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不知道怎麼勸,就出了辦公室給時牧弦打了電話。“時總,蘇總剛剛發了很大一通脾氣,飯菜都扔了,她一口沒吃。”時牧弦視頻開完會,剛坐下來,“怎麼回事?”宋鈺:“為依蘭解約的事。”沉默一瞬,時牧弦說:“我知道了。我一會兒過去。”蘇橙懷孕的事,時牧弦告訴過她了。為的是讓宋鈺多幫忙照顧一下蘇橙。其實在看到蘇橙手上的戒指時,宋鈺就明白了——蘇橙不僅是蘇氏的老總,更是時弦集團的準老板娘,是很受老板寵愛的時太太。聽到時牧弦過來,宋鈺這才鬆了一口氣。蘇橙一直呆在辦公室沒出來。翻資料時手上的筆將頭發扯亂了,一股發絲垂落下來。一煩躁,將發呆扯下。一頭烏黑微卷的長發瞬間披散下來。窗口的風刮進來,桌上零散的資料紙頁吹散到地板上。蘇橙更煩躁了。“啊——”時牧弦一進門就看到蘇橙低頭煩亂的抓頭發一幕。進來,將門順帶關上。時牧弦:“一大早的就鬨脾氣?”蘇橙手上動作停住,抬頭。她一臉詫異,“你怎麼來了?”將路上買的營養餐擱到茶幾上,看了一眼地上的文件,靜靜的望著蘇橙。隨後,時牧弦淡聲說:“某隻小野貓不乖,我過來看看。”“宋鈺告訴你的?”“我眼線很多,你少讓她們打電話向我告狀。”蘇橙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撿地上的文件。時牧弦要彎身去撿,蘇橙沒讓。目光落到辦公桌旁的垃圾桶裡,時牧弦說:“你就這麼浪費的?”蘇橙沒吭。起身將文件放回去。時牧弦走近,“怎麼不理我?”蘇橙不高興,拿文件砸了他一下。“你彆惹我!我看見你更生氣。”“老公又沒惹你。”時牧弦將她摟到懷裡,低頭親了她唇角一下。抬手將她亂亂的頭發捋順,輕哄著,“都快成小瘋子了,怎麼樹立領導形象呢。以後要乖乖的,再生氣也得吃飯,對自己身體和寶寶負責。再說了,你知道孤兒院有多少小朋友吃不到早飯嗎?”蘇橙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小朋友。”時牧弦目光溫柔:“你肚裡有兩隻呢。”蘇橙噎住沒說話。“再大的事也都還有我,彆自己硬上,你聽到沒?你現在是孕婦,得隨時注意著自己,彆亂發脾氣,心情好最重要。”蘇橙不想聽這些,“時牧弦!”時牧弦皺眉,“還連名帶姓的,慣的是吧?”蘇橙掐他,“就你慣的。”時牧弦揉她頭:“叫老公。”蘇橙嘴犟,“就不叫!”時牧弦笑了:“你得讓寶寶知道,他們的爸爸媽媽相親相愛。做好胎前教育。”蘇橙低著頭,沒做聲。“彆不高興了,放寬心。”蘇橙臉埋進時牧弦懷裡,“我煩你,時牧弦。”“煩我什麼。”“你說我是孕婦。”時牧弦:“……”難道說錯了?沒跟她胡纏,拉她到沙發上坐著,將餐盒打開。“趁熱吃,一會兒涼了。”“不想吃。”蘇橙這會兒沒胃口。“乖,多少吃點。不然低血糖容易暈。”蘇橙搖頭,時牧弦拿著勺子,遞到她嘴邊,“張嘴,我喂你。”“不用你喂,我自己吃。”拿過勺子,蘇橙勉強吃了點,時牧弦一直看著她吃。吃了一半,蘇橙不肯吃了,時牧弦也沒勉強。想起剛才的問題,蘇橙問:“你最近是不是沒去橙山孤兒院了?”“是沒去。”用衛生紙擦著茶幾,時牧弦又說,“等忙完這陣子再抽時間過去。”看著他條理有序的收拾著餐盒,蘇橙問,“你不是固定日期去嗎?”“嗯。”“以後我和你一起去。”“好。”時牧弦抽了一張紙擦她的嘴,“過幾天看看有沒有時間。”朝她坐過去,摟住蘇橙。蘇橙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休息了會兒。隨後,時牧弦問蘇橙還記不記得她八歲生日那天的事情。關於在孤兒院後山發現一個落水男孩的事。蘇橙搖頭,什麼都想不起來。時間太久,沒什麼記憶了。“怎麼了?”時牧弦淡聲:“沒什麼。想不起來沒關係。我記得就好。”蘇橙更好奇:“記得什麼啊?”時牧弦笑了笑,垂眸看她,目光很深。“當年你叫我哥哥,現在我成了你老公。橙橙,我們的緣分從來都不淺。”蘇橙隻聽了後半句,“能遇到你,緣分確實不淺。”時牧弦沒再多說。關於顧思,蘇橙一直都沒多提。不想提這個人。時牧弦哪能不明白,儘量寬她的心。“其他的事我來處理,你不用管太多,好好養胎就行了。”蘇橙抓著他手玩,“吃一塹,長一智,當作上課了。”“嗯。”蘇橙還是心憤難平,“我要是跟顧思徹底翻了臉,你會站我這邊嗎?”“會。”質疑:“真的?”時牧弦:“你是我妻子,是我時牧弦的老婆,不站你這邊我站哪邊。”