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不過有人送你禮物了。”安一妲笑了笑,拿出了信封和禮物。“什麼禮物?”白蕖接過來,率先打開了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是一個單腳跳舞的芭蕾舞女音樂盒。看到這個精美異常的小禮物,白蕖的臉立刻拉了下來。“我不要……”冷漠的將音樂盒扔進附近的垃圾桶,那封信連看都沒看也一同丟棄。不知道白蕖為何生氣的安一妲,看了看垃圾桶,考慮著要不要撿起來,看看信裡寫了什麼。說實話,安一妲還從來沒有看過情書是什麼樣呢,有些好奇。不過,看白蕖少有的動了怒,安一妲趕緊拉著手哄他,“怎麼生氣啦?”,她像個知心的大姐姐,準備開導小弟弟。“我不喜歡彆人送的禮物,姐姐以後也不要再收了。”白蕖掙脫了安一妲的手,一個人氣呼呼的向前走去。她都不在乎我,想把我推給彆人。在白蕖的認知裡,隻有有所圖的人才會打賞送禮,為求一夜春宵。很多戲班老板,就是靠手下戲子的賣身錢才斂了大把的錢財。第一次看到白蕖生氣,安一妲還挺意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過,總歸是小孩子,一會兒就忘了。“彆氣啦,我們還要去吊嗓子呢。”緊走兩步拉過白蕖,安一妲小心的陪著笑。“不去,不去,不去,我再也不要唱戲了。”白蕖甩掉安一妲的手,忽然崩潰的大哭大叫。周圍人一臉驚訝的看著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眾人一注視,安一妲的笑慢慢凝固了。“不要鬨了,我們回家。”不想被彆人關注的安一妲,冷下了臉。她覺得,白蕖的氣簡直無理取鬨,自己做了什麼?值得他這樣當街吵鬨?“嗚嗚嗚……你……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白蕖哭的梨花帶雨,伸著手控訴著安一妲的不在乎。吃瓜群眾一看兩個小姐姐爆出這樣勁爆的話語,還以為的一對百合鬨彆扭了,都擠著頭看熱鬨。難得遇到如此仙氣飄飄的白蓮花小姐姐,配上超模一般的帥T,簡直就是yesorno的現場版。很多吃瓜群眾腦補了一場百合三角戀,狗血大戲,甚至還期待著爆出更多勁爆大瓜。“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說。”黑著臉,安一妲拉著白蕖走出人群。“嗚嗚……我不要回宮,不要回宮……”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白蕖渾身顫抖,像是千斤墜一般往後掙著。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安一妲被哭的心煩意亂,隻得兩手一拉,將白蕖抱了起來。“彆哭了,回家我們慢慢說。”溫聲細語的安慰了兩句,安一妲馬力全開,走到路邊去攔出租車。趴在安一妲胸口,哭的傷心欲絕的白蕖,像是雨打的荷花,嬌氣,柔弱,卻清新脫俗。被白蕖顏值迷了眼的一眾瓜友,看到美人絕塵而去,紛紛在心頭惋惜,為啥抱美人的不是自己啊。於此同時,籃球少年走到垃圾桶旁,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躺在一堆垃圾裡,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直接回到家的安一妲,心頭的火慢慢燒起,什麼時候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丟臉了?而且,白蕖實在是莫名其妙,好好的就生氣了,還大哭大鬨!!將他往沙發上一放,安一妲冷著臉去倒水喝,消消火氣。“汪汪!”被關在家裡許久的鐵憨憨,覺察安一妲情緒不好,搖著尾巴討好的走了過來。白蕖坐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兒,默默的流著眼淚,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喝完水,看了一眼獨自流淚的白蕖,安一妲心頭莫名的煩躁,什麼時候他才能長大?不會動不動就哭?哭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好好交流,解除誤會。對白蕖恨鐵不成鋼的安一妲,長籲了一口氣,儘量壓製心中的煩躁和怒火。“走,帶你去散步。”一有煩心事兒,或是孤獨憂傷的時候,安一妲就在家裡待不下去,一定要去暴走幾圈,不然憋也能把她憋死。有氣使不出的安一妲,一句話沒說,帶著鐵憨憨出門散步。