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老婆子的手藝,她知道少爺有朋友來,高興的不得了。”管家夫妻兩照顧白虹二十多年了,真的是看著他長大的。小時候,少爺因為容貌異於常人不願與外界交流,隻鎖在房間畫畫,夫人有新的家庭,也不想多管,小少爺就一個人孤零零的長大,幸虧去世的父親給少爺留下了一大筆財產,不然更苦啊。熱騰騰的餃子上桌,配上小菜,吃的賓主儘歡。飯後水果上來時,白蕖忍不住,捏了捏安一妲的手。安一妲便明白了,這是要回家了。“我有事要回家,我們明天就開始畫畫吧?”安一妲擦了擦嘴角,看著白虹。正在吃水果的白虹聽說她要走,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說:“好呀!”“你好好養身體,明天開始了呀!”安一妲笑了笑,起身帶著白蕖離去。回了家,白蕖上了趟廁所,就跟在安一妲身後,想要學習廚房的電器。安一妲看他想學,便簡單教了一下,沒想到他學的挺快,連微波爐,洗衣機都會用了。“姐姐,明天早飯我來做,你好好休息一下。”懂事的白蕖,不忍心安一妲為了自己睡眠不足,特意對她說。“你可以嗎?”也不想把白蕖養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安一妲,懷疑的點了點他的鼻子。“我當然可以,以前都是我做飯給爺爺吃的。”白蕖抱住了安一妲的手,笑著咬了咬剛才點自己的手指。“那好啊,明天可不要把廚房燒了。”安一妲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半夜,安一妲正睡的香甜,忽然手機發出了一聲預警。注意!注意!標記人正在尋死,請速速阻止!標記人正在尋死,請速速阻止!!安一妲一個起身,拿起手機,點開標記人位置,直接瞬移過去。一個瞬間,她就來到了黑乎乎的河麵。“嗚……”安一妲看到,一名女子在河中浮沉並哭喊。“嗚……為什麼不讓我死,讓我死啊……”隻見漆黑的夜裡,那名女子披頭散發的在水中掙紮,然後又自己遊了上來。“喂!你要死嗎?”安一妲飄到她的上空,直勾勾的看著她,眼裡是一派鄙視。“啊!鬼呀!”一邊哭一邊仰泳的女青年,看到飄到眼前的鬼影,嚇得臉色都變了,她情緒一激動,便亂了手腳,往河裡沉去。“嗚……嗚……”嗆了幾口水,女青年迅速調整好了泳姿,狗刨著遊向岸邊。她雖然放棄了尋死,但水鬼已經冒出了頭,伸手就要抓她的腳。“啊……我不要死了……我還沒報仇……放開我……”女青年一邊哭叫,一邊死命的踢著水鬼,但水鬼力氣大,想掙脫十分不易。就在女青年被拖到水裡,即將死去的時候,安一妲拿出煙杆兒,點了點水麵。有紅色的朱砂落下,形成了一個符咒。那符咒擴散開來,打在了水鬼身上,逼的他停下了手。伸手一撈將女青年撈上岸邊,安一妲被打擾了睡眠,心情十分不好,因此惡語相向:“你大晚上的尋什麼死,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看到安一妲猶如惡鬼的一張黑臉,女青年嚇得吱哇亂叫:“啊……我……我不想死!”“那你學彆人跳什麼河?”安一妲黑著臉,皺著眉,伸手將女青年拉起。“腦子說,我想不開了,身體卻說,我想得開。所以本來淹死自己算了,誰知道胳膊和腿不聽使喚,怎麼也沉不下去。”女青年擠出兩滴眼淚,一臉生不如死的說:“我活著也沒有意思,想死卻下不了手,我該怎麼辦啊……”淒厲的哭嚎響徹整個河麵,安一妲震的耳朵疼,連忙捂住了她的嘴說道:“彆嚎了,有啥事咱好好說,彆在這鬼哭狼嚎的。”“你……你彆碰我……我得了艾滋病……”女青年拿開安一妲的手。“什麼?”安一妲嚇了一跳,趕緊退了兩步。“你……你……”女青年被傷到了自尊心,淚水奪眶而出,卻不哀嚎了。“你怎麼回事?”安一妲沒想到女青年的事情這麼麻煩,當即問道。“我被人騙了,那個男人是個資深pua,我和他就睡了一次,我真是太傻了……”女青年提起自己的傷心事,便淚水漣漣。“要不,你換件衣服,咱們找個地方說?”安一妲看她全身濕透,臉色蒼白,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好,難得還有人想聽我的故事……”女青年起身,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狹小的出租房裡,安一妲坐在淩亂的床上。地上四處都是垃圾,臟衣服淩亂的堆成一堆。女青年換了衣服,拿毛巾擦了擦頭,找了個沒開封的啤酒箱子,坐在了上麵。