次。”“好的。”林桑染和葉梓顏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