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徐柏舟的話來說，南絮的身體可比鋼鐵俠還要硬，一劑中藥灌下去，在這床上躺兩天，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現在回來第四天了，人已經活蹦亂跳了，抱著可樂瓶子開始不離手。“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喝可樂？難道他們給你錢打廣告了嗎。”一天之內的第三瓶，徐柏舟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孩子家家，你什麼都不懂，喝可樂那股氣你知道嗎？往上冒的時候可帶勁了。”“那是碳酸。”徐柏舟是開酒吧的，什麼飲料都有，但是來酒吧的人誰會點可樂喝？也隻有調酒師在調酒時會用上一點。“我就靠可樂續命呢，這麼一點愛好你也要念經。”徐柏舟：“……”最後兩人因為還因為百事與可口兩種可樂的味道，吵了起來，蘇老大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祖奶奶像一個孩子一樣和徐柏舟吵得麵紅耳赤，完了看到他過來竟然還非要拉著他裁判。“這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不都是可樂嗎？說到原理都是碳酸飲料呀，有什麼可爭的？”蘇老大摸著頭，用隻有他可以聽到的聲音嘀咕著：“我覺得還是七喜更好喝。”“你說什麼？”可惜聲音就算壓的再低，還是被南絮這個老妖怪的順風耳聽到了，橫眉倒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這個叛徒！”“我的祖奶奶喲，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跟我們爭這些。”蘇老大叫苦不迭。南絮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嗝，這才回過味來，一拍腦袋：“哎喲這真的是，跟著這小子呆久了，我我這心態都變得年輕起來了，不跟你們鬨了，吵得我口乾舌燥的。”到底是誰先跟他吵起來？徐柏舟暗自腹忖。“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找我又有什麼事情？不過事先說好，我現在可是在養傷期間有活彆推給我自己去解決。”南絮抱著可樂整個人窩進沙發，翹著二郎腿，整個一活脫脫的女無賴。而蘇老大作為靈調局的一把手，就這麼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臉：“你老人家就放心吧，龍脊的事情擺平了，近來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出手的棘手事件，就算是有，我也會擋在前麵，幫你全部推掉。”南絮斜了他一眼，不信：“我信了你的邪，這句話你跟我說多少遍了？交給我的保證書都有你兒子七門功課作業本加起來那麼厚了吧？你告訴我有用嗎？”“我的祖宗誒，你老人家信我一會吧，這回我真沒事兒，我是專程來探望您病情的。”蘇老大的神情要多有誠意就有多誠意，語氣誠懇，態度端正，就隻差指著天發誓。就在徐柏舟幾乎就要信了他的話，南絮下一個的發言就戳破了他的天真。“探病兩手空空？你這個專程還真的是讓我感受到了最大的誠意。”“這個嘛，工薪階級薪水不多你也知道，我就有老婆孩子要養……”蘇老大麵露尷尬。“得了吧，你就直接說你的工資卡捏在老婆手裡不就好了嗎？我又不會笑話你。”南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人好歹共事這麼久，哪能不知道蘇老大的個性，標準的一個妻管嚴。南絮以前到過四川，還在那邊住過十來年，這孫老大特性倒是和蜀川那邊的漢子有幾分相似，都是耙耳朵。“說吧，找我什麼事兒。”收起玩笑，南絮一口氣喝掉瓶子裡的可樂將空瓶子扔到一邊。“又隨手一扔！”徐柏舟跑過去把瓶子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囉囉嗦嗦，老話裡都說樹老根多，人老話多，你這個年輕人二十出頭吧，跟個老太婆一樣，天天在我後麵念經，將來哪個小姑娘肯受你這份罪哦。”徐柏舟板著一張臉：“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自己都還沒我大呢，天天把老話掛在嘴邊。”將兩人對話聽了個十足十的蘇老大發出了猛烈的咳嗽聲，惹得兩人都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這不是被口水嗆到了嗎……”蘇老大委屈。“我去倒水。”徐柏舟在那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進靈調局，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這坐在一把手的老大，看上去也不是特彆靠譜。客廳隻剩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南絮又重新開了一瓶可樂，抬頭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喝。”蘇老大搖搖頭。“就知道你不喝，我就那麼隨口一問。”南絮擰開瓶蓋灌了一口，感受那種泡沫，氣兒直往鼻子裡衝的感覺。蘇老大對她孩子氣的舉動哭笑不得，可是誰讓人家輩分大呢，再加上年紀擺在那裡，雖然他是靈調局的一把手，平時還得事事求著人家，供著這一尊活神仙，南絮有本事他求得心甘情。“祖奶奶，今天我過來也確實是不是什麼大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子，白底藍花紋，晶瑩透亮。“景德鎮出來的？明朝年間的吧。”南絮隻看了一眼就猜出來了，她拿到手裡仔細觀看半天越看越覺得眼熟。“你去我那櫃子第三個抽屜裡，我記得在那一堆瓶瓶罐罐中，好像有個跟這個差不多的瓶子，拿過來我對比一下。”“哎。”蘇老大來到剛才徐柏舟找蜜餞的那個櫃子，打開第三個抽屜，一拉開來裡麵就叮叮當當響，發出了各種瓷器的碰撞，抽屜並不大，可是裡麵東倒西歪的，裝滿了各種瓶瓶罐罐。“這都是些啥呀？”“哎，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有那麼一點收集癖的習慣嘛，你理解一下，不過你放心，雖然大多數都是從墓裡出來的，但都被我洗乾淨了。”南絮不拘小節，將腿盤在座位上麵，手托著腮，另外一隻手拿著可樂瓶子搖晃，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找了一會兒，才從各種高低不一樣，大小不一樣，款式都不一樣的，瓶罐中找到了南絮所說的那個相似瓶子。“好像還真有那麼像。”蘇老大帶過來的那個瓶子，他拿在手裡已經看了很多天，對瓶子周圍的細節自然是了解不在話下，不過是用眼睛掃了一圈，便知道祖奶奶抽屜的這個瓶子，跟他拿過來的瓶子絕對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