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楚墨恒發來信息。【周穎和時北弦也來,弦哥,晚上將蘇橙看緊些,我怕這兩人來者不善。】時牧弦抽空回一句:【知道了。】他扭頭看蘇橙,“你演講稿背會沒?”蘇橙自信點頭,“滾瓜爛熟。”又說:“要不現在背給你聽?”時牧弦笑著說:“到時候彆怯場就行。”蘇橙一臉無所謂,“頂多丟人唄,真忘了臨場發揮也行啊。”時牧弦嫌棄看她一眼,“怕你丟我人。”蘇橙白他眼,“又沒幾個人知道咱倆的關係。一會兒我們分開,你走哪兒都是焦點,我離你遠點。”時牧弦:“晚上呆在我身邊,哪裡都彆去。”“為什麼?”“人多複雜,怕你有個萬一。”蘇橙當然不明白,“那不更應該遠離你避免一些非議啊。”“聽我的就行了。總之在我視線範圍內,彆走遠。”見他說的一臉認真,蘇橙點點頭,“知道了。”快到酒店時,時牧弦手機有短信進來。陸雲淺發的。時牧弦看了眼路況,單手劃開屏幕,點開。【我已經到了。東南角,銀色豐田,車牌尾號D38。】時牧弦看著最後的數字不著痕跡笑了下。他回複:【我知道了。】收了手機看一眼蘇橙。她正跟林洛微信語音聊天,問徐萌萌的病情。時牧弦扭頭繼續開車,漆黑的目光愈發深沉。到了酒店,車剛停穩,楚墨恒打來電話。“弦哥,你到沒?”“剛到。在門口停車。”下車後,時牧弦目光隨意的掃視停車場一圈。在東南方向停了兩秒。確定了陸雲淺車的位置後,移開視線。繼續講電話,“怎麼了?”楚墨恒:“弦哥,那件事你真不準備跟蘇橙說?我覺得瞞不住。”時牧弦目光靜看著蘇橙。蘇橙回頭看了時牧弦一眼,又扭頭手機語音。時牧弦說出心中擔憂:“我現在隻擔心趙深。”楚墨恒沉吟了下:“不知道她跟顧思說沒。難說。”這麼多年,趙深和時牧弦一樣,一直沒有放棄要將顧家慘案背後的勢力找出來。楚墨恒心裡清楚,趙深是為了顧思。而時牧弦這麼多年,如果不是顧家在背後的維護和支持,他難以走到今天。他的命是由顧橋換來的,他今天取得的事業和成就也都離不了顧家一路一來的幫襯和扶持。顧父顧母離世,時牧弦承受打擊不比顧思少。在兩老人的墓前,時牧弦曾經許下誓言,一旦追查到事實真相,無論任何代價,他必定讓對方家破人亡。血債血還。如今結果確定了。是蘇家。命運捉弄人,誰都無奈。楚墨恒歎氣:“弦哥,蘇家現在就剩下了蘇橙一個。”後麵他沒說。時牧弦沉聲,“我不會動她。其他人更彆想動她一分。”目光瞥到酒店入口時北弦和顧思的身影,眸光漸沉。“所以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弦哥,就算你不出手,顧思和趙深未必就會放過蘇橙。你怎麼保護?寸步不離身嗎?那不可能的。”蘇橙朝這邊走過來。時牧弦沒說什麼,隻是叮囑:“酒會全程找人盯好。”結束通話。蘇橙靠近,“跟誰打電話啊聊這麼長時間。”“墨恒,跟他交代些事情。”時牧弦牽著她手,朝酒店門口走。目光落到他的袖口上,蘇橙一愣。他用的是她買給他的袖扣,他所有袖扣中最便宜的。心中一暖,握緊了他手。蘇橙就想起了滿頭銀絲,一起白頭。想想都美。人生還是有期待的。她時不時看時牧弦一眼。