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李慕沉打完電話回來,寧梓夕已經不在沙發上。客廳電視沒關,李慕沉走到茶幾邊拿遙控器關了電視,接著又關了客廳燈去了臥室。寧梓夕已經睡了,小腦袋埋在空調被子裡,室內溫度21度,把溫度調到26度,李慕沉掀被子要到床上。寧梓夕忽然坐起來,炸毛的貓一樣。“誰讓你動空調的,我熱行不行!”李慕沉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過,他不動聲色的打量她,目光沉穩冷靜,跟寧梓夕對視半天,他開口就說了一句話:“彆鬨,趕緊睡。”李慕沉把床頭燈關了,屋裡瞬間黑暗下來,寧梓夕生氣的剛想發作,被一隻手臂摟住腰按壓到溫熱的胸膛上,李慕沉扯過被子蓋住兩人。寧梓夕聞著李慕沉身上的味道,熟悉的感覺悸動著心口,眼眶一陣發酸發熱,她抿著唇,一動不動的埋在李慕沉懷裡。直到頭頂傳來一聲輕歎,一隻手捏住寧梓夕下巴,李慕沉低頭含住她的唇。寧梓夕掙紮,李慕沉用力的親她。懷裡的人徹底老實服軟下來,李慕沉才滿意的放開,他剛打算做些彆的,床頭櫃上手機響了幾聲消息提示音。聽設置音,就知道不是寧梓夕的手機。李慕沉沒去管,壓著寧梓夕唇舌激烈的糾纏一會兒,才鬆開人去看消息。是方淺發來的,李慕沉靜靜看著文字,看完並沒回複。他熄滅屏幕。李慕沉又躺回去,重新把寧梓夕摟懷裡,剛才以為是隊裡有什麼事,結果這麼一打擾,剛才熱情的興致也就沒了。寧梓夕察覺到李慕沉的安靜,她也不彆扭,仰頭問他:“是不是方淺給你發的?”“嗯。”李慕沉否認,“彆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方淺生病住院了,她沒人照顧。梓夕,我不會做傷害婚姻的事。不要跟我鬨彆扭。”“誰彆扭了。”寧梓夕悶悶的辯解。“嗯。”“老公。”“嗯。”寧梓夕想問李慕沉,是不是他還愛著方淺,心裡放不下方淺,可知道自己問出來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她什麼都不問了。更深的往李慕沉懷裡鑽過去,像小刺蝟一樣趴在李慕沉胸口,她氣不過仰頭咬一下李慕沉下巴,李慕沉沒反應,寧梓夕不甘心的又湊上去咬一口,聽到低吟一聲,忽然就被李慕沉翻身壓住。“既然這麼彆扭鬨騰,老公疼疼你。”哼,誰怕誰。李慕沉的吻勢就像他的人,冷硬激烈,而寧梓夕化成了小刺蝟,死活都要壓上風,想強勢一回,不能總被吃的死死的翻不了身。結果,該戰敗還是戰敗,起初李慕沉由著,縱容她鬨,沒多久就開始狠收拾她了。告訴她什麼才叫做真暴君。李慕沉狠起來,寧梓夕想哭都不敢。一場體力活下來,寧梓夕早已經累的睜不開眼趴在被子上昏睡過去。李慕沉穿好衣服下床,拿手機離開臥室。他打給李慕深,那頭很快接了。“還沒睡?找我有事。”李慕沉不多廢話:“方淺心口疼,人不怎麼舒服,我擔心她有事,你沒事的話去看看她,我怕她的情況會隨時發作。”李慕深:“這麼擔心,你自己怎麼不親自去?”“你少廢話。”李慕沉音線清淡。李慕深似乎硒笑一聲,啪的一聲打火機點煙,沉默了會兒,語氣透笑:“慕沉,兩年多沒碰女人怎麼突然就忍不住了?那個女人滋味到底多好,讓你心愛的方淺都不要了也要選擇跟她在一起。怎麼,現在被纏住脫不開身?還不是你自己作……非要束縛住手腳。”“李慕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這種話。你知道我脾氣。”“真就這麼維護寧梓夕?”“她是我老婆。”李慕沉臉色淡漠的掛了電話。他站在陽台上沒動,眉目比室內的冷氣都涼,整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種厲冷。李慕沉不知道的是,在他剛剛水深火熱的深度疼愛寧梓夕的時候,方淺在家裡因久久等不到他的回應而痛心到流淚,摔了一地東西。————程父來醫院的時候,王舒馨剛走沒多久,寧國慶還躺在病床上。出差回來,一聽程淮北說寧父因病住院了,立馬叫司機開車過來。兩個老朋友在病房裡聊沒多久,話題輕易的就轉到了子女身上。作為當爹的,程父自然知道自己兒子內心裡的深沉心思。他不是不懂,隻是裝作看不見。後來也明確警告過提醒過,可是看到程淮北一副精神頹暗的模樣,他又生氣怒其不爭。程淮北對寧梓夕的感情,這麼多年始終沒有變過。六年了,本以為出國後再回來會對寧梓夕的執著淡一點,感情會有所收斂。結果呢,給他安排的相親沒有一個結果,程淮北拒絕了不少條件優越的女人。他的心,還落在寧梓夕身上。但寧梓夕……程父歎口氣,他不是覺得寧梓夕這個人不好,而是不喜歡寧家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並不希望程家娶這麼一個不怎麼理想的兒媳婦。