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趙雁清啊 你該有點長進了(1 / 1)

刑事女法官 暮雪晴 1405 字 1天前

“謝啦。”水珠從趙雁清的臉上劃過,長長的睫毛上還帶幾粒晶瑩剔透的水珠,顯得無辜又可愛。沈方舟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這睫毛上的水珠,一顫一顫的,要被融化了。旁邊傳來之前搭訕的那個女人的聲音,“現在的帥哥眼都是瘸了嗎?這女的長的也不怎麼樣嘛。”“是不怎麼樣。”和她一起的倆個小姐妹笑的妖妖嬈嬈,高聲的附和。趙雁清本來沒想到她們說的是自己,還在很認真地擦拭臉上身上的水。便聽見沈方舟用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冷漠而嚴厲的聲音極其傲慢地說道:“不饒你們費心,還是你們自己去看看眼睛吧,怎麼年紀輕輕就瞎了。”沈方舟本就是一個很有涵養的紳士,對身邊的女士都很謙虛有禮,可此刻的他麵色冷酷,眼裡帶火,被他怒視的女人有些發觸,四個女人呆立在原地。趙雁清愣了愣,她抓住沈方舟的胳膊,語氣平和,“走吧。人家那是誇你太帥了!”說完,她就笑了,一邊笑著一邊輕輕拉著沈方舟走了。沈方舟乖乖地被趙雁清拉走,還不忘給那四個女人分彆甩兩下眼刀,一違他一直以來溫和的常態。等走了一段路,趙雁清放開沈方舟的胳膊,“這應該是我見到第一次你掛臉的樣子。”沈方舟赧然,開玩笑道:“不好意思,剛剛的確有點生氣,掉人設了。”趙雁清抿嘴一笑,“剛剛的確氣勢很足,但其實很正常,你長得太帥,我又長得不夠好看,兩相對比自然會給彆人這種直觀的印象,你不覺得她們還挺逗的嘛,這個世道上這麼直白的人也不多了。”沈方舟認真地說:“在我眼裡,你長得很好看。”趙雁清微笑漸止,她以同樣認真的目光看向身邊這個男性荷爾蒙十足的沈方舟,“你這是加入了主觀情緒。”“對,我加入了主觀情緒。”“那在你主觀情緒裡,我是什麼樣的?”沈方舟沒有任何思考,他直接回答道:“最貼心又最疏離,最冷靜又最可愛。”“最疏離?”“你多是麵麵俱到,明明不想回我微信,又因為禮貌要客套的回複幾句。其實你對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疏離,你不想回複就不用回複,我理解你,而且我都在。”沈方舟目光灼灼,趙雁清從他的眼眸裡看見了自己小小的影子,恍惚之間,她感覺到一種超越朋友的情愫,她沉默了。一沉默,倆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多了絲曖昧。一群人從泳池室內往走廊走來,不小心撞了趙雁清一下,這條走廊是泳池到更衣室的專門走廊,大理石地麵上都是水,趙雁清被這輕輕一撞腳下打了個滑,撲向了對麵的沈方舟。沈方舟趕忙抱住,趙雁清的頭撞在了他的胸肌上,他不疼,趙雁清疼的叫了一聲。“沒事吧。”沈方舟放開趙雁清的腰,急急忙忙用手揉了揉她的額頭。“怪我,不該練胸。”“噗呲。”趙雁清被他逗樂了,“你嚴肅點,沈先生,我要很鄭重地向你說理,你這種主觀情緒已經嚴重歪曲了事實,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希望你正視這個問題,認清事實,保持距離。”“保持距離?”沈方舟抬手很自然地幫她拿下泳帽,“那還是懇請法庭讓我病著吧。”趙雁清依舊溫和地說,“該訴訟請求不成立,本庭依法予以駁回。方舟,你知道人這種生物,是慣會找借口的,尤其是個體的情緒並不會因自身的遭遇而自發形成時,就需要兩階段的自我知覺過程。“第一階段首先體驗到的是自我的生理感受,然後,人們會為自己的生理喚醒尋找一個合適的借口。所以很多時候,人為什麼要越來越成熟,就是要慢慢學會告訴自己,不要被生理和激素控製,也不要再找借口。”沈方舟說:“你說的這個問題有一個很簡單的解決辦法,叫做時間。日久見人心,如果真的是因為喚醒錯誤歸因,隨著時間的流逝,錯誤總會被糾正的。”