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白夜誡9(1 / 1)

十八誡 白夜無眠 1596 字 3天前

“除了張燕妮外,還有王明。”薑尚宇拿過手機,翻開了聊天軟件,“王明的手機裡並沒有這些記錄,顯然是他刪除了,今年開春,田宇曾請王明裝修過自己的房子,一切用料費用全部都是由王明出的錢,這是王明追債的信息,田宇搪塞了回去,至於說什麼時候還錢,並沒有明說。”白霧分析說:“王明應該是害怕被我們定義為跟田宇有利益糾紛,所以為了減低嫌疑,才把信息刪除了,他卻不知道,這樣做更像是欲蓋彌彰,隻會適得其反。”薑尚宇點了點頭說:“除了張燕妮,王明,就是張建軍了,基本上和張建軍說的一致,不過這裡麵還有一條至關重要的證據,我找回了手機的搜索記錄,裡麵有幾條很可疑,首先是田宇在搜索有關抑鬱症的信息,其次是幾個名,我懷疑田宇在暗中觀察張信。”白霧聞言蹙眉,“一天,你搜一下這個。”尤一天依言,看著搜索結果說:“這是一本完結的靈異,可是已經下架了。”“搜這本,應該是張信正在連載的一本。”尤一天輸入書名,結果卻沒有找到。薑尚宇說:“我搜過了,這本書需要用專門的器才能看,我已經找到了,這是張信正在寫的一本懸疑偵探,我重點看了一眼的評論區,有一個匿名用戶曝光了張信所有個人信息,除家庭住址聯係電話外,還曝光張信有重度抑鬱症以及張信的性取向問題,我懷疑這很有可能就是田宇做的。”“性取向?”尤一天吃驚的看著薑尚宇,薑尚宇說:“評論說張信是無性戀者,加之重度抑鬱症,話鋒的矛頭就是說,張信是一個心理變態,那條評論下麵有上千的留言,幾乎全部都是在問是不是真的,還有一些則是在評論區對張信進行人身攻擊。”“看樣子是他了。”白霧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引來了二人不解的目光,白霧說:“我查看了殯儀館所有的監控,有一個監控拍到了凶手的體態,凶手有一米八左右,體型很瘦,可以把範圍縮小到張信和王明。”尤一天問:“那為什麼肯定是張信?”白霧拿起了薑尚宇的手機,打開了器,點開了張信的書的最後一章,“殯儀館的冤魂,這是這章的標題。田宇案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凶手不是過激殺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案,最顯著的一點,也是最能說明凶手是張信的證據就是,凶手選擇在暴雨天動手,這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隻有接觸過刑偵犯罪的人才會知道,暴雨天殺人能最大限度的破壞現場。”“會不會是湊巧?”尤一天說。“凶手穿了雨衣和雨靴,並且還有特製凶器,很顯然是早有預謀。”白霧的腦海裡閃過了張信的麵孔,“現在唯一困難的就是讓張信認罪,雖然他有動機,可是現有證據隻是指向了他,他如果一口咬定不是他殺的,還是不能就這樣確認是他做的。”薑尚宇托著下巴,沉聲說:“屍體上應該有他的DNA,等路通了,警察來了,這個問題應該很好解決。”白霧三人之所以在調查這個案子時如此大費周章,完全受限於技術手段,他們隻能利用眼前的線索進行推理,而警方卻可以利用技術手段從物證上確定凶手身份,這也是為什麼這件案子這麼費時的緣故。“現在看來也隻能這樣了,以防打草驚蛇,對外暫時宣布沒有找到真凶吧。”白霧想來想去,隻有這個權宜之策了,先安撫住人心,同時降低張信的疑慮,等警方趕來後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大雨一直下到五點,傍晚時候天空中還有陰雲沒有散去,西邊卻出了太陽,陰沉了好幾天的丘山終於迎來了陽光,可惜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警方有再次確定凶殺案,而且說明會儘快趕過來。晚飯的時候大家夥一起在大廳吃的,白霧特地讓薑尚宇跟張家人一起,安撫張家人的情緒,比較意外的是,張信居然主動到找上了白霧和尤一天,這個不喜言辭的男生不僅找上了他們,還跟他們說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話。“這裡死過人,在殯儀館之前。這裡的陰氣很重,有冤魂飄蕩在這裡無法輪回。”張信的開場白非常詭異,白霧和尤一天沒有搭話,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這裡三麵環山,中間低陷,就好像一座墳墓一樣,三座大山就是墓壁,缺口就是明堂,你知道這在陰地風水中叫什麼嗎?死水環陰地!”白霧知道張信之前寫靈異,卻沒想到居然還懂得看風水,想來是為了更具有真實性,所以才研究了一些,但是白霧並不迷信這樣,他更好奇張信為什麼要說這些。