“時牧弦,你什麼時候跟我求婚啊。”“很快。”蘇橙:“我可以自己選戒指嗎?怕你選的太醜了看不上。”時牧弦笑,“可以。”不過,笑意沒維持多久。蘇橙說:“不就是個酒會嗎,你緊張什麼啊。”時牧弦:“我臉上寫緊張了嗎?”蘇橙側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就彆擔心啦,其實我記憶力很好!大學時每次期末考試我就突擊背誦一下,保準各科八十五分以上。這一百多字的演講稿算什麼呀。小case嘛!我要是真搞砸了隨你處罰唄。”時牧弦:“我工科的,不理解你那種突擊背誦法。”蘇橙:“虧記憶力好,不然早掛科了。”時牧弦捏她臉,“你這個小壞蛋,大學肯定沒好好學。”蘇橙故意說:“對啊,隻顧談戀愛了,哪有空學習啊。”時牧弦:“跟誰談,到最後還不是落我手裡。白瞎了。”蘇橙一噎。*蘇氏酒會定在五星級星際酒店。跟著時牧弦到場時,慕伊若跟著楚墨恒迎麵走來。蘇橙跟時牧弦的事,慕伊若早聽楚墨恒跟她說過了。拋開私心,其實她覺得蘇橙跟時牧弦很配。有夫妻相。慕伊若喊了聲“橙子姐。” 楚墨恒調侃道:“還橘子姐呢。叫橙姐就行了。”慕伊若瞪人:“你們男人懂什麼呀,差一個字意思就變了。豬!”生氣吼人都語氣柔柔的。楚墨恒:“罵誰豬呢。”慕伊若:“罵你呀!”蘇橙袒護說:“我家伊若小,墨恒,不許你欺負她。”時牧弦插話進來,“我怎麼不知道伊若是我們家的。”蘇橙糾正:“是我,跟你有什麼關係!”時牧弦:“……”聊完天散場後,蘇橙就去準備開場致詞。準備的足夠充分,蘇橙上台時就像個老手,一點看不出怯場。時牧弦站在台下,目光專注。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蘇橙的另一麵。漂亮,自信,得體,沉穩。一舉一動落落大方,乾練之餘,魅力無限。時牧弦才發現,他的女孩其實一點兒都不差。以前他沒注意到蘇橙這方麵。那些被蘇橙吸引到的欣賞目光就是很好的證明。演講十分鐘才結束。蘇橙不太喜歡目的性明顯的商業酒會,甚至反感。但她懂分寸,表情拿捏的恰到好處。代表蘇氏集團發言後又跟幾個跟公司有合作的老總簡單交流一翻,便到休息處歇腳。沒走幾步。“蘇總。”背後有人喊。蘇橙回頭,看到顧思和時北弦走過來。顧思今天也是盛裝出席,打扮的漂亮,異常惹眼。一路走過來,有不少男士目光追隨著顧思。顧思四處看,明顯是在找時牧弦。時北弦說:“台上的表現很不錯。”蘇橙:“謝謝誇獎,時總。”喊完才覺得彆扭。總覺得時總這個稱呼像是在喊時牧弦。時北弦問:“怎麼就你自己?時牧弦呢?”蘇橙看向不遠處,“那兒呢。”時北弦順著看過去。時牧弦穿著深灰色西裝優雅的站著,手上端著酒杯。臉上掛著清淺溫潤的笑意,在跟幾個生意場上有來往的合作商交談著。他回頭看蘇橙一眼。停頓一秒,又扭頭繼續跟人談話。知道他抽不開身,蘇橙打算過去。剛抬腳,就被時北弦攔住。蘇橙:“時總有事麼?”時北弦:“聽說時牧弦當初為蘇氏雪中送炭,而蘇總因為感激,私底下就跟他在一起了,真是這樣的嗎?”話一出口,旁邊幾道目光探尋的看向蘇橙。知道來者不善。蘇橙一笑:“不是私底下。我們是名正言順的相愛。”