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祭(1 / 1)

十八誡 白夜無眠 1312 字 3天前

金彥提前出獄,比既定的日子提前了一個星期,走出監獄的大門,身上穿著的還是五年前的那件黑色大衣,剪掉長發,添了傷疤,他的眼睛顯得混濁,眼皮乏力的耷拉著,看上去似乎沒什麼精神,臉上的滄桑讓曾經的美少年變成了陰翳的大叔,那份孤冷的氣息更濃了。陰雲籠罩在丘山的空中,這是丘山的第二場雪,銀裝素裹,整個世界都很安靜。無痕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足跡,金彥孤身一人。出了雜貨店,金彥緊了緊衣領,拆開新買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支香煙,打火機啪嗒一聲,橘色的火焰傳出了微弱的暖意。深吸了一口,沉了沉,一團煙霧從金彥的嘴裡吐出,分不清呼出的是氣還是煙。一輛黑色的大眾停在了金彥身前,車門打開,李載賢從駕駛位下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我去接你。”金彥微笑說:“那裡不是什麼好地方,還是來這裡見麵比較好。”看著金彥的樣子,李載賢心中不忍,“沒告訴金在賢嗎?”金彥點頭,“人多了太張揚,出獄而已,不是什麼光鮮的事。”李載賢為金彥打開車門,金彥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攆了攆,這才上車。“先吃飯吧,我在西餐廳訂了位置。”李載賢說。金彥看向窗外,在搜索著什麼,“先找個花店,我想買束花。”李載賢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沒有詢問。天堂公墓。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哪怕披上白色的雪衣依舊掩蓋不了死亡的氣息。看著墓碑上秦律的相片,金彥將花放下,半蹲著點了一支煙,倒立在碑前的石階上。“知道你不抽煙,來的匆忙什麼也沒拿。”金彥自言自語的說完,起身對著墓碑鞠躬祭拜。跟秦律有很多話想說,但金彥隻說了這麼一句,反正早晚都要再見麵,等到了下麵再說吧。李載賢立在一旁,“他就是秦律嗎?那個把你送進監獄的人?”“不是他把我送進去的,是我自己進去的。”金彥的話有些高深莫測,李載賢不理解的問:“你為什麼要進去?那些關心你的人會很傷心你不知道嗎?”金彥轉過身來,看著李載賢急切的樣子,“你的念想還沒斷嗎?”李載賢愣了一下,默然低下了頭。“此生心悅君不悔,日思夜想君不知”,這是李載賢寫的書裡的一句話,他的筆名叫白月光。金彥無可奈何的拍了拍李載賢的肩膀,沒有說話,離開了。李載賢自幼性格懦弱,兒時經常被人欺辱,直到遇見了金彥,金彥幫他打跑那些壞家夥,從那時候起金彥便是李載賢唯一的朋友,之後金彥搬到了彆處,李載賢便再無朋友,他的養父母去世後,李載賢便和奶奶生活,直到數年之後,二人在一家書店偶遇,時隔了近十年,李載賢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金彥,那時的金彥還在上大學,一襲長發膚若凝脂,誤使李載賢產生了一種錯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若說和薑勝楠隻是做戲,那金彥到底有沒有愛的人?答案是肯定的,金彥隻對一個女生動過心,隻是那段感情實在太短暫,猶如曇花一現般便夭折了,他的女朋友死在他的懷裡,被歹徒一刀刺中了心臟,從那時候起金彥的心便上了鎖,今生隻愛一人,所愛之人離去,金彥便決定孤獨終老,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宿命。“具體說說事件的始末。”西餐廳裡,金彥一邊用刀叉切割著牛排,詢問起李載賢。李載賢放下刀叉,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講述道:“事情還是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一位筆名白月光的作者猶如彗星一般突然崛起,在韓國各大媒體迅速火了起來,名聲鵲起的李載賢突然接到了一份邀請函,邀請他參加首爾大名鼎鼎的樸氏集團的年會,樸氏集團是做地產生意的,在商圈裡無人不知,李載賢隻是一個剛剛出名的作家,被邀請參加這種大公司的年會,這讓他受寵若驚的同時也覺得莫名其妙。年會宴會上,樸氏集團的會長樸順治親自見了他,簡單聊了幾句後便開始詢問起李載賢的身世,李載賢在很小的時候被親生父母遺棄,是養父母和奶奶將他撫養長大,一番了解後,樸順治心下大喜,說李載賢是他的親生兒子,這種隻出現在中的爛俗梗就這樣降臨在李載賢的頭上。之後樸順治與李載賢做了親子鑒定,確認二人是父子關係,樸順治解釋了當年為什麼會遺棄李載賢,但李載賢還是不願原諒,於是至今仍然姓李。樸順治自知對李載賢有虧欠,便讓李載賢進樸氏工作,對方聲稱日後將會讓李載賢繼承公司。樸順治還有一個養子,是他戰友的兒子,名叫樸承光,樸承光是公司內的社長(總經理),在公司裡不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廣受好評。李載賢的到來,在公司裡掀起一輪繼承者的風波,公司從上到下都在議論,樸氏未來的繼承者會是誰,雖然大多數人都支持樸承光,但奈何李載賢才是樸順治的親生兒子。“一個月前,公司召開董事會,會議上,我父親公開宣布關於繼承者的事,我和樸承光若是有能力在下次投標案前給出最滿意的方案,誰就有最大可能成為他的接班人。我進公司不過兩年,能力根本比不上樸承光,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方案做好了,董事會上我父親對樸承光的方案非常滿意,也說了樸承光很有望做他的接班人,然而,就在當天晚上,樸承光就遭到了刺殺,歹徒下手非常狠毒,他險些喪命,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星期才蘇醒過來,可是沒過多久我父親也遭遇了刺殺,到現在還在醫院裡沒能蘇醒過來。”李載賢喝了一口紅酒,看著金彥說:“現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議論,說是我不滿父親的決定,買凶殺人,而且更可氣的是,那個凶手在重傷了我父親後就銷聲匿跡了,這就更加加重了人們對我的懷疑,就連這次來找你也被很多人盯著。”一盤牛排下肚,金彥又點了一份甜品,聽李載賢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金彥說:“從你方才講述的語氣裡不難聽出,你現在最懷疑的是樸承光,對嗎?”李載賢愣了一下,“他也是受害者,而且差點就死了……”金彥搖頭說:“你在講述的過程著重說了你和樸承光的競爭關係,很顯然,你真的把他當做了對手甚至是敵人,既然是敵對關係,那這個買凶的人也無非就是你們倆了,因為在繼承者這件事上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倆,既然不是你雇傭的凶手,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樸承光了,買凶刺殺自己然後嫁禍給自己的對手,這種伎倆實在太老套了。”李載賢想了想說:“所以你懷疑是樸承光嗎?”金彥叉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裡,邊吃邊說:“你也有嫌疑,不是嗎?”李載賢立即皺眉說:“你也懷疑是我?”金彥咽了嘴裡的食物,“為什麼不能懷疑?而且,就算真的是你,你都大老遠跑來了,我還是會幫你。”金彥忽然咧嘴一笑說:“就算是惡人我也能讓你變成好人,同理,我也能讓好人變成惡人。”李載賢眉頭皺的更緊,“金彥,你讓我覺得陌生,之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我一直都是這樣,如果你覺得我變了隻能說明你不了解我罷了。”金彥放下叉子,摸著肚子說:“恩,吃飽了,什麼時候的飛機?”“還有兩個小時。”金彥的話讓李載賢無法反駁,他的確不了解金彥。“我上車裡躺會兒,到機場了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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