“我家時總最好了。”蘇橙滿意的仰脖子吻著他唇。時牧弦低頭回應。過後,蘇橙說:“我又饞了,想吃好吃的。”“外麵不乾淨,我回家給你做。”“就吃外麵的。你做的難吃。寶寶也不愛吃。”“……”蘇橙磨著時牧弦。時牧弦最後妥協,“好。我的饞貓,帶你去行不行。”蘇橙彎著眼睛笑。 *時牧弦車開的平穩,蘇橙在睡著。半醒半睡間蘇橙做了一個夢。腳邊是一灘紅色的血,在暗夜下,自己麵無表情的站在血泊中,雙眼空洞。低頭看著躺在腳邊的人,轉過身去,赫然發現地上躺著的人是自己。她一臉血,忽然就睜開了雙眼,笑容陰森淒厲。“啊!”蘇橙一聲尖叫。時牧弦把車停在路邊,“橙橙,醒醒。”“橙橙?老婆醒一醒。”蘇橙驀地睜開雙眼,眼中浸染著極度的恐懼。她伸手摟住了時牧弦。時牧弦抱緊蘇橙,大手扣住她的後腦輕聲安撫。“我在,老婆彆怕啊。老公在。”蘇橙嚇醒後再也睡不著了。一路上,心神都不集中,顯然沒忘掉剛才異常恐怖的夢。太過真實的感受,以至於短時間內怎麼都忘不掉。蘇橙情緒波動,有些傷感。她扭頭看時牧弦,“如果有天我出了意外,你會難過不會啊。”時牧弦臉沉了,“彆給我亂說話!”“我是說假如。說下還不行啊。”“還說?”“說下就不行啊。”“蘇橙!”時牧弦一臉的不高興。感覺到他緊張,蘇橙笑了下:“我胡說八道的。”時牧弦橫她一眼,冷著聲,“再胡說話我真打你啊。不像話。”他真的生氣了。之後沒再說話。蘇橙一直看著時牧弦,時牧弦沒看她一眼。蘇橙拉長安全帶,傾過身親了他臉一口,撒嬌,“老公,彆生氣嘛。” 看了她一眼。時牧弦還是沒說話。蘇橙又親了他一下,眼帶委屈,“老公——”時牧弦歎了口氣,目光柔軟下來。口氣依然冷著,“坐回去!給我坐好。”*中午吃得很撐。除了辣,彆的蘇橙都吃不下去。時牧弦一邊為她布菜一邊笑話她,“肯定是女兒。都說酸兒辣女的。”蘇橙一把打掉了時牧弦的筷子。見不得他得意,凶凶的,“不是男孩不生!”時牧弦噎了下。他氣到最後氣笑了,“蘇橙我看你是中了兒子毒了。走火入魔。”蘇橙夾了一塊辣椒塞時牧弦嘴裡,“吃你維生素C多的青椒!”還記著那個梗呢?時牧弦笑了下。剛嚼一口,皺起眉。艱難的咽了下去,時牧弦搖頭,“真辣。”蘇橙白他一眼,“叫你不會說話,辣死你。”時牧弦:“……”吃完飯,時牧弦送蘇橙回公司,蘇橙下午有合同要看。晚上下班時牧弦到蘇氏樓下接人,蘇橙上車後基本都在睡覺。睡了一路。天天睡不夠。到了地點,時牧弦找地方停車。倒車時蘇橙醒了。 下車後看了眼會所名字,蘇橙問,“約了人嗎?”“嗯?”“是朋友還是工作上的?”時牧弦鎖上車,“朋友。”掏出手機低頭撥號。講著電話,他另一隻手伸過來。蘇橙左手遞過去。時牧弦緊握住。蘇橙手有點涼,時牧弦手心溫度傳到了她心裡。時牧弦一路都在低聲講電話,蘇橙安靜的跟著他。他牽著她手,他在她的身邊。又看了下時牧弦的側臉,移開目光。想著腹中的寶寶,低頭盯著鞋尖看,蘇橙心中泛起暖意的幸福。唇角不自覺上揚。時牧弦偏頭看到這一幕,微愣。心口瞬間充斥上一股柔軟,跟著目光都分外柔情。撐開蘇橙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時牧弦扭過頭繼續講電話。進了大廳剛往裡走幾步,蘇橙停了一下。時牧弦收了電話,回頭,“怎麼了?”蘇橙沒說話。時牧弦順著蘇橙的目光看過去。於此同時,周立摟在夏眠腰上的手收了回去。蘇橙周立的視線相撞了一秒,後者就冷淡的移開。蘇橙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卻沒想起來。夏眠看到蘇橙,徑直走了過來。時牧弦沒來得及帶走蘇橙,就聽到夏眠大著聲嚷開了。“果然是舊愛不夠深刻,這麼快就和新歡出雙入對。蘇橙,了不起啊。”目光落到蘇橙的右手上,夏眠笑容加深。“我還以為你對陸雲淺多用情至深呢,這爬男人床的速度也夠快的。”大廳裡還有其他過路人,聞言目光都探了過來。時牧弦剛要說話,蘇橙先一步懟回去。“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麻煩這位小姐您請閉上嘴。”“你罵誰狗呢。你才是狗!”蘇橙好笑:“你怎麼那麼欠揍啊夏眠。”“你手上傷疤好了?”夏眠語氣挑釁。蘇橙挑眉:“要不在你臉上也劃一道試試看?反正你長得也不好看。”說她醜?夏眠氣的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