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玉婉記得上午的時候老太太還精氣神好的很,怎麼這一會子的功夫就不行了?她再也顧不得太多,匆匆忙忙的就隨著秦媽媽往府裡趕。老太太事出突然,整個董府上下瞬間就雞飛狗跳,比起她回來那日還要慌亂。屋子裡上上下下圍了十幾位大夫,可一個個都是一臉的束手無策,唉聲歎氣。玉婉到的時候,就聽著董廣庭低聲問其中一位大夫:“徐大夫,怎麼樣?”“病毒入體太深,隻怕是神仙也回身乏術了!”徐大夫折返了身子,挎著醫藥箱搖搖頭就從玉婉的身邊走過。玉婉一把就拽住了他,滿心的疑問:“什麼叫病毒入體,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徐大夫似乎是欲言又止,隻是搖搖頭轉身匆忙就離開。玉婉隱約覺得這裡麵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回頭瞧了滿屋子的人也看不出個究竟來。她大步衝了上去,在老太太的身邊跪著:“奶奶……”“二丫頭!”老太太的聲音虛弱的很,錦被上還渲染著一朵朵嬌豔的血紅。她的嘴角還殘留著殷紅色的血跡,顫顫驚驚的要拉著玉婉的手:“你來了……”董廣庭身形也是顫顫巍巍的,他擦了擦眼角的老淚讓眾人都跟著自己退下,老太太這已經不行了,隻怕是有一些話要單獨和玉婉說。“秦媽媽留下吧,好歹有事有個照應!”難得蔣氏頭一次這麼為彆人著想,她的嗓音也帶著幾分硬咽,回頭瞧了一眼老太太任由著董昕給攙扶了出去。安靜的屋子裡,頓時就隻剩了三人;秦媽媽候在一側,忍不住轉過視線老淚縱橫。“奶奶,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玉婉起了身子,在老太太的跟前坐下。她與老太太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這卻是這些日子待她最好的一人;忽然之間老太太這身子骨就不行了,無論如何玉婉都有些承受不了。她儘量不讓自己哭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取了錦帕替老太太將嘴角的血跡擦乾。老太太還沒有開口說話,又是一陣乾咳,頓時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無力;她瞳孔開始渙散,好像在無儘的夜空中找不到方向一般,緊緊的拽著玉婉的手不肯鬆開半分。哇,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玉婉趕緊將錦帕遞了上去,手心顫抖的擦乾血跡:“奶奶,奶奶你一定會沒事的!”“傻,傻丫頭!”咳了血出來,老太太總算是有了些力氣說話:“人遲早都是要死的!奶奶這病,也怨不得誰!”玉婉點點頭,雖然不說可是她的心裡明白的很:老太太這病分彆就是有人蓄謀已久了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忽然之間咳血不止?在看看錦帕上鮮血的顏色,分明就是紅裡透著些暗色……這般的殺人不見血,手段也實在是太殘忍了些。隻是會是誰這麼多年都不吭不響的在老太太的飲食裡下毒?玉婉想不通,老太太經常出門在外不可能與府裡的人有什麼接觸。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秦媽媽!因為這些年能夠日日夜夜候在老太太身邊的人,也隻有秦媽媽了!玉婉正打算去看看秦媽媽的神色,老太太又忽然說道:“二丫頭,我死後記得把我焚燒,然後葬去潘陽郡十裡開外的小桃源。那是奶奶這一生唯一想要終老的地方!”“奶奶,你不要胡說!玉婉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老太太搖搖頭,呼吸之間連氣息都變得遊走不定:“記,記得奶奶的話!”話音一落,老太太就忽然閉眼昏死了過去,惹的董府上下再次人仰馬翻;秦媽媽哭的已不像樣子,死活不肯離開老太太身邊半步,隻是在玉婉起身時無意說了句:“二小姐,其實老太太的病也不是不能治的。江家有一株千年的人生,若能割愛,老太太的病興許是治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