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的臉比上次更疼,心也更恨。看不慣蘇橙的盛氣淩人,怒火攻心,她上前猛推了蘇橙一把。口中是怨氣:“你怎麼就那麼讓人討厭啊!”蘇橙猝不及防,腳沒站穩,整個人朝車摔去。她心慌的厲害,一瞬臉都白了,下意識去用手護肚子。“橙橙!”時牧弦瞳孔驟然緊縮,厲聲喊。他大跨一步過去,伸手一把抓住蘇橙手腕,用力一收的扯進懷裡,同時,跟她的腹部保持距離。蘇橙麵色發白,緊抓住時牧弦的手臂。“老公——” 蘇橙聲音都是抖的。 她滿心都是後怕。要是時牧弦沒抓住她,哪怕差一點,隻要肚子撞上了,她肚裡的孩子可能就有了閃失,保不住了。說不出多害怕。蘇橙的眼角情不自禁染上淚意。放穩蘇橙,時牧弦眸色變冷沉,滿是戾氣。他倏然轉身,麵色冷硬狠甩了顧思一巴掌。毫不手軟冷暴。 “以後彆在我家門口再出現!”顧思被打懵,半響沒動。時牧弦又說:“我跟蘇橙是夫妻,我們兩個的事還輪不到外人去指手畫腳。顧思,剛才蘇橙和我孩子要是真有個什麼閃失,怕是我沒辦法再容你!”顧思眼淚洶湧流出。突然猛地蹲到地上放聲哭了起來。模樣傷心狼狽。時牧弦沒多看一眼。蘇橙從錯愕中平靜下來,後悔,“你再生氣也不該打她。這下你要怎麼收拾。”她盯著顧思。有些同情她。像極了以前的自己,愛而不得的感覺應該很難受。更何況,還是被自己所喜歡的男人動手打了。顧思知進退還好,萬一不懂收斂,以後的日子還能太平嗎。蘇橙不免有些擔心。時牧弦聲音涼薄:“當著我的麵對你動手,是她顧思越界了。”不僅是蘇橙,顧思剛才還差點傷到他的孩子。他絕不容許。蘇橙很少見到時牧弦真正生氣和動怒,這是第一次。這一次顧思是真惹著他了。時牧弦回頭:“我們進屋。”蘇橙問:“她呢。”時牧弦口氣涼淡:“我管不了。”話落,轉身拿鑰匙開門。蘇橙跟上去。兩人進屋,時牧弦直接將門“碰”的關上。顧思在門外哭。時牧弦服完藥上樓洗完澡,兩人又膩歪了好一會兒,顧思還沒走。蘇橙站在窗口,朝樓下看著。顧思哭夠了,才傷心欲絕的離開。傘也沒打。看著顧思落寞淒慘的背影,蘇橙回頭,看半靠著床頭閉目養神的時牧弦。“我倆剛才算不算欺負她?”沒說話。蘇橙又說:“你那一巴掌估計打到她心裡去了,她肯定會記恨你。”時牧弦適時開口:“是她自找的。”蘇橙沒說什麼。又扭過頭。直到視線再也看不見顧思,才離開窗口。蘇橙掀開被子,時牧弦伸手將她摟到懷裡。都沒說話。蘇橙手指在他胸口襯衫處劃來劃去。醞釀半天。時牧弦低頭,看到她眼珠亂轉。“閉眼睡會兒。”“不困。”蘇橙仰頭,盯著時牧弦。“老公,帶我去看舅舅和媽媽,好不好。”時牧弦的心被強烈衝擊到,完全就沒想到。畢竟,這是他在心裡一直深捂著的疤,很少輕易提及。他從來就沒跟蘇橙提過他的家人。蘇橙卻知道了。緩了好久,他聲音低啞問道,“橙橙,你怎麼知道的。”蘇橙直白說:“梁老師跟我說的,之前和他碰麵過。”時牧弦到沒怎麼驚訝,目光沉靜。“真的想見?”“嗯。”見時牧弦不說話,蘇橙伸手戳他胳膊一下。“我都嫁你了。我婆婆的漂亮兒媳想見一見素未謀麵的婆婆要求不過分吧。” 時牧弦低低笑著,“不都是醜媳婦見公婆。”蘇橙瞪眼,“我醜嗎?”盯他一瞬,伸手掐他臉,“就算醜,也配你這張老臉綽綽有餘的!”時牧弦氣笑了,“你下手輕點。”蘇橙更來勁了。因為孩子,蘇橙很多事情都沒有刻意追問。包括顧思,包括林洛跟陸雲淺感情糾葛。時牧弦也不讓蘇橙去過多乾涉和插手彆人的事。 蘇橙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畢竟,她有孩子。*從孕吐反應一天天強烈後,蘇橙用在公司的上時間少了很多。這一星期就周一去了蘇氏一趟,開了早會就回來了。工作暫時擱下,蘇橙的業餘時間就多了起來。從市場搬了幾盆花回家,又重新布置臥室,添了一些暖色柔彩。一段時間裡,蘇橙就在家裡看花養草,翻翻孕育書籍,學習煲湯煮粥。顧思的話的確刺激到了蘇橙,她承認確實對時牧弦了解和關心的太少。她不算個合格的妻子。但她願意改。時牧弦出差應酬的時間依然不在少數,忙起來更是見不到人。能有時間多陪蘇橙,時牧弦有些應酬能回絕也都一概回絕了。考慮到最近時牧弦胃疼時不時的發作,蘇橙就把注意力用在食療上。藥太傷胃。而養胃是個長久的過程,光吃藥也不是辦法。對於蘇橙從一個獨立努力的職場女性轉變成了賦閒在家為老公做飯洗衣的賢惠老婆,夏伊雪對她頗有說詞。她給蘇橙打電話。“橙橙,現在流行這麼一句話,時代扔掉你的時候,連一聲再見都不會說。跨界乾掉你的時候,連一絲預感都不會有。男人變心甩你的時候,一點挽救的餘地都沒有。你知道嗎?”蘇橙就笑:“你說了半天,到底想說什麼啊。”