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皇後在，殿內的歡聲笑語也是不曾斷過。逐漸的，大家當真是忘記了阿珞，唯有賢妃時不時會看一眼，眼神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來。直到燕子玉將從醉花樓的點心呈上來，分到了各位妃嬪手上，而元靈直接端著盤子就來喂太後。一時間大家對點心也是讚不絕口，趁著這個時候燕子玉就悄悄走到了阿珞的身邊。然後往她手中塞了個糕點，“彆擔心，早朝馬上就結束了，到時候溟王殿下會過來，再將你帶走，堅持！”原本還有些心煩意亂的阿珞頓時就安心下來，看樣子隻能等到那個時候了。燕子玉見阿珞點點頭，也是安心回到了太後的身邊，繼續逗著他們笑嗬嗬。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陣歡悅之中，迎來了公公的話。“蓮王殿下到！溟王殿下到！靖王殿下到！”眾人語停，紛紛望向了殿外，就看見元湛、元越和元漣穿著朝服款款走進來了。太後難得心情大好，笑眯了雙眼，“看樣子今日的慈禧宮倒是熱鬨的很啊。”他們三人的目光先是定格在阿珞的身上，然後才不約而同的跪下，“孫兒拜見皇祖母！”“都起來吧，子玉今日帶來了醉花樓的糕點，甚是不錯，你們也來嘗嘗吧。”太後攬攬手，兩個宮女就已經端著小碟子呈到了他們三人的手中。“今日早朝可還順利？”太後緩緩問來。元漣抿嘴一笑，“回皇祖母的話，一切都順利。”“嗯，最近你們父皇心情不是很好，哀家還真怕他有心結堵在心裡。”這時淑妃倒是轉移了話題，“說起來幾位殿下都是已經到了娶正妃的年紀了，怎麼不見幾位殿下的動靜？”“淑妃妹妹說笑了，連太子殿下都還未曾許配好太子妃，哪還輪得到他們幾個做弟弟的。”淑妃點頭，“倒是忘了這茬兒。”元越不喜歡甜食，他嘗了幾口就放下，這幕被賢妃看見了，她看向了元越，帶著長輩般的態度問候著，“靖王，千秋之夜在即，你的母妃可是準備要回宮了？”這番問話，也是引起了太後的注意，“全妃是為了哀家去廟裡吃齋念佛三個月，如今算算也該快結束了吧。”元越點頭，“母妃三日前就已經托人送信來，在千秋之夜之前她一定會回宮的。”“如此甚好，三個月未見全妃妹妹，本宮也是甚是想念。”此時的元湛餘眼掃過了身後的阿珞，他也是立即起身，“皇祖母，孫兒要去軍營處，就先行告退了。”“嗯，軍事不可耽誤，去吧。”“謝皇祖母。”說罷，元湛就望向了阿珞，帶著命令的口吻，“跟上！”語氣之中沒有帶點感情。阿珞隻知道終於可以離開，也是快速從旁邊走出來，“奴婢告退。”隨之，兩人前後就離開了。望著阿珞遠去的背影，元漣的目光深沉，他原本還想著機會與阿珞說話的呢。看樣子這段時間還是不能去尋她了。頓時眼神有些暗淡，元漣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小碟子，聽著他們說話出神。走出慈禧宮，無涯也是跟了上來。元湛走在前麵沒有說話，無涯看了眼，就先開口了，“阿珞姑娘，太後可有為難你？”“不曾，反而有點喜歡我。”走出慈禧宮後，阿珞才變得活潑起來，與在殿內安分守己的模樣截然不同。“若不是燕世子的人來稟告殿下，我們還真是不知道太後在這個時候會召你進宮。”無涯又說。“是皇後故意在太後耳邊提起我，所以才讓太後對我有所好奇，就派人召我進宮。”阿珞解釋。下一刻元湛就側臉看向阿珞，“皇後有沒有說你什麼？”阿珞點頭，“雖然說了什麼，但是這些話太後都不喜歡，最後也是惹得太後生氣。”“皇祖母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在旁嚼舌根，她不喜歡皇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說罷，元湛又是轉過頭去。皇宮內人多眼雜，元湛不能和阿珞太過交頭接耳。“方才在慈禧宮聽到他們說千秋之夜，這又是什麼？”阿珞是問無涯。“千秋之夜是曆代太後才有的宴席，但絕非是太後的壽宴。主要是為了功讚太後生下天子永享富貴。到時候整個天下都會拿著蠟燭為太後祈福，永享天年。”無涯解釋。阿珞聞言恍然大悟，難怪元靈他們說要送賀禮給太後。