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麻猴(1 / 1)

龍沙詭事 鬱清文 2369 字 1天前

我大吃一驚,心中暗道不好,趕緊再次將手指一並,喝道:“合!”說完這個字之後,我再沒有一絲猶豫,轉身拔腿就跑。剛剛我透過那道縫隙,觀察那陣中的女鬼,發現她在吸食了兩隻貓妖的精血之後,就已經不是極陰極煞那麼簡單了。以前馮瞎子曾給我講過,人死則變鬼,而鬼又分為五種:其一為遊魂,就是剛死不久尚可在人間飄蕩的或者是死了很久已經失去了自主意識而漫無目的的在人間遊蕩的鬼魂,這種鬼魂因為處於一種意識朦朧的狀態,所以往往沒有什麼害人的能力,因此並不可怕;其二為厲鬼,是指那些冤死或因生前遭人折磨而至慘死的鬼魂,他們身上往往怨念橫生、戾氣十足,在仇恨與怨念的影響下,他們能夠在很長的時間裡保留自我的記憶和意識,故而可以有意識地躲避那些負責緝拿他們的鬼差,為的是能夠長期滯留在人間,並時刻尋找著報仇的機會。他們雖然凶惡,但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因為還保留著一些人性,所以便也不會隨意迫害無辜的人,因此,隻要你沒做過虧心事,就不用懼怕他們;其三為極陰極煞,這種鬼因為某種機緣巧合,導致死在了陰氣極重的地方,且又身負濃重的怨念,大量陰氣入體使得他們思維混亂,唯一剩下的就隻有一絲執念,而這絲執念往往都與害人報複有關。他們可以主動吸取陰氣、怨氣、煞氣,三陰聚體使得這種鬼具有極強的攻擊性,往往對所有活著的東西進行無差彆攻擊,因此最為讓人頭痛,而且隻要不斷有怨氣、陰氣、煞氣三者中一種給它吸食,它就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所以每當有極陰極煞出現,都會有不少無辜的人枉死;其四則為白衣血瞳煞,這是在極陰極煞的基礎進化而來的更為厲害的鬼,此時的它們不僅可以吸食怨氣、陰氣和煞氣,而且已經可以能夠開始吸食生人的血氣、血液,並開始變得無懼陽氣,因此已經有許多尋常捉鬼的法術開始對它無用,故而這白衣血瞳煞是鬼魂中最為厲害、最難對付的一種存在,每一次出現都會造成亡魂無數;其五則為鬼仙,它們要麼是生前便是修道中人,肉身死後又轉以亡靈入道,化為鬼仙。要麼是死時有天大的怨念,卻又在關鍵時刻大徹大悟,將一切仇恨放下,使自身得到了另一種升華,成就鬼仙之位。關於鬼仙,《鐘呂傳道集》曾有記載:“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陰中超脫,神像不明,鬼關無姓,三山無名,雖不入輪回,又難返蓬瀛,終無所歸,止於投胎就舌而已。”又稱:“修持之人,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識內守,一誌不散,定中出陰神,乃清靈之鬼,非純陽之仙,以其一誌陰靈不散,故曰鬼仙,雖曰仙,其實鬼也。所以,這鬼仙是半鬼半仙,並非凶煞之類。而此時我眼前的這個女鬼在我眼前吸食了兩隻貓妖的精血,這明顯說明她已經變成了第四種鬼——白衣血瞳煞!此時的我是說什麼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的,除非薑老鬼此刻能現身來救我,不然我再在此地停留,就無異於茅坑裡點燈——找死(屎)!薑老鬼雖然道行高深,可也不是什麼都能未卜先知的神仙,不然也不至於被那混賬呂宰偷襲致死,弄成今天這幅鬼模樣了!如此看來,期待他大老遠跑來救我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現在唯一的出路那就隻有跑路了。我甩開膀子就開始玩兒命地跑,一邊跑一邊在心底大叫倒黴:這一天也太倒黴了吧!我怎麼就總能遇上這麼厲害的鬼呢!要說彆人那是一輩子也遇不上幾次鬼,我這倒好,總遇到鬼啊妖啊的不說,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貨色!我一邊暗罵,一邊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玩命地往北跑,路上還時不時回頭瞧瞧身後的動靜,看那白衣血瞳的女鬼是否已經破陣而出。話說這人要是倒起黴來,那可真是放屁都砸腳後跟兒。我掙了命似的剛跑出去沒到三四裡路,突然迎麵撞見了一個身著黑衣、腰裡紮著個紅腰帶的家夥。