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沉回李家一趟。越野車剛停穩,就見柳藍月從屋裡出來。預想之中一陣數落,不出意料是馬雨薇告狀了。李慕沉疲憊的掐掐眉心,沉默的聽著數落。長腿跨進門,又到沙發邊,將車鑰匙往茶幾上一扔,隨手拿了個橘子還沒剝,就被人打掉了。“還知道吃!你想氣死我。那姑娘多好,你是哪兒不滿意?”柳藍月指著兒子,生氣問。“至於動這麼大肝火嗎?大夏天的,養好心情皮膚才好。”“就你心大!你說,那姑娘哪不好?”“我不喜歡。”話這麼說了,還怎麼接?柳藍月氣結。李慕沉認真交代:“媽,彆再安排相親了。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聞言,柳藍月不高興了,踢開了旁邊的拉布拉多,看著兒子:“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等方淺那丫頭?”話落,李慕沉目光微滯。哼,就知道他還沒忘那丫頭!這都有兩年了吧。說白了,是李慕沉還放不下。“慕沉你說你何必——”柳藍月歎氣。兩年裡,李慕沉始終不接受任何女人,不跟任何人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就說顧淼,不說多溫柔漂亮了,她有多在意李慕沉,無論李慕沉對她態度怎樣好與壞,她都不委屈。還一如既往對李慕沉關心維護,可惜李慕沉,他根本就不動心。————不緊不慢,過了兩星期,寧梓夕手也好很多。辦公室開了空調冷氣十足,無意中注意到了桌旁的日曆,寧梓夕的目光變的空洞起來。“寧秘書,這次會議報告你先過目下。”同事把資料遞過來。盯著寧梓夕精致的臉,同事開口問:“寧秘書,你還好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寧梓夕笑笑,“最近不是接了一個大客戶單子嗎?策劃部先做著,整套方案設計實施下來,都有秦總負責。我最近幾天請假。”“好。”同事點頭。人走後,桌上的電話響起,看了一眼來電,寧梓夕有些猶豫。“小夕啊,在忙嗎?”“嗯。”“爸爸今天生日,記得回來。”“嗯。”一個問,一個答,典型的父女兩對話。不多說一個字,感情冷的像冰塊。寧國平無奈之餘,隻剩下無可奈何的歎息。解決完手中的事,寧梓夕出來已經十點半了,打了車直接趕往寧家。金嫂把寧梓夕迎進門,一進客廳就看到了周譯跟寧思琪,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坐沙發上說悄悄話,寧思琪還嬌聲錘了周譯胸口一下。周譯看到寧梓夕笑容收了下。寧思琪見狀,不待見的拉著周譯上樓:“是不是吃壞東西了,我肚子不太舒服,譯哥哥,你陪我上樓一趟吧。”周譯順從:“好。”寧梓夕扭過頭不看這兩人,聽到寧國慶叫她,抬腿直接去了書房。樓梯拐角處,周譯看著寧梓夕纖細的背影,微微愣神。寧思琪掐他:“看什麼看!”周譯笑笑,摟緊了寧思琪細腰上樓。書房裡和寧國慶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說了些客套話,寧梓夕便借口肚子餓去了廚房。向來不是爭就是吵,真要相處,寧梓夕無所適從,隻想要逃。人偽裝慣了,漸漸就適應偽裝,回不到原來。“小夕,你怎麼來廚房了呀,阿姨不用你幫忙的,小心裙子弄臟了吆!”金嫂看寧梓夕要幫忙洗菜,忙製止。“沒事的。”“手好些了嗎?”金嫂問。寧梓夕點點頭,看著自己的手,莫名的想起了那晚送他回家的男人。他叫李慕沉。等開飯,一大家子圍著餐桌很熱鬨,有說有笑的。除了周譯,王舒馨的弟弟一家也過來了。寧梓夕不愛熱鬨,人多的地方也很少說話,除了必要的回答應聲,基本上她就不張口。飯桌上慶祝聲此起彼伏,笑聲不斷。寧梓夕置身事外,嘴上吃著東西,心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直到都跟寧國慶敬酒說了祝壽好聽話,剩寧梓夕一個坐著不動,人沒反應。王舒馨扭頭看著低頭淡定吃飯的寧梓夕,一臉不悅的指責:“梓夕啊,你怎麼不給你爸勁酒?這個時候還擺什麼臉色?”“沉默給誰看啊,就你一個人掃興。”寧思琪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哄老爸去了。寧梓夕正要開口,一旁的王天齊看著她說話:“梓夕啊,琪琪都帶男朋友回來了,你這個當姐姐的什麼時候給你爸爸夜帶個女婿回家呀?”寧梓夕紅唇輕啟:“你這麼問,是關心我還是想看我笑話呢?”“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王天齊不高興了。“舅舅,有什麼生氣的?梓夕剛剛從失戀中走出,哪能那麼快就找下家。”寧思琪邊解釋往周譯碗裡夾肉,衝他甜笑。