啪!門關了……世界一下安靜起來,又空又冷……瑟縮成一團的白蕖,睜著紅腫的眼睛,看著安一妲離去,隻留下自己……“不要丟下我……不要推開我……不要……把我送給……彆人……”喃喃自語間,白蕖像是被操控的人偶一般,默默起身,去了廚房,拿起了一把水果刀……在樓下草地旁暴走的安一妲,冷著臉,走了一圈又一圈……漸漸的,大腦冷靜了下來,行走的速度就放慢了……值得這樣生氣嗎?不值得……他還小,要讓著他,不生氣,不生氣……撫了撫胸口,安一妲看到了草叢裡躲著的流浪狗,可憐兮兮,驚恐憂懼,讓她想起了曾經的白蕖。看了看自家狗子歡快奔跑,自由自在的模樣,安一妲的心,忽然就軟了……既然沒人教他,自己就要耐下心來好好去教,誰叫你當初出手救了他呢?自嘲的笑了笑,安一妲喚回了鐵憨憨,準備回家。打開家門,沙發空空如也。安一妲看了廚房,臥室,不見人影。隻有衛生間的門,反鎖著,裡麵有潺潺的流水聲……“白蕖,白蕖……”安一妲率先低了頭,敲著門叫著白蕖的名字。鐵憨憨跟在後麵,看到主人的眉頭,越皺越深……“白蕖……白蕖……”安一妲大力敲著門,卻沒有換來一聲回應。“白蕖……白蕖……”知道他在屋裡,但是卻不回應,安一妲心裡忽然產生一種不安。這種不安的情緒迅速發酵,讓她整個人都變的激動起來。“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踹門了!”預感到不好的安一妲,當即立斷,抬腳踹門。一下,兩下,三下……門鎖壞了,安一妲迅速閃過去。唰唰唰……花灑噴著透骨的冷水……白蕖坐在浴缸裡,像是一尊雕塑,有淡粉色的血從他胳膊處流下來,被水一衝,便消失了。幾十條紅色的傷痕從小臂處依次排開,有些已經快要愈合,有些則還冒著血絲。“你乾什麼?”安一妲一把奪過削皮刀,將他拉了起來。像是一灘爛泥,白蕖軟倒在浴缸裡,癡癡的笑著。“為什麼要這樣?”冰冷的水打在安一妲身上,讓她的火氣驀地澆滅。根據他手臂上的傷痕來看,這不是今天才會發生的事情,而是一直都存在。“傷害自己的人是懦夫,我最瞧不起。”安一妲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水,將花灑關了。“身體痛了,心就不疼了。”白蕖躺在浴缸裡,露出了半個尖尖的下巴,著迷的看著安一妲,笑著對他說。像是服食了過量的藥物,他雙眼無神,卻又一直努力在聚焦,桃紅色的眼睛微腫,配上蒼白的皮膚,像是開在雪裡的桃花。“隻是一件小事,你何必反應如此劇烈?”安一妲將他拉出水中,揪著胸口質問他。“你不懂……”淚一點一點落下,他倔強的睜著眼,看著眼前人,狠狠的咬住了下唇,不讓哭聲逸出來。“不懂什麼?你說啊,你說了我就懂了。”食指伸進白蕖的口中,阻止他再自殘似的咬著嘴唇,安一妲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平靜的回道。“為什麼要丟下我,我隻有姐姐了啊,如果你都不要我,我該怎麼辦呢?”白蕖迷茫的睜著眼睛,輕咬著安一妲的食指,出神的說道。想起剛才自己沒說一聲,就負氣出門,留他一個人在家,安一妲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我隻是生氣了,往外麵走走,不是要丟下你啊。”“是嗎?”白蕖咧嘴一笑,並不相信安一妲的說辭。“為什麼要收他的禮物,我並不知道他是誰啊……而且,我永遠不會再陪誰了,吾寧……死……”像是即將開敗的彼岸花,白蕖笑著,輕飄飄的說著沉重的話題,齒間卻用力,叼著安一妲的手指,像狗狗叼了一根肉骨頭。“你想到哪裡去了,在這裡收禮物證明你有魅力,彆人高興還來不及呢。”被白蕖咬的生疼的安一妲,捏著他的下巴,解救出了自己的手指。她終於發現,作為古代人的白蕖和作為現代人的自己,思想差異不可謂不大。“彆再胡思亂想了,我永遠不會丟下你的,我會像愛鐵憨憨一樣愛護你,如果你再這樣傷害自己,我就把你送回去,以後永遠不要見麵了。”安一妲將白蕖從水中抱起,用浴巾裹了起來,像是抱小狗子一樣,輕輕的摟在自己懷裡。“不,我不要走……”白蕖回抱著安一妲,將頭埋在她的心口。“如果我再發現你偷偷傷害自己,就會狠狠的懲罰你。”使勁兒拍了白蕖的屁股,像是懲罰不聽話的小孩兒一般,安一妲凶著臉,惡狠狠的說道:“你的身體都是屬於我的,不要再傷害自己,以後我會每天檢查,發現一個小傷口就會狠狠懲罰你。”“那你不能拋棄我啊……”身子漸漸回暖,理智也逐漸回歸的白蕖,明白了安一妲不是要把自己送給彆人,她隻是想要自己開心,這證明她還是愛著我的呀!明白了她的心意,白蕖像朵柔弱的小花,乖乖的歪著頭,依附著安一妲,滿心滿眼的都是愛戀和失而複得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