狹路相逢,我心頭一驚,硬生生停住了腳,瞪眼看著眼前這個人,媽的,這回可真是碰到個活生生的人了,可我這心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眼前這個人我見過,他就是之前曾去過龍沙西山的那夥盜墓賊中的一個!陡然在這深山老林裡見到一個人,那盜墓賊也是滿目驚訝,可當他仔細瞧了瞧我,猛地一愣,旋即露出了滿臉不敢置信的驚喜,哈哈大笑著便衝我撲來:“你是那日西山上的小東西吧!”我冷哼一聲,也沒時間去想為什麼他會在這裡出現了,見他此刻來勢洶洶,我頓時閃身向後撤去,待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後,我再次甩開步子,看準了方向,開始向西北逃竄。“哈哈,小東西,還想跑?快點交出你身上的寶貝,乖乖跟我回去見你三爺爺!”那人狂笑著從身後追來。我對他的話不予理會,隻是咬著牙往前跑,其實我並非怕他,以我現在的本事還是能收拾他的,可那不遠處的女鬼隨時都有可能破陣而出,她才是讓我最為害怕的東西,因此此時我隻想快些逃走,不願在這個魏老三的手下這兒耽誤時間。可這個專乾偷墳掘墓買賣的土耗子還以為我怕了他,在我身後嗷嗷叫著窮追不舍。我回頭瞄了他一眼,心中一陣惱怒,想著要不就賣個破綻,快點解決了他再往前跑,可就在這個檔口兒,我突然雙耳一動,聽到有什麼東西從頭頂的樹上猛竄了下來,緊接著便感受到一陣冷硬的風朝著我後腦勺兒襲來。我心中大駭,慌忙側身躲過。停住前奔的腳步,我急急回頭去看,本以為是什麼山中野獸從樹上突襲,可這一回頭,我這眼珠子騰地就紅了,仇恨的怒火一下子充滿了我的胸膛。我咬牙切齒地看到,此刻在我身後不遠處站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山中野獸,而是一個瘦得像猴兒一樣的男人。這個男人我之前也曾經見過,正是那白教五鬼中的麻猴。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看著眼前的麻猴,我心裡就立刻想到那些被掩埋在龍沙之下的親人,我胸中升起一陣怒火,的恨不得立馬就一刀宰了他。麻猴有些驚訝於我能躲過他的偷襲,邪邪地一笑:“嘿,小子,功夫有點長進!”我死死盯著他,滿腔恨意湧上心頭,要不是他們這群白教的雜碎,龍沙村怎麼會陷落到地下,爺爺他們又怎麼會落得個生死不知的下場!如果不是他們,豆芽又怎麼會被人強行帶走,被迫與我分離!“你該死!”我咬著牙,一字一句恨聲道。“哈哈哈——你個小癟犢子翅膀硬了,居然敢說這話!”麻猴舔了舔嘴唇,“教主他們都在東邊兒找你,卻不曾想被我在這裡碰到了,看來該著你要被我抓回去獻給教主!”此時,那個魏老三手下的土耗子也趕到了近前,他看到憑空又出現一個人,頓時心生警惕,遠遠地望著我倆。麻猴看都沒看那土耗子一眼,開口冷冷道:“我今天不殺你,滾回去告訴魏老三,彆想耍什麼花樣,當年留他一命,可不是讓他耍心眼兒的!如果下個月他再找不到那物件兒,你們十個就也像鎮山吼他們一樣,永遠留在這一片兒的地底下做鬼吧!”那土耗子原本還滿心警惕地向他打量,突然聽到他說了這麼一段話,立馬誠惶誠恐道:“敢問當前兒是白教的哪位爺?”“我是你麻猴爺爺!回去告訴魏老三,彆耍什麼手段,儘快找到可以開啟地宮的‘陰匙’,如果耽誤了教主的大事,你們十個人,都的死!彆想著要跑,會有人一直盯著你們的,滾吧!”那魏老三手下的土耗子聽了麻猴的話,渾身一抖,他這才明白為何麻猴能這麼巧出現在這兒,原來他一直在被跟蹤。心有餘悸看了麻猴一眼,又偷著拿眼瞅了瞅我,他有些不甘心地咬咬牙,可最終還是果斷地轉身走了。那土耗子剛轉身沒走上幾步,遠處轟然傳來一聲巨響,猛地抬頭看向那響聲傳來的方向,我臉色一白,心中一陣苦澀,完了,這五木鎖妖陣終於還是破了!隨著巨響的傳來,霎時間整片林子上空烏雲湧動,陰風怒號,原本大亮的天色瞬間暗了下來,一陣陣刺骨的陰風穿過樹林,不安的樹葉在陰風中沙沙作響,林中的鳥都被驚得振翅而起,遠遠地逃離了這片樹林。麻猴被眼前的突兀變化驚得瞳孔緊縮,一邊死死盯住我,一邊從腰後抽出刀來嚴陣以待。這時,還沒走遠的土耗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待我再望向他時,他已經身首異處,渾身肌肉再無一丁點兒的水分,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具乾枯的屍體。那白教的麻猴滿臉大駭地回頭望去,卻見一隻蒼白的手已經在這一瞬間來到了他的身後,那隻手蒼白的五指像五根鐵釘一般紮進麻猴的左臂,劇烈的疼痛使得麻猴大吼一聲,他用力一掙,卻沒有將胳膊從那女鬼爪中扯出來。