“我叫宋奇,大學畢業三年了,還住在這出租屋裡。一年前我在公司做文員,撐不死,餓不壞,家裡催我找對象,我就在相親網站上注冊了一個,也沒想到能找到,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宋奇擦著頭發,望著淩亂的地麵,像是麵對著自己千瘡百孔的心。安一妲不出聲,認真的聽著宋奇講。“有一天,一個叫流浪詩人的網友給我發了一個信息,我點開了他的個人資料,發現他家境不錯,都是些咖啡美酒,音樂劇什麼的,就鬼使神差的加了微信。”宋奇擦完了頭發,將毛巾一扔,從屁股下的酒箱裡摸出兩罐啤酒,扔了一罐給安一妲。自顧自的打開啤酒,她接著說道:“你不知道他套路有多深,他給我描述了一個個真實又刺激,香豔又令人向往的生活。從打字,到語音,再到視頻,慢慢的,他走進了我的生活。”“你一點兒沒發現他是在騙你?”安一妲沒心情喝酒,隻放在了手邊。“我哪裡知道,他信誓旦旦的誓言是早就設好的圈套。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喝了酒之後,就沒控製住自己,和他睡在了一起。”宋奇喝了一口啤酒,覺得苦澀極了。“然後呢?”安一妲問道。“然後我就偷偷看了他的手機,想看他有沒有彆的女人,誰知道他在一個群裡說,他剛上了一個妹子,出血,這次一定中。”宋奇紅著眼睛,握緊了手中的易拉罐。“那個賤人,自己是艾滋中期,無法治愈了,就拉著人陪葬,我是他睡的第186個。”一口氣喝完啤酒,宋奇哭著笑道:“我想殺了他,卻沒有勇氣,想淹死自己,手腳卻不聽使喚,我是不是很失敗,像個老鼠一樣活在這肮臟的世界。”“要不要報仇?”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同樣身為女人,安一妲更同情宋奇,故而神情冷淡的問道。雖然宋奇很可憐,但她要是不被彆人的財富蒙了眼,想必不會這麼快把自己交代出去。女生,若是自己都不自重,就沒有人會尊重你。不過,那個pua男真是用心險惡,竟然肆意傳播病毒,坑害女性,實在不能容忍。“報仇?他睡了我一次就跑了,再也聯係不上了。”宋奇又摸出一罐啤酒,打開,咕嘟咕嘟灌下肚。“我可以幫你,至少,讓他不再禍害更多的女性。”這種居心險惡的男人,一定要整治,不然會坑害更多無辜的女性。“那又怎麼樣?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會慢慢爛死的。我現在有家不能回,也不敢找工作,連存款都被他騙走了。”宋奇喝了兩罐啤酒,意識有些不清晰,她醉生夢死的坐在啤酒箱上,期待著死亡快點來臨。“他把你害這麼慘,你就這樣放過他嗎?”安一妲猶如惡魔一般,在黑暗中低語,引誘著人心底的惡與恨。“哈哈……我不會放過他,我要報複,我要報複,我一定要讓他的惡行昭告天下,他害我那麼慘,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宋奇瘋狂的吼叫著,像是精神病一般歇斯底裡。看著又哭又笑,狀若瘋癲的宋奇,安一妲不由歎息一聲,隻希望天下所有的女兒家都能明白一個道理,或許出身不同,但靠自己的雙手便能遮風擋雨,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如放在自己身上,畢竟,男人會變,隻有自己強大了,任男人如何改變,才不會傷到自己的根本。那些寄希望於男人身上的女人都太傻了,買股票還有賠有賺,投資男人還不如投資自己,畢竟,自己才是最靠譜的。“我明晚再來聯係你……希望你在此之前,好好想一想,真的願意讓他逍遙法外嗎?”安一妲起身,將宋奇抱起來,放到床上。俯身,她靠在宋奇耳邊,緩緩卻輕柔的說道:“死都不怕,就沒有什麼怕的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給她蓋上被子,安一妲轉身,點燃了煙杆兒,化成一縷青煙,飄向了夜空。宋奇躺在床上,看著惡鬼一般的女人消失在黑暗裡,不禁勾起一抹絕望的微笑,難得,還有鬼這般關心自己……清晨,誘人的飯香味兒把安一妲活活勾醒。她昨晚出了一趟差,今天鬨鐘響了都不知道。一看表都八點了,還有一個小時送白蕖上學,應該耽誤不了。起身,穿著睡衣的她晃晃悠悠的來到客廳。隻見白蕖已經煎好了培根和雞蛋,熱好了牛奶等著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