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牧弦注意到蘇橙表情,捏了捏蘇橙手,看顧思,嗓音低淡:“不用,房子選址很安全。”思忖幾秒,時牧弦說:“我把時間排一排,下周可以去看伯父伯母。”顧思咬唇,目光楚楚:“可我想早點去。”時牧弦想幾秒,回答:“我儘量挪時間吧。”顧思明顯鬆一口氣,她扯唇笑一笑:“你一會兒還回來嗎?”時牧弦:“不了。我們回去。”這個我們,指他和蘇橙。我們,我和她,多親密又排外的詞。顧思抿著唇沒說話,一時有點酸澀想哭。剛才就因為蘇橙,時牧弦跟那幾個朋友翻了臉。要知道,那不僅是她顧思朋友,也是他時牧弦的朋友。一個沉穩成熟,向來待人溫和,有進有退的男人跟朋友翻臉的原因,隻為了一個女人。她蘇橙憑什麼啊!她有那麼大臉嗎,值得時牧弦跟朋友翻臉!?可事實,蘇橙就有。顧思又心痛又難受,她知道自己走這麼久,三年裡時牧弦不可能沒女人,有女人太正常的事情。時牧弦是男人,要說身邊沒女人他才有問題。可聽說時牧弦很寵女朋友,顧思淡定不了。時牧弦隻能對顧思一個人好,隻能對她一個人上心負責任,因為時牧弦欠她的。他怎麼能把他的好他的感情分給彆的女人?這,顧思忍受不了。盯著時牧弦和蘇橙交握的手,顧思難受至極。很快,眼眶微紅。蘇橙站著有些尷尬,手掙脫不開時牧弦,就掐了一下他手心,想了一下小聲說話:“噯,時老板,你看顧小姐都被你惹氣哭了。你也不哄哄?”話剛落,顧思側身腳步急快的跑出去。蘇橙被顧思撞到了,後背碰到門弄出聲響。同時屋裡幾個人看過來。目光各異。蘇橙從沒覺得自己在一個場合這麼礙眼過。從來沒有。她看著時牧弦,說著場麵話:“去追啊,沒看人家傷心了?你先去安慰她一下。”時牧弦看著蘇橙一瞬,鬆開了手,“好,我先去看她。”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蘇橙一怔,愣在原地。*蘇橙緩過來,朝屋裡一個都不認識的人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走到拐角,抬頭就看見了時牧弦。他挺拔的站著,單手抄兜,白襯衫黑西褲。領口兩粒扣子鬆著,沒扣。隨意以外,又添了份灑脫性感。看到了蘇橙,他目光清淡,卻又透著一絲清淺的溫柔在裡麵。見蘇橙抬頭看到他,時牧弦唇角微微彎起。“走快點。”他嗓音低沉,“怎麼半天都不出來?”蘇橙突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稍微一怔,隨後加快步子上前。她有些欣喜:“乾嘛?你怎麼在這兒?”眼睛一眨不眨問,剛他不是追顧思了嗎?時牧弦笑著:“在等你。”他又牽過她手。蘇橙心裡一暖,回握住他,“那你剛才……”兩人向前走著。時牧弦側臉看她:“屋裡那麼多人看著呢,不想你尷尬。”蘇橙沒說話,隻是看著時牧弦,一直盯著看。時牧弦低側頭問:“看我乾什麼?”蘇橙彎唇角笑了:“時老板,想親你怎麼辦?”時牧弦最近發現蘇橙叫他時老板叫順嘴了,怎麼都聽著,他真像她背後金主似的。倒也真是。時牧弦淡看他一眼,“忍著。”蘇橙笑容燦爛,靠近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獎勵你的。”時牧弦淺笑,“嗯。謝謝。”看著他唇角的笑意,蘇橙心裡很甜。到了外麵,見時牧弦去停車場取車,蘇橙驚訝,“你這就走了?”時牧弦停下看她,“你還想留著?”“不是。”蘇橙說,“你要是走了,顧思肯定不高興。”還有顧思的那些朋友,肯定認為是她蘇橙在從中作妖添梗,也會損了他時牧弦的麵子。再說,這是特意為顧思辦的接風宴,他剛來就走肯定不好。雖然不知道剛才包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但蘇橙感覺會跟自己有關。剛才顧思眼睛都紅了,他這一走,恐怕蘇橙不想讓顧思記恨都難。早知道,就算時牧弦打死她,她也不來了。畢竟,不是她蘇橙的朋友圈。看到蘇橙鬱悶鼓嘴,時牧弦摸一下她頭,“彆胡思亂想。我已經來了,打個照麵就行了,也不必老呆著。”