要說這麻猴也是狠厲,眼看女鬼就要用另一隻手向他脖子抓來,麻猴手起刀落,硬是把自己的胳膊齊根斬斷,然後猛地用力一蹦,躲開了女鬼的爪子。那女鬼聞見新鮮的血腥味兒,原本就殷紅的眼珠子更加猩紅,她鬼魅地一閃身,就已經飄到了麻猴身前,還沒等滿頭冷汗的麻猴做出什麼反應,她的手就已經像刀紮白紙一般輕鬆地便從他的後背穿透了他的前胸,麻猴慘白的臉上堆滿痛苦的神色,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出來,他就如同那兩隻狸貓一樣,瞬間變作了一具可怖的乾屍。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在電光火石隻見發生,我沒有跑,因為我的理智告訴我,此時就算是跑也絕對跑不掉了!我儘管心中充滿了恐懼,可當看到麻猴變成了一具乾屍倒地不起,心中頓時像是出了一口惡氣,瞬間舒暢了許多。女鬼一招弄死了麻猴,卻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向我一步步邁來,她用一雙殷紅的眸子緊緊盯著我:“你身上確實有主人的氣息,可我現在感覺到這氣息並不在那包袱裡,而是在你身上!”在我身上?我突然想到薑老鬼也曾說過有半卷《奇門一千零八十局》依附在我身上,因而我身上留下了《奇門》的氣息。難道這女鬼也能感受到這帛書的氣息?難道她曾經的主人真的是呂宰?“你與我師父呂宰是什麼關係?”事到如今,我隻好靈機一動打腫臉充胖子,假裝是呂宰的徒弟來迷惑這女鬼了,如果忽悠成功了,或許還能有一條生路!幸好之前薑老鬼還給我講過一些他與呂宰的事,使我此時還能胡謅瞎蒙地忽悠上一氣。果然,那女鬼聽我說我師父是呂宰,頓時停下腳步,定在原地怔怔地望著我:“你說你是主人的徒弟?”我額頭劃過一絲冷汗,卻心裡長出了一口氣,心道:果然被我蒙對了!我緊張地舔了舔嘴唇,故意裝腔作勢地向她質問:“我師父是西周薑太公的傳人呂宰。你又是什麼人?”再一次從我口中聽到呂宰的名字,女鬼變得很激動,她顫抖著聲音問我:“你有什麼能證明?”我想了想,用了一個《奇門一千零八十局》中獨有的小法術,在指尖點燃了一點青色的離火。薑老鬼曾告訴我,這離火之術一般人是不會的,隻有修習了《奇門一千零八十局》的人才會,因為這離火不是凡火,除非施法者有意將它熄滅,不然就算是用水澆,用土埋,都無法熄滅離火。我的道行有限,所以隻能放出這麼個豆丁大的火苗。女鬼見到我手上的離火,頓時又信了幾分,又連著一口氣問我好幾個問題:“現在是哪一朝?主人是脫困了嗎?是主人叫你來救我的嗎?”我一邊在腦袋裡飛速琢磨著該怎麼回答她,一邊反而大聲質問用以拖延時間:“你口中所說的主人是我師父嗎?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我是誰?”女鬼呢喃般自語,一雙血紅的眼睛開始有些迷茫,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大約過了幾息後,她突然斷斷續續地自說自話起來:“我叫梁姬。對,我是梁姬!我的主人叫呂宰。主人被肅慎人困在了他們的地宮中。我要救主人,主人告訴我,我需要聚集三千陰煞之魂,以它們為陰匙,才能打開地宮,解救主人出來,我一直在收取陰煞亡魂,可卻不曾想行事至一半,卻被一個來自武陵郡的混賬將我封印在了這裡。”武陵,漢朝郡名,最早出現在西漢初年,為漢高祖劉邦所設,所在位置即今天的湖南。因為早期屬於楚地,而楚人尚鬼崇巫,故當地巫術盛行,曆代詭道能人輩出,所以有來自武陵的奇人可以封印這女鬼,依舊理所應當了。女鬼在提到這個是漢朝時期的一個提到那個來自武陵的奇人時,梁姬渾身的煞氣更重了幾分。我快速整理了一下這個名叫梁姬的女鬼所說的話,再與之前薑老鬼所說的一比較,頓時心裡有了幾分猜測。看來呂宰畢竟沒有薑稚那般天資聰穎,在修煉了《奇門一千零八十局》後,但他並沒有注意到《焏源天書》中存在的缺陷,雖然真正做到了長生不死,但也應該是有了不小的後遺症,以至於他不得不靠大量的氣運加身才能保證自己長長久久地活下去。這呂宰竊取肅慎地宮的氣運,卻不知因何反被困於其中,不得脫身。按梁姬所說,若是想要脫身,就不得不用大量的陰魂為匙,強行打開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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