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攆到牆角做冷板凳的兩人,開始迸發頭腦風暴。見多識廣,透析人心的安德烈率先壓下去驚訝和憋屈,他深吸一口氣,換了一身絲質浴袍,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發微笑,起身去了廚房。留下一臉懵逼,傻傻叼著棒棒糖的小狼,獨自坐著小板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在安一妲用零食哄白蕖開心的時候,廚房裡時不時飄出一股米的香氣。不一會兒,安德烈便端著一碗噴香的米粥,施施然走了出來。“他剛睡醒,應該是餓了,先喝點粥吧。”端了一碗大米粥的安德烈,笑得如浴春風。安一妲內心一驚,簡直對安德烈另眼相看,沒想到這家夥也很溫柔啊……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知道安德烈隻是為了拉好感,吸引安一妲的關注,這般隱忍且內心強大的對手,真的不好對付啊,想到他的真實目的,白蕖不由的眯了眼睛,暗光一閃而過。眼前的對手,不可小覷啊……不知道安德烈什麼心思的安一妲,沒想那麼多,隻覺得這粥確實熬的好,香的很。順手接過米粥,安一妲遞給白蕖。白蕖卻是不接,隻看著碗,羞紅了臉龐。“怎麼啦?”這粥熬的不錯啊,一粒一粒晶瑩潤白,很有食欲的,咋不吃呢。“我要姐姐喂我……”微微一笑,害羞又軟糯的說了一句,以前的白蕖漸漸回來了。安一妲簡直受寵若驚,要是白蕖能恢複到以前的正常模樣,彆說喂飯了,就算端屎端尿她也是願意的。“好好好,我喂……張嘴……”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原本利利索索,高冷大氣的安一妲一點也不覺得白蕖作,反而覺得怎麼那麼招人喜歡呐!煮了粥的安德烈,看自己輕而易舉被反殺,一口老血梗在脖子那裡,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隻能使出自己的必殺技!一個轉身,不經意間,腰帶脫離,絲質的浴袍滑下,露出半個線條優美,肌肉緊實充滿吸引力的肩膀。預想中的視線沒有黏在自己身上,安德烈回頭,看著兩人一個喂粥,一個喝粥,根本沒看到自己的美色誘惑,尷尬的一陣烏鴉嘎嘎飛過,唉……真是白費心機……無奈,铩羽而歸,安德烈歎了一口氣,又重新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還要防著浴袍走光。“花孔雀,是不是失敗了……”小狼幸災樂禍的叼著棒棒糖,翹著腳,眯著眼,看安德烈的笑話。“小狼崽兒,你行你上啊……”毫不留情的懟回去,安德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不禁疑惑,還是那麼完美,怎麼就吸引不了那個女人的視線了呢?“我不用出手,隻要過了今晚,你們就通通靠邊站吧……”小狼嘿嘿一笑,將棒棒糖卡吧卡吧咬碎,悠閒的閉著眼睛晃著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哼,那咱們就各顯神通吧。”安德烈屢敗屢戰,就喜歡這樣有挑戰性的女人。叮鈴鈴,門鈴響了。安一妲去開門,發現白虹全身上下一身白,包的像個木乃伊,還帶了一副超黑,拉了一大堆生肉。真是個人才啊,這可是菜市場運豬肉的那種小推車,白虹竟然弄來了,還送上門來。“呃,謝謝……”沒想到白虹那麼實在,拉的物資多的遠超想象。“不客氣……都是新鮮的。”白虹取下口罩,笑出一口小白牙。“哇……好多肉……”小狼從凳子上跳起,立刻撲向牛肉。安一妲眼疾手快,一把扯了回來,將小狼藏到了身後。“不好意思,家裡來的客人比較多,咱們改天再約,今天就謝謝你啦。”半推半就的將白虹送到門口,安一妲隻能說:“咱們明晚再約啊,今天有點不方便。”“呃……好……需要什麼告訴我……我幫你送……”說話漸漸流暢的白虹,沒了以前的羞澀和拘謹,像一汪泉水,溫柔細膩十分養人。“嗯,謝謝你呀。”安一妲順手抓了一把糖,塞到了白虹手中。“回去的時候慢慢吃,以後我再送你好吃的呀。”客套的說著送客的話,安一妲終於將白虹打發走了。彆說,這人還挺夠意思!關了門,安一妲一把拉開趴在肉上的小狼,在白蕖疑惑的目光下將肉和小狼送到了雜物間。給白蕖炒了一葷一素,又熱了熱粥,安一妲便叫著安德烈秘密回臥室用餐。吃啥?喝不了血液,隻能吃點鴨血豬血,還是沒炒過的。“你就讓我吃這個?”安德烈夾了一片生鴨血,嫌棄的皺了皺眉。“不吃拉倒,你晚上回你家去。”安一妲也不是很喜歡,就夾了一片放到嘴裡,味同嚼蠟。“你這麼狠心,要趕我走?”知曉安一妲喜歡柔軟美人,安德烈有心往那邊靠。“家裡沒睡覺的地方啊,今晚彆想睡我臥房。”“那不是有沙發嗎?我睡沙發。”“沙發我也要躺,沒你睡的地方。”安一妲冷著臉,又硬往自己嘴裡塞了一片鴨血。“你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我不依,我不依嘛……”安德烈學著白蕖的模樣,矯揉造作的躺倒在安一妲身上。“你再這樣立馬滾出去啊。”拉下臉的安一妲,看著十分難搞。本來,安一妲也不想這般無情的趕安德烈走。