眼角餘光注意到時牧弦放下酒杯朝她走過來。蘇橙迎上去,“教我跳舞好不好?”時牧弦看了眼時北弦,朝顧思點下頭算打招呼了。錯開視線,看著蘇橙,“好好學,今天再踩我腳試試。”“哼。”兩人步入舞池。顧思唇都快咬破了。時北弦拍了下顧思肩膀,“一會兒才精彩呢。”*蘇橙還是跳的一團亂。她承認自己確實沒有舞蹈天分。好在沒在怎麼踩時牧弦腳。每一個步驟,姿勢,時牧弦都耐心的指導著。最後蘇橙泄了氣。“時牧弦,你舞怎麼跳的這麼好?以前沒少跟人練習吧。”“跟宋鈺練過。”“難怪。”目光瞥見顧思被一個男的邀請,蘇橙下巴一揚。“怎麼了?”時牧弦收回目光。蘇橙問:“不嫉妒?”步入燈光的陰影處,時牧弦說:“你在我懷裡,我還用得著去嫉妒誰。”懶懶的趴在他肩膀上。蘇橙感慨:“時牧弦,遇見你真好。”時牧弦:“那你就好好珍惜我。”蘇橙沉默了一瞬。過了會兒說:“好。”燈光的暗處,時牧弦低頭吻住蘇橙。隨後,時牧弦給陸雲淺發短信。【不清楚哪邊的勢力,裡邊兒這會兒暫時沒什麼情況。】陸雲淺回:【保護好蘇橙,彆掉以輕心。】時牧弦:【謝謝。陸警官,辛苦了。】陸雲淺:【跟你沒關係。我是為了蘇橙。】時牧弦沒再回。時牧弦回來,蘇橙說:“你今天好像一直不在狀態。”“可能夜裡沒睡好,白天精神不集中。”蘇橙掐他一下:“我昨晚又沒鬨你!”時牧弦笑:“沒說你鬨的。”又提醒,“一會兒彆喝酒,喝點果汁飲料什麼的。”“嗯。”嘴有點乏,蘇橙打算去吃點水果。屏幕台上,原本播放著蘇氏集團近十年相關曆程的畫麵突然切換了畫麵。 場內一片喧嘩。蘇橙扭頭看去。瞬間臉色就白了,整個人僵住。心冰冷的下沉。時牧弦盯著屏幕,眼中的柔和一點點消退。幾秒後,目光冷而沉,隱約透著不可遏製的怒火。屏幕上播放著蘇橙和陸雲淺。蘇橙在陸雲淺懷裡溫軟撒嬌,“雲淺,我好愛好愛你啊。”蘇橙嬌羞的被陸雲淺壓在沙發上,兩人衣衫不整,“我給你,好不好。”蘇橙站在廣場上,陸雲淺單膝下跪求婚,蘇橙笑顏如花。淩亂的大床上,紅色的裙子,女孩的黑卷發鋪滿枕頭,陸雲淺吻著被子裡的人。他口中喊:“橙橙。”看到這裡,蘇橙整個人都在發抖。聽到旁邊人說——“這是播錯了吧?惡搞啊。不過畫麵挺刺激。”“被這樣一個美女求愛,哪個男人受得了啊。”扭頭去看時牧弦,此刻他被冷意籠罩,蘇橙感到巨大的恐慌和無措襲來。抓著時牧弦的手,蘇橙搖頭,“那不是我……”時牧弦眸色深沉,目光裡有厲色。蘇橙眼淚掉下來,“你相信我,真不是…”眼裡是迷茫和無助,感覺心臟被一隻手掐住,緊緊捏下去。“時牧弦,我真的沒有……”蘇橙聲音發顫。時牧弦心口一疼,恢複理智,克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摟住蘇橙,將她頭按到胸口,低頭親了親她。“我相信你。對不起橙橙。”另一隻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撥給趙深。第一遍沒接。第二遍打通後,時牧弦臉色沉到了底處。同時,聲音冷如冰,“在哪兒?現在立馬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