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仁眼神看著江夏,笑道:“我就不坐了,今天冒昧來訪隻是為了給江夏送點東西。”說著將手上的行李箱拿給江夏,“這是你在陳光那裡的東西,我下午讓王準去給紅燒肉拿狗糧的時候順便也收拾了一下帶來了。”江夏看著拿行李箱,才覺得有些眼熟,這可不就是自己放在陳光那裡裝衣服的箱子麼。“啊,謝謝你啊。”江夏笑笑。盛懷仁見她表情裡仍帶著一絲驚慌,便笑笑說:“那我就回去了,打擾你們吃飯了。”轉身就要離開。夏夢青卻已經看出了些端倪,急忙道:“盛先生彆急著走啊,既然來了,就留下一起吃個飯吧。”江建樹也道:“是啊,雖然是家常便飯,不介意的話就留下吃一口吧。”盛懷仁淺笑著,不置可否,眼神還是看向江夏。江夏覺得頭疼,卻也隻能問:“你吃了晚飯沒?我爸今天燉了魚,留下嘗嘗吧。”盛懷仁禮貌的笑笑,“既然這樣,那我就打擾了。”江建樹急忙去廚房拿了一副碗筷,看了看又放下,從上麵櫃子裡拿了一雙新的筷子出來洗乾淨拿給盛懷仁。這一頓飯江夏吃的不能更彆扭。完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家,電話打不通就直接找上門,這也太不符合盛懷仁的紳士作風。而就在她神思恍惚之間,這頭夏夢青已經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把盛懷仁的來龍去脈都打聽了一遍。“冒昧再問一句,盛先生今年貴庚?”夏夢青問完了工作開始問年紀。江夏轉頭看了夏夢青一眼,“媽,你怎麼問這麼多啊。”夏夢青迅速瞪了江夏一眼,轉過臉笑道:“我就是隨便問問,盛先生不要介意。”盛懷仁淺笑著放下筷子,認真的回答:“我今年三十九歲。”夏夢青心裡暗道了一句果然,臉上卻笑道:“呦,看不出來呢,盛先生看著挺年輕的。”盛懷仁笑道:“江太太過獎。”夏夢青笑道:“快彆這麼叫我,我可不是什麼太太,我就是個老師,你要是不介意就跟彆人一樣叫我夏老師就行,我們家老江以前也是老師,你就叫他江老師。”盛懷仁點頭,“夏老師,江老師。”江建樹笑笑,“怎麼覺得被你這麼一叫老師,我覺得這麼不對勁兒呢,大概是我還沒有一個學生像你這麼有出息吧。”夏夢青道:“咱們陳村中學哪能出得了這種人才啊!對了,盛先生,你都這個歲數了,家裡孩子也不小了吧?上學沒?在哪念書呢?”江夏聽見孩子,覺得頭更痛了。夏夢青這種變向問人家結婚沒有的招數,都是在哪學的。卻忽然發現盛懷仁臉色微微一變。盛懷仁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以前有個兒子,不過很小時候就去世了。前陣子剛離了婚。”一句話說完,江家三口都沉默了。夏夢青急忙看向江夏,卻發現江夏眼神裡也滿是驚訝,無奈之餘又看向江建樹。江建樹也被驚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對夏夢青道:“你看你,吃飯就吃飯,問那麼多乾什麼。”夏夢青尷尬道:“盛先生,不好意思啊,你看我這人就是多事,當老師當久了什麼事都得搞清楚。”盛懷仁微微笑道:“夏老師江老師,你們不必覺得尷尬,事情都過去五年了。”說著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江夏,“今天這頓飯真是謝謝了,我也吃飽了,就先告辭。”江夏跟著站起身,“我送送你。”兩個人出了門,江夏拿出手機當手電筒照著樓梯,“我家這是老房子,樓道裡的燈都壞了,你下樓小心點兒。”盛懷仁應道:“嗯。”走出了樓梯間,江夏看看盛懷仁,鄭重道歉道:“對不起啊,我媽剛剛問太多了,讓你為難了。”盛懷仁笑笑,“沒關係,我既然來了,就做好了這個準備。”江夏微微一愣,半張著嘴,好半天才道:“你今天乾嘛忽然來我家啊?”盛懷仁笑了,一隻手放在她頭頂揉了揉,“我想見你,你不接我電話,我隻好自己找來了。”江夏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急忙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好。