但白蕖是人,安德烈是吸血鬼,安一妲就怕他忍不住吸血白蕖。為了脆弱嬌柔的小白蓮,安一妲這次狠心做了惡人,一定要趕安德烈走。“好好好,咱們說正經事兒啊,地府交給咱倆的工作你沒忘吧,就是十大善人……”安德烈腦子靈活,立馬轉變了態度。他直起身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準備打消安一妲的念頭。“這不是拜你所賜,我地府都進不去了,還去找十大善人?”安一妲一想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就氣不打一處來,隱隱有發飆的趨勢。看出她要發飆,安德烈趕緊安撫:“彆著急,我給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重回崗位。”“嗯?真的有可能?”安一妲眼睛一亮,又重新燃燒起希望。“那當然,你就等好消息吧。”安德烈笑了笑,十分賣乖討喜。吃完飯,安一妲打開雜貨間的門,看到狼王吃的肚子鼓鼓,正四仰八叉的睡大覺。還真是反差巨大啊,這小狼崽子人前一副樣,人後一副樣,還有兩副麵孔呢。看白蕖沒吃多少,安一妲不禁問道:“怎麼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嗎?”“傷口疼,不想吃。”白蕖縮了縮腿,遮住了身上的鞭痕。“抹藥了嗎?”安一妲收拾了碗筷,擔憂的問道。“有些地方……抹不到……”白蕖不好意思的垂著頭,聲如蚊呐。“我來給你抹吧……”安一妲想了想,應該是背上沒有抹到。“嗯……好……”白蕖微不可查的點了頭,眼裡閃過一道暗光。想起白蕖房裡沒有糊紙盒,陽光還不弱,安一妲說:“來我房間裡吧。”不知道姐姐為什麼要去她的房間給自己換藥,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身邊隻能有自己一個。白蕖病嬌的勾起嘴角,悄悄的笑了笑。他拿了藥箱,跟著安一妲入了主臥,臨了關門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的安德烈,宣誓主權的意思不要太明顯。冷笑了一聲,安德烈表示咱不在乎,可是緊握的雙手卻泄露了他真實的內心。主臥裡,白蕖不解的看了看糊住的窗戶。“最近不能見陽光,所以糊住了。”安一妲不想多解釋,隻撿輕的說。“過來,脫了衣服,我給你擦藥。”坐在床上,整理好了藥膏,安一妲用酒精給雙手消了消毒。白蕖聞言,瑟縮了一下,卻也鼓起勇氣坐在安一妲麵前,輕輕解開了白襯衫的扣子。因為沒有準備男裝,也不想白蕖露太多皮膚,安一妲之前專門給他拿了一件自己的oversize的白襯衣,裡麵穿了檸檬圖案的短睡褲。當白襯衣從肩頭落下,瓷白的肌膚上鞭傷,燒傷,燙傷,觸目驚心!細白的肌膚,傷痕累累,像是受了傷的水蜜桃,流出香甜的汁水,誘得人想要咬上一口。單薄的身體,消瘦的肩膀,線條流暢的肩胛骨,勾勒出一具最精致也最脆弱的玻璃美人,絕美珍貴中帶著一股淩虐的美感。壓製住嗜血的欲望,安一妲長籲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這就是為什麼她要趕安德烈走的原因,白蕖身上有傷,隻要聞到血的氣味兒,吸血鬼就會有吸血的欲望,那種對血液的極度渴望,有時甚至會將理智燃燒殆儘。所以,安德烈絕對不能留下……酸著眼睛,忍著心疼,安一妲一點一點的給白蕖擦著藥。“我們晚上去醫院,這樣的傷口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準備再花一筆錢,直接將白蕖的傷看好,安一妲盤算著天黑之後帶他去奇幻寵物店,找巫九來消除這一身傷痕。“不,我不要去醫院。”少有的,白蕖堅定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他垂首,像是將謝的荷花,帶著一股自厭的感覺。“一定要去。”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安一妲,並不在意白蕖的想法,她隻想趕快治好這一身的傷痕,讓他少收些苦,也讓自己心裡好受。“不……我不要去……”背著臉,有淚一串一串劃過,白蕖帶著哭腔,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不知道這一件小事就能掀起白蕖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安一妲心中一驚,卻也說不出違心的話,隻能沉默著,然後一聲歎息:“不想去就不去了,不過,一定要天天擦藥。”有些人的眼淚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攻破自己的堡壘,安一妲將白襯衣拉下來,一路塗藥到腰窩處。這般骨感,這般瘦弱,饒是胸前沒有二兩肉的安一妲都覺得白蕖太瘦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如果白蕖有自保的能力,是不是就能少受一些傷呢?安一妲沉默的抹著藥,考慮著要教給白蕖什麼技能才能使他好好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