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躺了兩日,玉婉依舊陷在昏迷之中,董府上下的氣氛僵到了極點。老太太將新安郡上上下下所有的大夫郎中全都請了一遍,都是隻說玉婉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醒來隻是時間的問題。這個時間,到底是多久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個確切的答案。自陸長生腳步虛浮的將玉婉送回董府後,到現在也一直沒有出現過,老太太親自去衙門走了一趟,門前的衙役隻說陸長生近日公務繁忙不便見客。老太太是個多麼心思靈巧的人,那日見陸長生渾渾噩噩的樣子就知道他受傷已不輕。且不說玉婉肩頭中的毒,如果不是有人及時給吸了出來,隻怕能活的下去?隻是這件事情有關玉婉的聲譽,老太太自己心裡頭知道就好;既然陸長生有意不見人,那麼她也隻好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蔣氏的表現比以往都要熱情的多,幾乎每日都要詢問幾次有關於玉婉的情形,大多都是她醒了沒有或者是什麼時候醒過來!估摸著是她表現的太殷勤,惹了老太太的猜忌,這不午時剛過老太太就讓秦媽媽把蔣氏從屋子裡給叫了過來。正巧董廣庭也剛從倉庫回來,去看玉婉幾人這就撞到了一塊。“倉庫那邊可有出事?”老太太隻是讓蔣氏站到一旁,之後便是不聞不問也不讓她落座,莞爾去問一旁的董廣庭。董廣庭忙頷首回答:“舊年的陳茶都保全的很好,連著兩日大雨也未見半點受潮。我問了倉庫的夥計,這都得歸功於玉婉這孩子;聽說那日她還親自冒雨排水!”老太太低歎了一聲,回頭心疼的瞧著玉婉繼而拉著她的手,也不知是在跟誰說:“瞧瞧我這可憐的孩子!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竟然下得了這樣的殺手,若不是陸大人無意遇到,隻怕這丫頭如今也去了。廣庭,此事事關我董家上下的安寧,你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誰,我老太太都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兒子知道!”董廣庭應了聲,心下也百轉千回這究竟會是乾的。老太太抬了頭,把視線落到蔣氏身上:“聽府裡的奴才說,你近日來看這丫頭勤的很;怎麼,你和這丫頭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般親密了?”老太太顯然是話裡有話,聽的蔣氏的心咯噔一聲。她捏著衣袖,甚至於不敢抬頭去正視老太太的眼:“再怎麼說玉婉也是老爺的骨肉,多關心關心她總是沒錯的!”老太太擰著眉頭還沒來得及諷刺幾句,福伯就急急的在外頭敲門:“老太太,江家那公子哥又來了。如今就在廳裡候著,死活說是今兒非得見二小姐!”“他倒是有心!”老太太最嘴邊的話又回了去,起了身子秦媽媽已攘了門扶著她走了出去:“讓他進來吧!玉婉這丫頭昏睡了兩日了,也不見醒……讓她見見生人也好,多少有些生氣!”蔣氏也在一旁低聲說道:“是啊老太太,這江家公子哥這幾日可是天天來府上,可見對玉婉這丫頭是動了真心思了。這門婚事若真是成了,那以後她嫁過去也是定然吃不了虧的!”玉婉隻覺得頭昏沉沉的,她身子微微動了動,恍然做了一個悠長的噩夢。夢裡腥風血雨,卻有一雙寬大而溫暖的手牢牢的牽住她……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赫然好像想起什麼來一樣,整個人就彈了起來:“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