聊著聊著，他們就已經走出了宮門口，等上了馬車，離開宮門口後，元湛才變了表情，“像今日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幸好這一次皇後先走，父皇在禦書房和幾位大臣商議國事。”“你的意思若是皇上和皇後在一塊兒的話，我恐怕就沒那麼好運了。”阿珞反問。“伴君如伴虎。”元湛道。“今日皇後有意提起蓮王為何將我送進溟王府，還有前幾日與秋綾的事情，好在太後通情達理，沒被皇後三言兩語給繞進去了。”阿珞一想起方才的事情，還是有些後怕。“方才就我一人，還真是怕招架不住。”“你天不怕地不怕，會區區怕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的話？”元湛故作意外的反問。阿珞白了他一眼，“現在我可是一個侍女，人家是太後、皇後還有妃子啊。我能說什麼。”“嗬嗬。”元湛笑了兩聲，讓阿珞忍不住想要掐他。“你如今的確是備受關注，而且你在蓮王身邊待過，如今又在本王身邊，即便是他們不為難，也恐怕到時候會請你去喝茶吃飯套些話。”“你們這些富貴人當真是麻煩。”阿珞不經吐槽起來。元湛抿嘴笑著，整個人靠在了後背，仿佛是很累的樣子。見元湛如此，阿珞才開口尋問，“這些日子都見你早出晚歸，都在軍營處嗎？”就連問無水，她也總是支支吾吾避開話題。“軍營處的倉庫被盜了。”“丟失了什麼？”“十萬兵器。”“那皇上也知道嗎？”阿珞聽到這個數字也是很意外，換成銀子的話，可遠遠不止這個數字。如此龐大的數目，恐怕足以讓大臣們都重視。“嗯，父皇正在禦書房大發雷霆。”“那這件事算誰的責任？”阿珞擔心這個問題。但想想元湛安然無恙的坐在自己身邊，估計這件事情也不會殃及到他。“那日不是本王的人當值，而是太子的人。”回想起剛才上官翎急匆匆來的樣子，想必也是為了太子的事情吧。“那這件事情讓誰去調查？”“相國府。”“那殿下發什麼愁？”吃虧的太子，最後要擦屁股的是相國府，跟溟王府完全不相乾啊。這時元湛嚴肅的看著阿珞，“當晚目擊者說盜兵器之人手背上有個月牙刺青。”話落間，阿珞臉上也是變得沉重。“白央說過紅衣會最高級的手背上才會有月牙刺青，也是武功最高的。他們怎麼還留下目擊者？”這點阿珞很好奇。“這也是本王好奇的地方，不過想想這或許是他們故意留下的。為的就是告訴我們，就是他們所盜走。”思量間，阿珞又說，“這十萬兵器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既然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盜走，第一對你們的軍營處很熟悉，第二這個數量對應著他們是不是也有那麼多的人，第三他們這是在跟你們明著示威。”頓了頓，“這個紅衣會的目的莫不是整個大桁國？”說出這樣的話，阿珞都忍不住要驚訝的捂住嘴巴，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元湛。見他沒有反駁自己的話，想必也是猜到了這個結果。“這個想法不光是你我想到了父皇他們也料想到了。”元湛說，“為了以防萬一，父皇還命令巫師府尋找鮫人族，開啟神啟山，尋找那個寶藏，來保住大桁國。”聽到這裡，阿珞抿著嘴不說話了。仿佛被那麼一說，阿珞才清楚了紅衣會最終的目的，他們是想要讓高德帝改變想法，對鮫人族除去滅口的念頭，而是活捉。頓然間，阿珞的目光深邃陰沉，少有的沉靜可怕。坐在一旁的元湛深深的感受到了如此陌生的氣息，他認真的看著阿珞，仿佛是看見了另一個阿珞。久久之後，元湛就喚了聲，“阿珞。”被突然間一喊，阿珞才回神過來，她轉瞬間就恢複了原來的表情，衝著元湛愣了片刻，“嗯？殿下叫我？”“紅衣會很桃州脫不了乾係，你進蓮王府也是為了桃州的事情，本王想要知道你去蓮王府是不是為了黑金旗？”元湛靜靜地問。一時間馬車內變得寂靜，唯有車輪轉動的聲音和外麵大街上喧鬨聲。阿珞沒有很驚訝，她異常安靜的看著元湛的眼睛，然後就點頭。“我就是為了偷到蓮王手中屬於桃州的黑金旗。”“為什麼？黑金旗能有什麼作用？”“其實是宮主覺得桃州失蹤的少男少女是影人所為，但後來宮主再進一步調查的時候，發現事情有變。宮主懷疑影人或許就是第一批受害者，或者說是自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