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阿彥丟了(1 / 1)

畢奕薇低著頭,緊張兮兮地攥著身上的浴巾望著他。“你不是應該在德國嗎?怎麼突然回國了?”季殊言薄唇輕啟,“解決完了,就回來了。”“那……你站在這裡多久了?”季殊言深邃的眼眸閃了閃,麵對畢奕薇強烈的目光,他的頭微微一偏,笑道,“從死了就要愛開始。”“……”“我平時不是這樣的,”畢奕薇伸出五根手指比劃著,一張被熱氣熏紅的小臉上泛著微微的光,認真道,“端莊舒雅,溫柔大方,你知道的哈。”畢奕薇緊緊地抿著嘴唇,腦海裡不斷地回蕩這自己方才嘶吼《死了都要愛》的樣子,心裡的某個部分在滴血。“我知道。”季殊言不置可否一笑,他俯下身,望著她,“歌聲也很好聽。”畢奕薇:老天啊,還是殺了我吧。季殊言的話音剛落,畢奕薇局促地站在原地,往前走也不是,後退也不是,窘迫的大腦瞬間變成一片空白。慌張間,她腦袋裡的神經瞬間短路,居然來了一句,“我洗完了,你要不要也去洗一洗?”話才出口,畢奕薇就後悔了。自己這是在乾什麼啊?這句話問的也實在是太曖昧了點吧?季殊言高挑的身子立在原地,深邃的眼神掠過畢奕薇潔白的脖頸,頓了頓,他啞著嗓子道,“你……”“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畢奕薇緊閉著眼,“蹭”地舉起雙手,“你洗不洗都可以,反正我洗了,我問你洗不洗也不是想要催促你洗澡的意思,當然你洗不洗澡跟我也沒關係……我……”畢奕薇說著說著,心跳得像要躍出胸膛一般。怎麼感覺自己越說越亂啊?這都是些什麼話啊?“不是的,你的浴巾……”季殊言朝著畢奕薇探了探身,極具壓迫感的男性氣息靠近,畢奕薇猝不及防地後退了兩步,後背直接撞倒了冰涼的牆壁之上。白皙的後背上還沾染著尚未乾透的水珠,畢奕薇覺得心底一涼,下意識間,她猛地抬起身子,想要讓自己的身體離開冰涼的牆壁,卻不成想竟忘記了麵前站著的男人,她就這樣莽撞地撞上去,整個人直接紮向了那人的懷裡。大概是動作過於劇烈,畢奕薇身上的浴巾幾下扭轉後居然不小心被打開,畢奕薇心中一驚,她絕望地低下頭,探出手去想要挽回這場尷尬的局麵。但很可惜,她纖細的手指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一手隻大手趕在春色乍現之前的最後一秒伸手拽住了浴巾的邊緣,手腕微轉,捏合在一起。畢奕薇驚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得動彈。所以……現在是一個大男人在用自己的的手,來固定著她的浴巾不會滑落……所以……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神……精神高度緊張的畢奕薇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應該及時探出手去替代他,她呆呆地瞪著雙眼,望著眼前和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季殊言也沒有動,往日裡平靜的眼神裡此時此刻依舊毫無波瀾,他的睫毛很長,睫毛下幽深的眼眸深處,倒映著畢奕薇驚慌失措的一張小臉。畢奕薇怔怔地望著他,大腦短暫的空白之後,她方才意識到兩個人此時此刻的動作有多麼的尷尬。畢奕薇猛地推開他,伸手將浴巾的邊角緊緊地攥在胸前,“我……我要回家了……”畢奕薇掉頭就要逃跑,手臂卻在門邊被某個人驀然拽住。畢奕薇倒吸一口氣,她一隻手攥緊了浴巾,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紅著臉悶聲道,“你你你……我知道我的身材很好,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控製不住自己心裡的小宇宙,產生任何非分之想,我跟你說……季先生,我非常潔身自好的,你……”“畢奕薇,”鎮定至極的嗓音打斷她,畢奕薇微微睜開一隻眼睛,順著縫隙望著眼前的某人。“我是想告訴你,你還穿著……我的浴巾……”“……”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間,換上衣服,畢奕薇逃也似地奔到門口,將浴巾一股腦地塞進了某人的懷裡。“既然你提前回國了,那阿彥也不需要我來照顧了,你的浴巾我改天再給你洗乾淨,我先回家了。”畢奕薇踩著高跟鞋打開房門,沒有聽到季殊言的回複,迅速消失在空蕩蕩的樓道裡。季殊言端著茶杯站在那裡,手裡的浴巾還染著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朝浴室走去。“summer,”將浴巾掛在浴巾架上,季殊言轉身,淡淡地喊了一聲阿彥的名字,小家夥沒有回應,季殊言微微皺眉,“睡了嗎……”修長的腿朝著阿彥的房間走去,推開門,從狗窩到娛樂區都空空如也,沒有小家夥的身影。