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就知道老太太定會提這件事情的,她不想違自己的心意隻好老實答道:“玉婉不想嫁!”她倒是一點也不含糊,更沒有拐彎抹角,仰著頭目光中透著幾分堅定和執著:“這門婚事雖早年就定了下來,可是這並非是我的心意。婚姻之事雖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玉婉仍是覺得隻此一生若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嫁給一個自己毫不認知的人,豈不是荒唐?奶奶,玉婉心中隻有一願;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老太太似乎是頗有感慨,聽著這一句話淚眼有些朦朧。很多年以前,也有一個男人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隻是當年,她選擇了聽從父母之命,背棄了他。時隔多年,當這段往事早已成雲煙的時候,老太太沒有想到過會再次聽到這番話。在這個封建的男權社會裡,想要尋得真愛那是何其的奢望?她輕聲歎了一口氣:“一心人難求,白首更難守!你既有這般的心思,那便一直堅守下去!我累了,你去忙吧……”嗯!玉婉點點頭,看著老太太忽然感慨頗多,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讓她動容了。她靜靜的福了禮,看著老太太微微閉上眼睛假寐,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秦媽媽隨後跟了出來,眼裡也泛著一些淚,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遞給玉婉,嗓子有些沙啞:“這是老太太給的,倉庫這些年都是大夫人在打理;你拿著這塊牌子,也代表著老太太的權威,不管怎麼樣她總是不敢太過為難你的!”玉婉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這塊木牌,是上好難得一見的沉香木,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味道;木牌上刻著一個字:清,筆風婉轉有力,每一筆每一劃都似乎是傾注了所有的感情。她細細的摩挲著這塊木牌,心情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沉重:“它對於奶奶,一定很重要吧?”“你好生保管就是!”秦媽媽不再多言,眼眶又濕了幾分,轉身就回了屋子把門掩上。玉婉看著這個清字,猜不出這上麵這個字究竟是代表了什麼意思……因為老太太的名字裡根本就沒有含這個字。因為這一大早江家就上門提親的事情,整個新安郡的早市就比往常早了幾分,城內上下都傳著董、江二家即將聯姻的事情,可謂是津津樂道。既然老太太把婚事暫時壓下來了,江懷遠也不好在多座,隨意聊了幾句後這就要回府。不管怎麼樣,董家是把聘禮已經收下了,這一點就足夠了。回途中,江子騫被江老葉子喚到了自己的馬車裡,臉色很是難看的斥責:“你這混小子,也不看看當時的場麵。當著老太太的麵,也不能正經些嗎?”“你昨兒個不是死活讓我娶鄭家那醜八怪嗎,怎麼今兒臉變得這麼快!”江子騫的態度很是不好,一副吊兒郎當的癱坐在馬車裡,還把玩著腰間的香袋,忍不住低眉深深的係列一口氣。“我那是下下之策!”江懷遠似乎已經習慣了兒子這個樣子:“你沒瞧出來這老太太的意思來嗎?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必須讓這董玉婉對你死心塌地,能不能替你母親報仇,就看你以後怎麼做了!”話音一落下,江子騫的臉色驟變,瞬間陰沉到了極點;與他平素裡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形同兩人。他二話沒有說,就徑直跳下還在行駛的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