“橙橙,你現在懷孕在家,本來覬覦你老公的女人就多,又都是些公司裡還有生意場上棋逢對手,有野心和魅力的漂亮女性,你把時牧弦看緊點。”蘇橙正在熬粥,笑說:“那怎麼辦,總不至於做他的貼身秘書吧。”電話裡突然出現了淩子風的聲音,“老婆,誤自己就算了,在胡亂的誤導橙橙,小心弦收拾你。”夏伊雪電話裡反駁,“我還不是被那個顧思氣得!我是怕橙橙心思單純鬥不過那種心機美人。”淩子風說:“蘇橙比你聰明的多。反倒你整天傻不拉嘰的,傻冒。”“淩子風,你說誰傻不拉嘰?”“誰是我老婆說誰。”“淩子風你個傻冒!”……通話演變成了夫妻鬥嘴,蘇橙自覺的掛了。蘇橙想笑。平日裡淩子風看上去優雅沉穩,沒想到私下裡在心愛的人麵前也是一副隨性不著調的樣子。或許男人在愛情麵前,有時候也就是一孩子。再成熟深沉的男人都一樣。要是對愛人還能理智透徹,那就不是愛了。時牧弦晚上回到家,蘇橙裹著黃色卡通圍裙正在廚房裡忙碌著。長發隨意紮成個半丸子頭,手拿著菜刀低頭熟練的切著芹菜。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蘇橙這幅賢惠小妻子的模樣,看得時牧弦心中一暖。放下車鑰匙,解開領口的扣子,上前將人扣在水池邊。“老婆——”低頭吻著。蘇橙轉身圈住他的脖子。吻著吻著,溫馨的畫風就不對了。看到蘇橙眼裡閃爍著動人的迷離,麵泛粉紅光澤極度誘人的模樣,時牧弦差點就沒收住。將人按到懷裡,時牧弦一翻苦笑。為了老婆孩子,他也隻能暫時忍了。而蘇橙卻不知他所想,不情願不安分的在懷裡亂拱著。心愛的女孩在懷,卻不可動,對此時的時牧弦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偶爾蘇橙也禁不住誘惑,直接在廚房就解開了他的襯衫。甚至還大膽的伸手去動他腰間皮帶的紐扣。惹得時牧弦無奈又生氣。扣住她作亂的手,時牧弦低笑著,“怎麼懷孕後越來越不矜持了,都不看看地方了。嗯?”蘇橙則語出驚人,“你是我老公,我肖想自己的男人天經地義。不對,應該是我隨時隨地就算要了我自己的男人,都名正言順。”時牧弦被氣笑了,不客氣捏她的臉,“這話跟誰學的?”蘇橙笑得很狐狸樣,“你猜啊?答對我獎勵你。”時牧弦也不點破她那點小得意,靠著壁櫃目光裡淡笑。“看來我得打個電話,勸子風好好管管了。這要是帶壞了我家橙橙,誤了胎教,我可不願意。”蘇橙:“……”想起夏伊雪的話,盯著時牧弦五官無可挑剔,堪稱完美的俊臉,她環住他脖子柔柔撒嬌:“老公,我當你的秘書好不好?”哪裡會不明白她心裡的小九九,看透不說透。時牧弦摟她腰拉近她,調侃:“秘書就不要了,我好幾個呢。工作量大太辛苦,我舍不得。我看當我的小情人不錯,可以寸步不離,福利多,還可以隨時感情互動。”蘇橙突然想起一句“能讓你摸腰就能讓你上”的網絡流行語。她毫不客氣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不解恨,又在他薄唇上不輕不重的一咬。故作凶巴巴的說:“你敢有小情兒,我就咬死你!”時牧弦更頭疼,有些失笑。“愛動手的毛病還沒改,這又學咬人了。看來子風這茬兒我找定了。”“哼~隨便啦。”兀自樂了會兒,蘇橙又困了,懶洋洋的趴在時牧弦肩窩上。“困了。我要睡。”時牧弦將她打橫穩抱在懷中,朝臥室走。一邊交代,“以後不用這麼辛苦,不用管我。你就負責照顧好自己,彆讓我擔心就行了。”蘇橙閉眼回他的話,“覺得辛苦,時老板你就給我算工資啊。反正你的胃以後你老婆負責養了,有問題找我。”時牧弦眼底裡都是滿滿的寵溺。他笑答,“好。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蘇橙在家精心養胎,有一個月的時間沒來時弦集團。時牧弦說晚上有應酬,可能回去的晚,中午不回家。蘇橙就去辦公室找他。從電梯直達頂樓,毫無阻攔的長驅直入總經辦。沒見到時牧弦的人,卻意外遇見了一身黑衣長褲,乾練雅致的顧思。蘇橙淡聲:“你來乾什麼?”顧思依舊不屑:“你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蘇橙說:“蘇橙,蘇小姐,時太太都行。”顧思不屑一顧,小聲嘀咕:“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蘇橙聽了沒反駁。她微笑著轉頭吩咐門外的秘書。“小齊,你們時總人呢?告訴他再忙也可千萬彆冷落了他辦公室裡的這位,重要客人呢。”後四位,說的字重而清晰。小齊很會來事,往辦公室裡看一眼就能明白。看著蘇橙,應聲。“夫人,時總在開會,一會兒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