Summer雖然性格暴躁,但對於季殊言的召喚從來都是很敏銳的。季殊言挨個屋子尋找,直到最後他驀然發現大門微微張合的縫隙之後,心底驀然掀起一股不安。Summer大概是對畢奕薇已經產生了依賴,畢奕薇離開家門的時候,它也跟了出去。季殊言拎起衣服剛要出門,電話忽然響了。“喂……”電話的那頭一陣沙沙作響,不一會兒,隱約傳出一聲壓抑的女性啜泣聲。季殊言驀然抬起頭。溫潤的眉眼間破天荒地染上了寒意,他低著嗓音,一字一句,“畢奕薇,你在哪兒?”季殊言趕到的時候,畢奕薇正一個人抱著雙膝蹲在排水溝前,季殊言的心情頓時複雜,他蹲下身,溫聲道:“奕薇。”畢奕薇身體一顫,她微微抬起頭來,沒說話。季殊言看到了那雙泛著紅色的眼眸,隱忍的情緒在被她極力地壓抑著,他微微怔了怔,輕輕起將她扶起。“怎麼回事?”季殊言有些擔心地低聲問道。“鞋跟斷了,”畢奕薇咬著嘴唇,咧開嘴自嘲般一笑,“卡在下水道裡,我拔不出來。”季殊言這才注意到畢奕薇竟然赤腳站在冰涼的地麵上,腳踝處已經擦傷,沁出微微血漬,觸目驚心。他心中一震,雙腿一屈俯下身來,聲音低沉道,“你先不要亂動,我先帶你去買藥。”“不用了,回家養一養就好了,我小時候經常崴腳的,都習慣了。”“不行。”季殊言微微皺眉,他完全沒有想要采納畢奕薇的意見的意思,下一刻直接起身,攔腰將她抱起。畢奕薇震驚地望著他:“你……你這是乾嘛?放我下來。”季殊言沒理她,徑直抱著她朝著賓利車走去。“季殊言!”“你再說話,我就把你的另外一隻鞋也丟到下水道裡。”畢奕薇:“……”畢奕薇窩在他的懷裡,半晌沒了動靜,季殊言心中動了動,忽然開始擔憂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重了。“畢奕薇……”“畢奕薇?”“好吧,我道歉,我……”季殊言正微微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懷中的女孩,畢奕薇忽然開口,聲音竟已經帶著幾分哽咽,“不是你,季先生。”季殊言一愣,頓了頓,他眉梢一折,寒聲道:“誰欺負你了?”到了車邊,他溫柔地將她放下,左手仍舊攙扶著她。畢奕薇抬起頭,她歎口氣,哽咽道:“沒人欺負我,是外婆。”“外婆……又病了嗎?”畢奕薇點點頭。想起剛才那通電話,她的心底翻了翻,泛起一股酸澀之意。電話是療養院打來的。外婆在晚飯後不知為何再次突然陷入了昏迷,要不是醫生發現的得及時,可能此時此刻,畢奕薇早已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外婆蘇醒後拉著護士的手不讓其給畢奕薇打電話,她擔心自己的外孫女熬不住,心裡的依賴一但塌了,那麼整個人的人生都失去了唯一的希冀。她還那麼小,還沒有人代替自己照顧她,外婆放心不下。小護士拗不過老太太,隻好佯裝著應允了她。星辰落下,黑幕升起,老人終於變得呼吸平穩,沉沉睡去。小護士捧著手機跑出來,貓在草從前給畢奕薇打電話,聲音都變得顫抖了,“奕薇姐姐,婆婆病又重了……”陌生的街道,深邃的暗夜,畢奕薇掰著自己卡進下水道的鞋跟卻拔不出來,身邊時不時來觀望幾下卻把她當做碰瓷而離開的人群,畢奕薇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突然崩潰了。或許在成年人的世界裡,哭泣的借口從來都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理由,而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揉碎在一起,發酵了心中的難過和孤獨。就是再那一刻,她下意識地撥通了季殊言的電話。“彆擔心,明天……我陪你一起看外婆。”季殊言的聲音淡淡的,有一種安定人心的能力。“嗯。”畢奕薇點點頭,頓了頓,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抬起眼眸,“對了,阿彥的晚餐我給它放在身邊了,你看到它吃了沒有?”季殊言一頓,眼神交錯間,他垂下眼瞼,聲音低沉,“沒有。”“沒有?”畢奕薇一愣,緊緊地拽住季殊言的衣袖,”那可不行,它最近在意念吃得都不習慣,你現在就帶我回家,我要看著它乖乖吃完。”畢奕薇把季殊言往主駕駛的方向推。“畢奕薇,”季殊言在車前忽然站住,淡淡的嗓音打斷她,抬起眼來時,眼底已是一片幽深的歉意,“阿彥……它不見了。”畢奕薇一怔,眼睛乾巴巴地眨了兩下。短暫的沉默過後,她忽然猛地推開了季殊言的手,扭頭踉蹌著就往身後走去。季殊言一怔,在她身後喊,“你要去哪兒?”畢奕薇沒回頭,但聽聲音顯然已經快要哭出來了,“還等什麼,趕緊找阿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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