沈方舟看著趙雁清透著固執的雙眸,他突然伸手握住趙雁清的手腕,“如果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四十年後,這手依舊握著你,那就不是什麼狗屁的吊橋效應,那就是愛。”趙雁清被這一番話打動,沈方舟的溫度透過他的手快速傳遍她的全身,她已經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明顯地感知到眼前這個男人對她有著強烈的吸引力,就算理智告訴她:就算開始又怎麼樣?終是走不到最後。可一個男人對著一個女人,說著天真的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抵抗這種真誠。突然,四周一切都褪去,她的眼前浮現出了過去,前男友的媽媽衝著她指手畫腳、大呼小叫,她在咒罵,她的手指著自己的臉,大罵:你知不知廉恥!自己有病就彆拖累彆人!小姑娘家家的,怎麼不要臉啊!你心裡沒點數嗎?就要去禍害彆人家庭?你這樣是會遭報應的!那時候還真是小姑娘家家的趙雁清,麵對這樣的漫罵,眼淚就掉了下來,嘴巴拚命地張了張卻發不出一個字,隻能無助的發出支離破碎的單音字節。趙雁清的目光暗沉了下來,她從那段記憶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抽身,也把自己的手腕從沈方舟的手裡掙開。“走吧,去換衣服吧。”說罷,就提前走進了更衣室,她脫下泳衣站在花灑下時,她在想:“都是見鬼的事情。”熱水噴灑下來,落到趙雁清的肌膚上又飛濺起來,她抹了一把臉,“六年了,趙雁清啊,你該有點長進了。”回去的路上,趙雁清把頭靠著座椅上,閉目養神沒有說話。沈方舟的目光暗了暗閃過一絲沮喪,可他很快調整好情緒,手機連上了車子放起了歌,輕柔的歌聲慢慢包裹住倆個人。歸程尚且漫漫,一首接著一首。遇見一個紅綠燈,車停了下來,趙雁清突然說:“我也在聽這首曲子。聽了之後感覺自己也能有這麼美好的人生。”沈方舟把歌曲聲音微微調大,他悄聲說:“你會有的。”不知道是說給趙雁清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隔天早上,趙雁清早起晨跑,接到俞煥雲的電話。“怎麼了?”趙雁清問。俞煥雲懊惱得說:“我突然想到,你上午要參加觀摩庭活動,我把李苒案子的庭前會議安排在了上午。”趙雁清想了想,還真有這麼一個觀摩庭活動。她安慰道:“這不怪你,庭前會議時間是我確定過的,是我把這個觀摩庭活動忘了。沒事,我和楊庭請個假,庭前會議結束後還有時間的話,我再過去觀摩。”安慰完自家助理,趙雁清給楊柳時發了微信,過了五分鐘楊柳時回複可以。離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楊柳時已經到法院辦公室了,查看今天觀摩庭的案件內容,觀摩庭活動是為了提審法官審判水平,在每一個業務庭選取案件召開觀摩庭,該庭室的全體法官要前去旁聽學習,而刑庭本月的觀摩庭案子是個很敏感也很特殊的關於“安樂死”的案子。楊柳時趁著清晨無人寂靜,慢慢翻閱案卷,進行開庭前的最後一次熟悉。多年的刑事審判經驗讓她明白,麵對全省第一起因“安樂死”引發的故意殺人案件,她需要做的事情比審判更多。根據案卷材料,她需要理性判斷起訴指控的事實及罪名是否準確之外,更重要的是,她要思考如何對本案準確量刑成為了工作的重點。在華國,“安樂死”還是一個很敏感的詞彙,能夠幫助她判斷讓她參考的判例十分稀少,而這少之又少的案例裡,時間跨度太大!審判結果帶有明顯的時代特征,體現出差異巨大的各個時期的司法理念。而如今她需要做這個執筆者,寫出契合新時代司法理念,又符合案件具體情況的公正判決,就要看今天的庭審了。雖已年過半百,可楊柳時依舊感到熱血沸騰,她在抒寫華國司法長河裡的新曆史,一個關於死亡、親情、家庭、倫理的故事。刑法是保護社會道德最後一道防線,而刑事的判決也將會直接影響社會的風氣,這需要法官很小心、也需要法官很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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