盛懷仁的手順著她的頭發撫下,按在肩頭,“我們走走吧,在你家樓下聊天不大好吧?”江夏猛地一緊,急忙抬頭,果然在自家窗口看見個人影。盛懷仁拉著她的手,“走吧,帶我轉轉。”江夏卻固執的站住不動,盛懷仁回頭看她,“怎麼了?”江夏指指前麵,“那邊的路不好走,好多地磚都破了。你開車了嗎,我帶你去學校看看吧。”盛懷仁笑了,“好。”陳村中學校園不大,圍牆卻高的誇張。遠遠看過去嚴絲合縫的,不像學校,倒像個監獄。盛懷仁聽著江夏的介紹笑道:“嗯,確實挺高的。”江夏說:“這個高圍牆是有來曆的,以前這裡是封閉式學校,住宿的學生總是翻牆逃出去玩,所以當時的校長為了加強管理,就把圍牆拉高了。”兩個人走進了校園,夜幕降臨的操場上空蕩蕩的,教學樓裡卻是一片燈光明亮。江夏跟盛懷仁走在塑膠地麵上,江夏又說:“這個400米跑道是去年剛換的塑膠,以前我讀高中的時候,每次刮大風都不敢在這走,走幾步就被吹的一臉灰。”盛懷仁失笑,眸色溫和的看著江夏。江夏假裝沒看到的轉過臉去,指著那邊的一棟小樓道:“那裡是學校食堂,紅燒肉做的特彆好吃,不過前年那個會做紅燒肉的大廚得了腦溢血,所以換了年輕的廚師,紅燒肉的味道就變了。”盛懷仁笑著,“嗯。”江夏又看向彆處,“那裡的健身器械也是新裝的,以前有個可以玩三百六十度旋轉的東西,我們都不敢玩兒。”盛懷仁一隻手放在她的肩上,將她的身子轉向自己,眼神專注的盯著她看。江夏不敢對他對視,又拗不過他,便低下頭。盛懷仁彎下腰,把臉湊得更近,眸光炙熱。江夏頭低的更低。盛懷仁的臉靠的更近。江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一下比一下快。盛懷仁一隻手抬起她的下頜,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熟悉的感覺潮水一樣湧來,江夏瞬間就被電流麻痹了四肢百骸,連呼吸都忘了,就這麼一動不動的任由他的舌頭衝進自己的口腔,風卷殘雲一樣的侵嗜著。如果不是晚自習下課鈴聲忽然響起,盛懷仁大概會一直吻下去。鬆開她的時候才發現,路燈下她的小臉都憋得變色了。忍不住笑了,捧起她的臉頰又親一口,“你怎麼接吻都不會換氣的?”江夏眨了眨眼睛,目光流轉,“剩壞人,你怎麼這樣!”盛懷仁摟住她的腰,表情帶著些明知故問的調笑:“我哪樣?”江夏咬咬被他吻得發燙的嘴唇,“我以為你是個君子,想不到你居然趁人之危,簡直就是老謀深算!”盛懷仁笑起來,抱著她又狠狠親了一口,“你不是早就叫我壞人了麼。”江夏窩在他懷裡,也被氣得笑了,“可我也沒想到你這麼壞啊!我偷偷溜走,不接你電話,這意思不是已經很明確了嗎?你怎麼還好意思跑來我家,還留下吃飯。臉皮真厚!”盛懷仁揉著她的小腦袋,“要是你逃走了我就放棄,那才是真的壞人吧?昨晚的事,就算你不記得了,我也決不能忘記。江夏,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明白,我喜歡你,我要你。”江夏的心跳忽然漏掉一拍,急忙推開他,眼睛裡閃著驚慌,“可是,你也知道我剛跟陳光分手,我......”盛懷仁又一把她拉進懷裡,“我知道,所以我不會逼你愛上我。江夏,我隻想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和你一樣,都是認為真愛隻有一次的人,但是既然那個人已經不再屬於我們了,為什麼不試試換一個新人呢?我喜歡你,想保護你,隻要每天看著你的笑臉,我就會覺得無比開心。”江夏看著他,英俊的臉上眼神堅定,心裡的感動忽然就決了堤,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雙臂緊緊抱住了他,“哇”的一聲哭出來。“剩壞人,你怎麼這麼壞這麼狡猾呢!”她一邊哭一邊使勁捶著他的背。盛懷仁笑著摟的更緊,“嗯,我壞,我狡猾。”江夏聽了更氣惱,皺著眉頭,哽咽著看他,“那萬一我要是一直都不能愛上你怎麼辦?”盛懷仁故作思考狀,笑道:“沒關係,那就把你當紅燒肉一樣養著唄,反正我隻要看著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