張信也不管白霧反應如何,自顧自的說:“殯儀館看似坐東朝西,正對鬼門,其實殯儀館的方位並不正,四麵對四角,大門對西南,你知道這叫什麼嗎?角煞對穿局,西南位是坤位,你敢在這裡開殯儀館,難道你就不怕詐屍或者鬨鬼嗎?”尤一天放下筷子,平靜的看著張信說:“我確實看到了鬼,卻是心中有鬼,就住在你心裡。”張信突然湊上前,說:“我知道你們已經查出是我殺的人,其實我還有更加完美的計劃,把一切罪證全部銷毀。”白霧的臉色變了變,張信的話絕對不是大放厥詞,他既然知道焚屍爐後麵有暗門,他完全可以把兩具屍體和所有罪證全部放在焚屍爐裡,隻需要一把火燒了就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可他卻沒那麼做。“你故意留下證據,你想進監獄?”這是唯一的解釋,白霧這樣想。張信忽然笑了,笑的有些猙獰,“你不覺得那裡更有意思嗎?裡麵的人被判定有罪,搶劫,殺人,貪汙受賄,不法交易,你不覺得除去那些原始衝動犯罪的犯人,其它人都是極度聰明的人嗎?”“聰明嗎?在我看來是極度的愚蠢,他們挑戰權威,無視法律,踐踏道德,罔顧人倫,你所謂的聰明不過是一群敗給欲望的瘋子。”張信笑臉一僵,轉動輪椅,把白霧轉向了自己,盯著白霧的眼睛,“你瞧不起這些人?是了,你瞧不起他們,因為你心裡是無底深淵,他們都是小鬼,而你是魔,我能看到你心中的陰暗,但是卻看不穿內心深處比陰暗更恐怖的東西,你比任何人都可怕。”白霧依舊平淡,古井無波的說:“你真的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嗎?是比你殺人還要恐怖?”張信後退了一步,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似的,搖頭說:“不,殺人並不恐怖,你,你才是最恐怖的,可怕,你太可怕了……”張信自言自語,仿佛真的受到驚嚇一般,搖著頭不斷後退。白霧有些無奈,轉動輪椅緩緩離開,不可否認,張信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可就是太聰明了所以才鑽了牛角尖,如果寫作是張信的夢,田宇就是破碎了夢的人。在白霧看來,張信寫作一開始隻是為了得到認同,一個缺乏自信缺乏安全感的人,彆人對他的認可和讚許遠勝過金錢。但是漸漸的,張信的目標發生了偏移,慢慢的變成了虛榮心,成名,才是張信真正的美夢。一朝夢醒,跌入穀底,巨大的反差衝垮了張信所有的信念,從而導致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罪惡的極端。田宇的死是張信一手策劃的,也許就是在他寫作時突發的一個靈感,然後就開始精心謀劃,挑選一個雨天,在合適的時機下手,然後布置好早就規劃好的現場,特意留下來證據,為的就是把自己送進監獄。毫無疑問,張信已經徹底瘋了,不僅計劃是瘋狂的,他的出發點本身就是瘋魔的。晚上九點,警察終於趕來,在尤一天和薑尚宇的協同下,將張家六個人以嫌疑人的身份帶走了,當然也少不了對其他人進行錄口供。在張信被警察帶著即將離開殯儀館的大門時,他突然停了下來,扭頭衝著尤一天詭異一笑說:“停屍間裡的尤軍是你父親吧?”尤一天被問的一頭霧水,張信突如其來的問話,尤一天完全不懂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的?”“他會來找你的。”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徹底把尤一天搞糊塗了,要小心什麼?誰會找尤一天?張信像是在故作神秘,結合之前的表現,總結下來,尤一天對張信的評價隻有兩個字,詭異。警察走後,員工也有陸續回家的,白霧大致安頓好後便回了房間,他的房間402。即便屋裡布置了一應家具,可是還是感覺空蕩蕩的,如果是用張信的話說,屋裡缺了點人氣。白霧回到了書房,書房的空間最小,卻是白霧最喜歡呆的地方,外麵的客廳雖大,他卻一分鐘也不想停留,每次回到房間幾乎都是直徑走進書房。從抽屜裡麵取出一個黑色的筆記本,白霧開始記錄,他在紙上這樣寫道:連綿陰雨終於停歇,短暫的光明過後又是漫漫長夜,不知道下一個黎明還要等多久,濕悶的一天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反而讓這一天變得不那麼煩悶,如果他真的毀屍滅跡了,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做的的情況下,還真有心結交一下,他似乎真的看到了,比殺人更恐怖的東西,無儘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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