蘇橙點了下頭,又問,“這就回家啊?”時牧弦打開車門,“你想去哪兒?”蘇橙想了下:“想去看電影,還想吃蛋糕燒烤米粉還有肯德基。”時牧弦:“……”蘇橙彎著眼睛,摟他的脖子撒嬌,“帶我去好不好啊時老板,我們到現在還沒約過會呢。”時牧弦靜靜的垂眸瞧她,“除了第一個,其他的不乾。”都想吃的是什麼垃圾食品!蘇橙不管,在他臉上親好幾口,討好的纏他,“突然就想吃了,真的很饞,怎麼辦?”“忍著!”“忍不了。”“忍不了也忍。”說著,就要上車。蘇橙不讓他走,晃著他手:“好嘛好嘛,時老板求你啦……老公,答應我好不好?”時牧弦:“……”在床上他怎麼哄她都不叫,現在為了吃,她死皮賴臉的到喊了。時牧弦失笑,行吧。他哪裡會架的住蘇橙的撒嬌。*滿足了蘇橙最後一個要求後,兩人準備回家。走到車邊剛打開車門,時牧弦有電話進來,就去一旁接電話。蘇橙沒上車,在外邊站著透氣。剛才吃撐了,有些口渴,看到不遠處有家小商鋪,打算買瓶水喝。看了一眼還在打電話的時牧弦,想著一會兒就回來,就沒去打擾他。轉身沒走幾步,就聽到背後有人喊,“蘇橙。”蘇橙身子一僵。緩了緩情緒,她慢慢轉過身,看到了那個熟悉到心口又極度陌生的男人。陸雲淺走過來,眼神深邃望不到低,“橙橙,好久不見。”蘇橙視線落在他身上的警服上,腦海中又突然回想到了婚禮那天,他的清冽冷漠和絕情,他的殘忍。透過這個麵容冷峻冷寂的男人,蘇橙仿佛看見了滿身是血的蘇承顯,還有麵色卡白躺在太平間的柳如煙。她最愛的爸媽啊。所有的負麵情緒在一瞬間蜂擁而至,仇恨暴躁情緒遊走在爆發邊緣,她的怒,恨,瘋,魔。突然所有累積的快樂和幸福全都潰散一地。蘇橙眼睛一濕,揚手狠甩了陸雲淺一巴掌,她目光怨毒,嘴上詛咒:“陸警官,你怎麼還沒死?隻要我看見你,我就打你一次。”陸雲淺沉默半晌,“可以。”蘇橙不想多看一眼,扭頭就頭。陸雲淺上前拉住她胳膊,“橙橙,我就讓你這麼恨,這麼難過嗎?就算用我的下半輩子贖罪賠罪,你也不原諒了是嗎?”手臂傳來他的體溫,蘇橙身體隱隱發抖。她眼裡隱忍的淚意,和那份壓抑的無助,陸雲淺看在眼裡。明明知道時牧弦就在不遠處,陸雲淺極力克製還是控製不住自己。陸雲淺將蘇橙扯懷中緊摟住,“橙橙!”聞到她身上清甜的味道,陸雲淺一顆沉寂已久的心才稍微溫暖複蘇。蘇橙沒動,出乎意料的乖順。他最愛的女孩,還在他懷裡。這種感覺,真好真的好,好到陸雲淺眼眶情不自禁的泛紅。蘇橙被勒疼了,從回憶裡清醒,她皺眉厭惡的猛地推開了陸雲淺。在看到男人的眼睛後,蘇橙怔住,巨大的心痛襲來。陸雲淺哭了。陸雲淺他……看著蘇橙脖子處圍的彩色絲巾,陸雲淺眨眨眼睛調整過情緒,問:“脖子上的傷好點沒?”蘇橙沒理。陸雲淺目光沉沉,斂起情緒說:“你的事,時牧弦都告訴我了。橙橙,你放心,我會把人揪出來的。”蘇橙冷漠說:“陸警官,你說完了嗎?放手!”陸雲淺心一沉痛,“橙橙……”蘇橙不再買水,甩開他就走了。陸雲淺想上前,看到不遠處時牧弦已經結束通話走過來,他原地沒動,隻是看著。時牧弦也看見了陸雲淺,他沒過來,兩人隻是淡淡的點下頭,沒有過多交流。跟蘇橙案件無關的,兩人不會多說一句話。時牧弦帶著蘇橙離開。陸雲淺還站在原地,一直沒走,身影寂落。*車裡,蘇橙還是沒忍住哭了。時牧弦一直沒作聲,他不知道蘇橙是為陸雲淺而哭,還是想起她的爸媽而哭。他開著車,沒去打擾她。後來蘇橙哭的凶了,時牧弦才路邊停車,抱住了蘇橙。無論時牧弦怎麼安慰,蘇橙一句話都不肯說。回到家,蘇橙澡都沒洗,直接睡了。時牧弦在床邊站著,看著一言不發情緒低落的蘇橙,眉頭皺很深。到底,他還是介意。介意她蘇橙心裡到底藏著誰,也介意她是不是心裡有他,愛不愛他。原來,他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大度。到底是個男人,容不了自己的女人心裡藏有彆的男人。一旦涉及陸雲淺,蘇橙整個人就變了。時牧弦沉默的站了半天,然後離開臥室。他去了書房處理工作。發一封郵件沒多久,顧思的電話打來。電話裡頭很吵鬨,人在酒吧,顧思喝酒喝多了有些醉,聲音裡透著傷心,似乎她在哭。“牧弦哥,牧弦。”時牧弦臉沉下來。“你在哪兒,喝酒了?”