但寧國慶卻開了口,撮合程淮北和寧梓夕。“老程啊,淮北我是越來越滿意了。我知道淮北這麼多年心都還在我們小夕身上,我也能看出這丫頭對淮北的心思。我這個女兒啊,從於熙離開後,恨我恨了這麼多年,我這個當爸爸的也沒怎麼好好關心過她。我就隻希望,能有個真心愛她的人疼她照顧她,我就放心了。”程父點點頭,沒說話。寧國慶哪能不明白程父心思,他又提到了一些事情,程父聽後臉色難看下來。最後,點頭答應。“我安排一下吧。過幾天也能出院了。”在寧國慶和程父的安排下,程淮北和寧梓夕在彼此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在五星級錦瑟陽光酒店裡見了麵。酒店是寧國慶特意選的,他知道寧梓夕肯定是不會去寧家的,所以專門約了程父到酒店方便談事情。寧梓夕一進門,就愣住了。什麼情況?為什麼還有程叔叔?“小夕來了?快進來坐,讓程叔叔看看。”程父笑容和藹的打招呼。寧梓夕走過去禮貌的微微一笑:“程叔叔,好久沒沒見您了!程叔叔,您怎麼又帥了?”這個丫頭的嘴啊……誰說不會說話來著。程父爽朗的笑起來。程淮北是後來到的,他進來時看到眼前的一幕明顯是一愣,很快就心裡明白了怎麼回事,他不動聲色的走進來,把西裝外套放到沙發上,單手解開領口一顆襯衫扣子。“淮北哥,你來了。”“嗯。”程淮北動作親昵的揉揉寧梓夕頭發,沒說話,看她一眼後走到寧父旁邊跟他交談。吃飯時,大家也是聊些題外話,偶爾談些公司生意上的時。寧梓夕低著頭吃東西,她不太懂男人商業應酬,也對他們交談的內容沒多大興趣聽。隻是,寧梓夕不明白的是,談生意就談生意,為什麼寧國慶一定要求她得過來呢?就好像跟相親似的。等等……相親?被自己心裡的想法驚悚一下,寧梓夕驀地抬頭去看程淮北,他正側頭聽著寧父說話,側臉線條英俊帥氣,似乎注意到寧梓夕目光,下一秒程淮北轉頭,視線落在寧梓夕的臉上。程淮北眼神溫柔的輕輕彎唇微微笑下,又扭頭繼續說話。寧梓夕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奇怪又彆扭的感覺令她坐立難安,又隨便吃了幾口,正準備起身找理由離開,聽到程父問過來:“小夕,最近工作怎麼樣,還好嗎?”寧梓夕點頭。程淮北拉開椅子坐過來,他人在寧梓夕右邊座位上,伸手給她倒了一杯果汁,然後盯著她的臉,柔聲問:“臉這麼紅,是不是溫度高了?”“沒,可能吃飯燙的。”程淮北沒說什麼,他目光凝視著寧梓夕。無意中看到她右嘴角上沾了一個黑黑的小東西,像是黑芝麻什麼的,他靠過來動作輕柔的用紙巾將東西擦掉。“……淮北哥,我自己來。”“彆動,嘴邊都是油。”近距離的接觸寧梓夕有些不自在,眼睛不自覺的眨啊眨,長長的睫毛上下抖動,晃得程淮北心神一軟。恰好兩人親密的舉動被談話的兩個長輩看見,兩個人不由得相視一笑。“小夕啊,你覺得我們家淮北怎麼樣?”寧梓夕看著笑意深厚的程父,帶著笑意看著程淮北,“嗯,他很好的,特彆的好。”“特彆的好是多好?”寧梓夕正想著怎麼回答,聽到寧國慶說:“你的淮北哥這麼好,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寧梓夕沒多想,點點頭,對,就是很好啊,從小就對她特彆好,就像一直嗬護保護她的親哥哥一樣,從來不強迫她做什麼。“我當然喜歡淮北哥,他很好,值得人任何人喜歡。”寧梓夕對程淮北自然而言甜甜一笑,小臉上動人有種蠱惑人心的美。“嗯。我知道!”程淮北伸手揉揉寧梓夕腦袋,寵溺的看著她,滿眼溫柔。隻是他心裡卻再也清楚不過,她喜歡他,與愛情沒半點關係。“小夕啊,這樣,你看要不要考慮一下,做我們程家的媳婦?”程家的媳婦?寧梓夕一愣。剛開始打招呼的時候,她隻以為程叔叔是隨意的那麼一句玩笑話罷了,她沒在意。可是,當他再次以很認真的語氣跟她重複這句話時,她整個人有點傻了。果然,這場飯局是他們有意撮合她和程淮北。相親啊!看到寧梓夕不自在的臉,陸程淮北輕聲安慰:“爸,你彆嚇她,夕夕,我爸跟你開玩笑,你彆當真。”“我說的是真的,沒開玩笑!”“爸,夕夕有喜歡的人。”程淮北解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人總得要向前看,夕夕啊,爸爸也覺得淮北非常適合你。”寧國慶以為她還忘不掉周譯。“爸,我和淮北哥隻是朋友,我們……”寧梓夕解釋,卻被寧國慶打斷。“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一見鐘情,很多都是從朋友發展到愛情的。小夕,爸爸一直都覺得淮北不錯,你們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