“梓夕,你舅舅認識的有好幾個富家子弟,人帥也多金,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王天齊的老婆打趣著。“謝謝,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寧梓夕一臉的疏離。“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冷血,不領情啊?大家都關心你好嗎?”王舒馨看不下去了,覺得有她在,總破壞了融洽的氣氛。“我領不領情,關你這個女人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寧梓夕美目裡帶著不屑,反問著王舒馨。“寧家怎麼會有你這麼沒禮貌沒教養的女兒。”王舒馨克製著脾氣,聲音裡已經顯露了極度的不滿。寧梓夕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譏諷:“那你覺得寧家該有什麼樣的女兒?搶彆人男人的女兒?還是會不擇手段的女兒?”話落,寧思琪猛地抬頭,憤憤的盯著寧梓夕。而寧梓夕的視線卻落在周譯身上。“寧梓夕你說誰呢?你把嘴巴放乾淨點!”王舒馨聽出了她在說誰,有些惱怒。“我說錯了嗎?問問你的女兒,她爬上周譯床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乾淨呢?”寧梓夕握著手指,用冰冷的笑意掩飾疼痛。“不像話!”寧國慶突然惱了,“梓夕,你乾什麼?我讓你回來是吃飯的,不是來吵架揭短的!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除了攻擊性和冷淡疏離,寧國平看不出寧梓夕現在有半點溫柔討喜的樣子。“我本就不該來。”寧梓夕笑了笑,起身拉開椅子就要走。“老寧啊,這丫頭脾氣怎麼這麼壞。”王舒馨不滿嘟囔。“爸,她怎麼可以那麼說我和周譯,好像我們多見不得人似的!”寧思琪委屈說。而周譯看著寧梓夕,沉默不語。“你給我站住!”寧國慶站起來,大步走到寧梓夕麵前,有些生氣強調:“你看看現在的你,你看看思琪,你跟她比比——”“比比我有多差勁是嗎?”寧梓夕笑,抬眼看著他,“爸,搶彆人的男人,這種作為你似乎很讚成很支持……”“住嘴!這是你當姐姐該說的話嗎?你妹妹的聲譽是你當姐姐該誣陷的?”寧國慶氣不打一處來。“妹妹?”寧梓夕嘴角嘲諷一笑,“我媽媽到臨死前都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我什麼時候有妹妹了?”“你!”寧國慶揚手就打。寧梓夕心寒了,倔強如她,她不會躲,更不會阻止,就睜眼睛固執的等那個巴掌落下。打吧,打了就心死了!倔強的眼神讓寧國慶想到於熙,簡直如出一轍。最終巴掌沒有落下來,但是寧梓夕的眼淚卻掉了下來。他雖沒打到她,但是他揚手的一刹那,那個巴掌已經打到了她心裡。從小到大,挨打的人始終是她,無論對或錯,無論犯錯還是栽贓,寧國慶始終都不會站她這邊。寧梓夕抬手抹掉眼淚,轉身就走。這種爭吵,讓她很累。剛走出一步,就被拽回去。“翅膀再硬也彆忘你姓寧,我還是你爸!!”————“隊長,這是肖銘凱的資料,從銀行查到的流水賬戶上看,彙款的人叫王天齊。雨熙控股集團總部的市場總監。”接過資料,李慕沉翻了翻,隨後問:“雨熙集團總部是不是在旭日路?”“沒錯。”“現在去一趟。”褚林說行,走到前麵把車掉頭。想了一下思路,他分析說:“隊長,你覺不覺得奇怪?如果說肖銘凱是謀殺的話,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他是他殺。可是根據交警隊調取的視頻來看,那天晚上車速如此之快,明顯是酒精的作用。如果王天齊就是嫌疑人的話,他怎麼可能用自己的名字給對方打款,他就不怕暴露嗎?”“王天齊隻是彙過款,沒說他是嫌疑人。”“畢竟是筆巨款,偏偏是在出事之前,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褚林沉思。“問問不就知道了。”到了雨熙集團,褚林問了前台一個美女後,喜笑顏開的朝李慕沉走過來。“你是來工作還是來泡妞的?要不要我放你一天假約會?”“彆彆彆隊長!你沒看那姑娘長多水靈,順便聊聊天也不行?我問了,王天齊不在公司。”李慕沉看了看表,沉聲道:“周五,現在沒到中午,不在辦公室在哪兒?”“聽說董事長過生日,在給他姐夫祝壽呢。”李慕沉抬頭問:“不到七十,他祝什麼壽?”褚林搖搖頭:“我哪兒知道。要不,直接去寧家彆墅找人吧。我看也彆拖。要不,我們現在……”話未落,李慕沉已經拉開車門進車裡。“……你比我還急。”褚林自言自語,趕緊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